第4章 到处奔波

　　黑色越野车四面车窗都是防窥视设计，叶斯扬停车的位置也很偏，不用考虑会被人看见。所以他放得很开。

　　后来，单薇子卷缩在后座，头枕着他结实精壮的大腿。她睁着眼睛，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叶斯扬在抽烟，车厢里弥漫着香烟和**的味道。他靠在椅背上，一手夹着烟，一手用指腹轻轻捋顺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和适才的残暴判若两人。

　　他冷冽的眸底难得漾起笑意，“你的身体很诚实，你想要。”

　　“正常的成年人都有需求。”单薇子的声音沙沙的。

　　“没错，但一个植物人能满足你吗？”

　　他的指腹顺着她凸出的脊骨慢慢往下，力道时轻时重，单薇子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她说：“医生还没彻底下论断，六天之内辰希醒来的几率很大。”

　　“辰希……？”叶斯扬沉吟，指尖重重摁在她的后腰，痛得她皱眉。“睡在病床上的男人除了能给你钱，还有什么？”

　　“我只要钱。”

　　单薇子想支起身子，被他抵住肩膀再次按倒，她倔强地扭过头和他对视。

　　车厢中光线迷离，隔着棉絮般的烟云，叶斯扬英挺的五官浮现一丝阴戾，“要钱，我给你。”

　　单薇子一怔，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绪闪过，转而一笑，从他指间抽过香烟吸一口，仰头吐出烟云的时候，嗓音像尖刀一样刺进他的心。

　　“人人都知你是叶家最不受宠的，叶老先生去世后，叶夫人宁愿把你送去国外战场看你枪林弹雨，也不肯分你一点股份让你自生自灭，这得是多不招人待见啊。你刚卸下军装，还没适应外面的生活，就说要给我钱？斯扬，你的口气好大。”

　　闻言，叶斯扬不怒反笑，“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依靠家里施舍的酒囊饭袋？”

　　“不，我尊重你的职业。但是，我要的你给不了。”单薇子起身，这次他没再阻拦。

　　有手机的嗡鸣声传来，单薇子俯身在一片狼藉中乱找，一只大掌先她一步捞起夹在前后排夹缝之间的手机。

　　叶斯扬淡淡扫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来电人，并不将手机递过去，而是在手里抛着玩。

　　单薇子也看到来电人，勾唇一笑，几分挑衅，几分嘲弄，“今天还约了何总在酒店谈生意，他应该是等急了。”

　　她故意将“酒店”两个字的发音加重。

　　“为了钱，你倒是肯把这具身体物尽其用。”话音未落，叶斯扬将她向后推，娇嫩的肌肤狠狠撞上刚硬的车门，“嘭”的一声，单薇子痛得眼冒金花。

　　可是她在笑，笑得恣意放肆，“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叶先生，我劝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不过是我卧榻之上众多男人中的一个。而且……技术一般……”

　　喉咙忽然被一道大力扼住，单薇子呼吸困难。叶斯扬近在咫尺的眸子迅速染上一层冰霜。

　　单薇子双手虚抓，指甲无意中挠过他脖间，尖锐的刺痛让他在瞬间转醒。

　　“……你怎么就是记不住？”他松开手，重新抽出一支烟点上。打火机打燃的瞬间，红色的火苗在他的脸上投下一道暗影，诡谲，森然。

　　单薇子靠着车门大力呼吸、咳嗽，过了许久才缓过气来。

　　手机嗡鸣声响了又歇，歇了又响，车厢里的气氛愈发紧绷。

　　单薇子在沉默中飞快捞起他落在前座方向盘上的衬衣，往身上套。她的衣服全都在叶斯扬的手中四分五裂，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见人。

　　烟头缓慢燃烧，叶斯扬没再看她，也不再阻拦。

　　直到单薇子捞起手提包打开车门的瞬间，他忽然偏过头来说：“我可以陪你玩，不过后果你要自己承担，而且我没有多少耐心。”

　　低哑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好像长官对部下下命令一样理所应当。单薇子握着车把的手一紧，没回应，“嘭”地合上车门。

　　她长发披在腰后，一手提着包，一手拎着鞋，赤脚踩在水泥地面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车库里有白炽灯从顶上照下来，纤细玲珑的身躯只套了一件男士衬衣，曲线若隐若现，两条长腿密布淤痕。

　　她这个样子要让多少男人血脉贲张。

　　车厢内的男人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车库拐角处，然后缓慢拨通一个号码，“我要一份单氏近五年的详细财务报表。”

　　“是，先生。”

　　间隔不到二十四小时，连续两次送衣服，陈可然既惊悚又愕然。

　　且看到单薇子套着一件男士衬衣，裸露在外的皮肤伤痕密布，脖子上一道血痕很是刺目，他大喝：“靠！你们玩SM玩上瘾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你未婚夫的——”

　　“亲弟弟，我知道。”单薇子打断他，从他手里拎过服装袋，关上前后座之间的隔窗，开始换衣服。

　　“知道你还……是不是他逼的你？”陈可然坐在副驾驶座，气急败坏地抬手敲敲隔窗，“你可以告他，这是强奸！”

　　“告他，然后让全T城的人都知道我和小叔子发生过不正当关系？然后让叶、单两家都沦为笑柄？”

　　“那你就这么忍了？”

　　“……是吧，算是我欠他的。”

　　陈可然暴怒，“有没有搞错，你欠他什么！你不会就这么一直纵容他下去吧？你身上还有婚约，你知不知道事情一旦暴露，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你们单家？”

　　单薇子穿好衣服，打开隔窗，“知道，所以不会再有下次。”

　　陈可然无语，“你是不是喜欢他？”

　　单薇子对着镜子画眼影的动作一顿，随即摇摇头，“有可能吗？和叶斯扬这段就是个意外。”

　　“薇子，其实我觉得你不必要对他感到愧疚，如果真的喜欢就应该……”

　　单薇子打断他，“应该什么？一夜情而已，我为什么要因为破了他的处而感到愧疚。”

　　陈可然目瞪口呆，“亏你还是宾夕法利亚毕业的高材生，用词能不能文明点！”

　　“亲爱的陈可然同学，你从律师转行成媒婆了吗？刚刚还言辞激烈地要我和他划清界限，现在又劝我干脆从了。你这么摇摆不定，一点职业素养也没有。”

　　“靠，老子白为你操心！你们就可劲作吧。”

　　陈可然头也不回地下车，走了没几步，又转身回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记得告诉我，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别太委屈自己。”

　　单薇子心头一动，趴在车窗上笑道：“可然同学，要是你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的话，我或许会和你将就一下。”

　　“……滚！”

　　陈可然转身离开，穿黑色西服的背影在人潮中很是瞩目。

　　单薇子收回心绪，快速收拾自己，因为叶斯扬错过了和何总约谈的时间，她再三道歉，何总才答应中午一起吃饭。

　　这些天，她到处奔波找投资人，任何能救单家的机会都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