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身立命，在此一役

　　沈暮烟沉住气背着药箱，进了产房。

　　产房里已经血腥味十足，更是哭声一片，呜呜糟糟的站了一堆人。

　　沈暮烟上前探了探产妇的鼻息，虽然很虚弱，但确实还有呼吸，又搭了搭脉搏，似有似无，危在旦夕，紧接着摸了摸产妇的肚子，肚子里的孩子还好，沈暮烟摸到了头部，屁股还有四肢，当摸到小手的时候还动了动。

　　“羊水破了吗？”沈暮烟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年级大的老妈妈，问道。

　　不知道是稳婆还是这个产妇的奶妈，焦急的说：“上午都破了，胎位不顺一直生不下来。”

　　“什么时候发动的？”沈暮烟一边检查一边接着问。

　　“前天晚上丑时，少奶奶肚子疼就请了稳婆过来，稳婆说是要等上几个时辰要羊水破了才能生，可是今天早上羊水都破了，孩子还是没能生下来，说是胎位不正，只好去请大夫了。”说话的人大概是这小媳妇身边的老妈子，又是焦急又是心疼。

　　沈暮烟检查了一下，产妇体力严重透支，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胎位是横位确实不顺。产妇年纪小，骨盆太窄，加上怀孕的时候运动不当，孩子生不下来。

　　“这里人太多，空气不好，留下两个帮忙的，剩下的出去吧，给我准备热水和烈酒拿过来，速度要快。有水吗？喂她喝点水，先让她清醒过来。”

　　沈暮烟从药箱里取出银针，给产妇止了血，又扎了一针到产妇的人中上，不一会儿，产妇颤颤幽幽清醒了：“哎呦···”

　　有气无力的，眼神都快没有聚焦了。

　　“听着，我是大夫，我来帮你生孩子，你和孩子都没有事，都很好，马上就要生出来了，就需要你最后的努力。”

　　这个时候的产妇需要的是言语上的鼓励，技术上的支持。

　　“你先不要用力，按照我说的做，你先深深的吸气，吸到吸不动为止，然后再慢慢的吐出来，记得要慢慢的吐，吐到吐不动为止，然后再吸气，如此反复。”

　　万家少奶奶按照沈暮烟的吩咐反复深呼吸，沈暮烟趁此机会看到她的宫口，即便是已经两天了才开了五指。

　　“觉得好点了吗？好点了，就可以准备用力了。”

　　“用力？我们少奶奶都这样了，还能用力吗？”少奶奶的奶妈说什么都不同意。

　　沈暮烟心想要是在现代就好了，可以剖腹产，但现在剖腹无疑是要了产妇的性命，于是厉声道：“胎位不正，到现在了孩子还没有入骨盆，若是不用力，孩子怎么出来，你想让大人孩子都没命吗？”

　　“可是，我们家少奶奶已经昏迷了呀！你这个小姑娘，到底行不行呀！”奶妈都要哭出来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看看能不能侧切一下，帮助产妇扩大宫口。

　　沈暮烟让人把产妇的后背垫上被子，又让人抬着她的双腿，沈暮烟伸进手去，推了一下，听到产妇叫了一声，看到产妇的肚皮动了。

　　“稳婆还在吗？”沈暮烟来到产妇的身边，用手在胸口轻轻推。

　　“看到头了，看到头了。”稳婆在下面看着。

　　沈暮烟点点头，对万少奶奶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用力了，能用上力吗？”

　　万少奶奶虚弱的点点头，沈暮烟感慨，为什么母亲最伟大，即便是快没力气的时候，还能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孩子给生下来。

　　剩下的稳婆也很在行，孩子的头已经露出来，稳婆伸出手一拖，孩子如泥鳅一般就滑出来了。

　　“好了，终于生出来了。”稳婆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有送完便又着急上了，“哎呀，孩子的脸都憋紫了，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人工呼吸呀！宝宝在肚子里憋的时间太长了。

　　“你来清理胎盘。”沈暮烟正在清理胎盘，看到孩子那样二话不说接过来，放到床边，嘴对嘴吸出羊水，然后再人工呼吸。

　　“咳咳，哇···”

　　孩子哭出来就好了，接下来就是产妇了。

　　等一切都安顿好了，天已经大亮。萧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师傅，您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没听到动静呢？”沈暮烟洗过手之后，赶紧给萧夫人行礼。

　　萧夫人微微一笑：“你给病人扎针的时候我就来了，不打扰你，是想看看你的医术学的怎么样了？”

　　沈暮烟羞涩道：“学艺不精，刚才有点手忙脚乱的，师傅没失望吧。”

　　萧夫人欣慰道：“不，你很好，比我见过所有的人都好，尤其是你沉着冷静，还能凭手感就能知道孩子在产妇肚子里的情况，这就只凭医术还不行，还有很多的经验。这些经验你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是没有的，告诉我是不是你娘也是一个医术高超之人。”

　　沈暮烟默然，要知道孕妇的肚子是不能随便摸得，即便是快要生产了，也不敢随便乱碰，更别说像刚才沈暮烟那样伸手进去推孩子一把了，更是危险至极，可沈暮烟不是也没办法嘛。孩子在产妇的肚子里是横着的，小屁股堵在宫口，不推进去，头就出不来，要是在现代，早剖腹产了。

　　只凭手感摸孩子在产妇的方位，在古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在现代的医院，凭借彩超才能知道孩子的体位，这是沈暮烟摸了十来年的经验，当然熟练。

　　古代没有彩超，即便是摸得多也不见得敢那样做，沈暮烟想了想，刚才确实是太唐突了。

　　“师傅过奖了，不过，我娘也说过产妇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随便摸，刚才是我太着急了。”

　　萧夫人拍了拍沈暮烟的手，安慰道：“是很危险，不过你做的很好。”

　　沈暮烟做的确实好，孩子的命保住了，万家少奶奶的命也安然无恙，母子平安。万夫人真是欢喜非常，想昨天晚上还都束手无策，如今都已经平安，便及其大方的拿出二十两纹银送了过来。

　　“哎呀，多谢萧夫人救命之恩呀，都说萧夫人乃妇科圣手，果然名不虚传呀！而且没想到萧夫人的徒弟也是高手，听高妈妈说，多亏这位姑娘给儿媳扎针，让儿媳清醒过来。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