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苏哲，你到底想干什么？

　　整个面试过程顾安安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周北笙的一句话。让关于钢笔，关于周北笙的记忆大量涌入脑海。

　　顾安安烦躁地撕扯着头发，怒目望着事情的始作俑者，他倒好，一句话让自己心里地崩山摧，他却跟没事人一样，井井有条地提问着应聘人员。

　　“你是哈佛毕业的？”

　　不远处的应聘者微微一笑，“是的。”

　　周北笙翻了翻他的简历，“你一直在美国生活，为什么突然回国，又突然选择周氏？”

　　“为了你。”男人的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沉声回答说道。

　　顾安安浑身震悚，顺着男人熟悉的声音难以置信地望了过去。

　　周北笙微微一愣，上下打量着面前自信而从容的男人，“苏哲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苏哲眯起狭长的眸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周董不必慌张，我并没有什么特殊嗜好。我在美国的时候，在时代杂志上看见过您。从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您竟然和我是同乡。那时我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二十七岁的年纪，登上时代杂志。”

　　周北笙显然对这一番恭维的话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皱起眉头，声线冰冷，“上时代周刊的华人不只我一个，苏哲先生还是另谋高就吧。”

　　苏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周北笙显然比他想象的更加睿智，更加决绝，想着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顾安安的心却一直悬着，她知道，苏哲绝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的。

　　果然，苏哲的脚步越来越慢，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冷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周董下个月的目标应该在纳斯达克上市吧。”

　　话音还未落，满座的周氏高管已经炸成了一锅粥。

　　顾安安也着实吓了一跳，狐疑地望向了身旁皱着眉头却异常冷静的男人。

　　良久，男人蹙着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等下面试结束你留一下吧，苏先生。”

　　“等一下！”

　　顾安安本能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她知道苏哲的真实面目，也只有她才知道苏哲来周氏的真实目的。

　　苏哲一只脚已经迈出了会议室，听见顾安安的熟悉的声音，回首温柔地望向了她，“你好，请问还有什么指教吗？”

　　顾安安环顾着四周目瞪口呆的高管们，咬了咬下唇，“你……你不能留下！”

　　苏哲还没有说话，顾安安身旁的男人已经忍受不了，站起身来冲着苏哲微微一笑，“苏先生，您先去我办公室等我吧。”

　　目送着苏哲离开，周北笙一把将身旁瘦小的女人按回了座位。

　　顾安安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确是太失礼了。她身为一个试吃员，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吃货，今天能够坐在这里已经要感谢周北笙的大恩大德了，自己却不知足，竟然还指手画脚的……

　　周北笙他又会怎么想自己……

　　应聘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地进来，又出去，顾安安笔记本上的记录却只停留在“苏哲”的那一页。

　　夜，不知不觉地降临，灯红酒绿的城市终于热闹了起来，伴随着最后一个应聘者走出了会议室，周北笙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端详着顾安安，像要把她看个透明一样。

　　女秘书早早地就发觉了两人的不一般，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周董，今天的面试到此结束了，麻烦您了。”

　　周北笙草草地说了一句：“辛苦大家了，大家去酒店随意吃点儿，记我的账上。”

　　于是，片刻的功夫，空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周北笙和顾安安两个人，昔日的情侣，如今的主仆，天差地别，南辕北辙。

　　顾安安只想快些逃离这样尴尬而又令人窒息的时刻，于是捂着肚子叫道：“饿死了，少爷……先吃饭好不好？”

　　男人并没有被顾安安的柔声细语所感动，依旧板着一张扑克脸，“顾安安，你少给我岔开话题。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安安低下了头，半天没有说话。

　　面对周北笙的责问，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她要怎么告诉周北笙，自己和苏哲的关系，又怎么告诉周北笙，自己待在他身旁，不过是想取他性命，从苏哲手中换回母亲……

　　这一切的一切，她又怎么说的出口。

　　沉默许久，耳边传来男人嘶哑的声音，“你总是不相信我。五年前是这样，五年以后也是这样。”

　　顾安安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男人猩红的双眸让她为之一颤，周北笙显然是真的动了怒。

　　他就是这样，平时再怎么暴跳如雷，也不会走心，可是一旦真正生气的时候，隐忍的让人心疼。

　　顾安安呢喃，“周北笙，对不起。”

　　“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男人不耐烦地说道，他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对不起。

　　“能不能不要和苏哲见面。”

　　顾安安说话的声音很微弱，以至于周北笙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坚定。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顾安安再次低下了头，对不起，我给不了你任何解释。

　　周北笙心头一阵没来由的烦躁，一把推开了顾安安，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北笙！”

　　顾安安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北笙，这是她能叫的名字吗。如今的周北笙，是少爷，是上司，是董事长，却独独不能是他的北笙。

　　周北笙浑身一颤，停下了脚步，北笙，五年前，顾安安就是这么一声声地呼唤自己的。

　　北笙，陪我一起上自习吧。

　　北笙，我想吃北门的辣炒年糕。

　　甚至连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北笙，北笙，明天见。”

　　第二天，第三天，周北笙等了无数个明天，却依旧没等来和顾安安的再相见。既然离开，为什么不再彻底一点儿，为什么现在又要回来！

　　周北笙眼里最后一丝温存也已经不再，语气冰冷，寒气直刺顾安安的骨髓，“身为一个下人，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