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肉夹馍和锅贴的明星组合拳

　　赵记早餐摊出摊的这日，赵合欢和李婆子起得都非常早，尤其是李婆子，四更天就起了。

　　早春的五更天天还蒙蒙黑，寺院的行者报晓之后，整个汴梁城做早餐及相关生意的人都行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干饭的人主要早起上朝的大人、进城交易的客商和需要劳作的辛苦人。

　　李婆子前一天借了一辆小推车，赵合欢把所有的厨具、材料都放在了车上，她负责推着，李婆子在前面拉着，就这样，早餐摊出摊了！

　　张记烧饼铺的老板很讲信用，赵合欢和李婆子到马行街时，小二已经拎着烧饼等着了。

　　支上炉子，赵合欢把乘着昨日酱煮好的偏肥五花肉的陶罐放在了炉火上，肉汤很快就咕嘟咕嘟了起来，慢慢地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烧饼店的小二是早餐摊儿的第一位客人，赵合欢笑着和他打招呼。

　　因为是第一位顾客，赵合欢给他的肉夹馍里塞了很多肉，最后浇上了一勺已经熬制的黏糊糊的肉汁儿。

　　赵合欢剁肉时，小二的眼神就没离开她刀下的肉，恨不能当下就把剁的肉都吃了。

　　他昨天就提前试吃了这个肉夹馍，太好吃了，入口软糯，肥肉一抿即化，瘦肉丝丝入味。

　　不像他娘做的白切猪肉，腥臭得很，还总让他吃。

　　小摊上点着蜡烛，砂锅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夹杂着果香的酱肉味很快弥散开来，路过的行人和客商很快注意到了赵合欢的摊子。

　　注意的人多了，买的人也就多了，一时之间，赵合欢就被众人围在了中央。

　　很多人是因为稀奇，没有吃过这美食，就想着看看。

　　还有一部分人是因为这肉夹馍的味儿真的是太诱人了，反正都是吃饭，尝尝鲜呗。

　　有人问坐在桌子上吃着肉夹馍，哧溜着小米粥的饼店小二，“这位小兄弟，这个什么馍好吃吗？”

　　刚咬了一口肉夹馍的小二连忙点头，嘴里还有肉没吞下去，他闷声闷气道：“真的太好吃了，我昨儿个试吃了一次，今天就来了，你说好不好吃。”

　　还有什么比顾客的“现身说法”更有说服力的呢！

　　刚才看还在看热闹的人开始吵着说要吃肉夹馍，赵合欢笑着和大家说，“排队，排队。”

　　李婆子很高兴，看着赵合欢也跟着笑，那张可怖的脸都显得慈祥可亲了。

　　“我要一个肉夹馍！”

　　“还有我，还有我，能快点吗，我赶着去汴河抗大包呢！”

　　“小娘子，你倒是快点啊！”

　　赵合欢没有因为人多显得不耐烦，做生意吗，冷清的时候要笑脸迎人，顾客多的时候更要笑脸迎人。

　　手下的动作没停，赵合欢喊道：“今天刚开张，就准备了一百个，大家先到先得，排好队啊！”

　　戚陌和南桑隐在早餐摊几步之遥的小巷子里，戚陌盯着忙碌中的赵合欢，嘴角微扬，他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快就能把摊子支起来。

　　南桑在戚陌后面嘟囔着，“主子，你怎么不过去啊，我们比那个小二来的都早，您没听到赵姑娘说只有一百个吗？”

　　“你出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吃过一碗面了吗？”

　　“一碗面哪够啊，再说，您闻闻这香气，赵姑娘做的肉夹馍我就是连着吃一年也吃不腻！”

　　“出息！”丢下这两个字后，戚陌又看了一眼众人围着的赵合欢，然后才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去。

　　戚陌今日要进宫，所以进宫之前来看一眼赵合欢，至于为什么想看一眼，他也不知道。

　　“主子，咱看了这么久，不去买个馍！”

　　“明日吧，今日恐怕是排不上队了。”

　　天刚亮的时候，赵合欢准备的一百个肉夹馍已经全卖完。

　　这让周边的馄饨、肉饼摊子既有点眼红，又有点好奇。

　　卖馄饨的孙二娘和丈夫说：“也不知道这个肉夹馍什么味儿，闻着可是真香，明儿让大妞去买个，咱回家尝尝”。

　　排队没买到肉夹馍的人纷纷抱怨，“这怎么才准备了一百个啊，一百个哪里够啊！”

　　“是啊，是啊，这么多人呢！”

　　赵合欢抱歉地笑了笑，道：“第一天开张，准备不充分，大家见谅，明天再来哈。”

　　越是有人没吃到，吃到的人就越想显摆，坐在桌子上吃馍的人嚷道：“姑娘，你这肉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果子，怎么还有股子果香味？”

　　赵合欢挑了挑眉，哎呦，不错哦，这大汉的嘴挺灵，还能吃出果子香。

　　赵合欢倒不是想藏着掖着什么秘方，生意好了就会有人模仿，但她想保持一段时间的神秘性，所以就只是朝着大汉笑了笑。

　　孙二娘本来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秘方，所以大汉问得时候她赶快支棱了耳朵，结果听了个寂寞，

　　赵合欢见她那样都想笑。

　　和李婆子在孙二娘的摊儿上吃了两碗馄饨后，两个人拉着小车把所有的厨具送回了家。

　　赵合欢让李婆子在家休息，自己则背上了竹篓准备去城门外二里地的龙青山找找有没有可利用的食材。

　　出城之前，赵合欢去了趟铁匠铺，把自己画的摊煎饼的鏊子和做煎饺的平底锅图纸给铁匠看，问他能不能做。

　　两个人鸡同鸭讲地沟通一番之后，铁匠大概知道了赵合欢的需求，但却用一种这姑娘是个傻子的眼光打量着赵合欢。

　　赵合欢觉得这个铁匠就是个憨憨，自己花钱爱做啥做啥，看他看自己的眼光，她也在心里嘀咕，你才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龙青山果真是个好地方，还没往上走多远，赵合欢就发现了一大片野葱，绿油油得长得别提多俊。

　　挽了挽袖子，赵合欢就开干了，拔野葱。

　　昨天晚上，她躺在大炕上，觉得自己不能只做肉夹馍一样美食，那样很容易被模仿，想加上鸡蛋饼，又觉得麻烦，开店之后有地方，找帮手可以加上。

　　看到这野葱还有小溪旁边的水芹菜，赵合欢立马就来了灵感，她要做锅贴。

　　那个煎饺的铁锅也刚好能用上，不得不说，她可真得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跟着赵合欢的暗卫零零七不知道世子爷为什么让自己跟着一个到山上来挖野葱和野芹菜的小姑娘。

　　零零七觉得赵合欢这个举动太奇怪了，于是在赵合欢回到家之后便将消息传给了南桑。

　　回到家的赵合欢开始清洗野葱和水芹，然后剁肉馅儿，李婆子看着赵合欢这么能干心里头不知道有多辛酸，明明是个金贵人儿。

　　调馅儿、揉面、揪剂子、擀面皮，赵合欢干起来得心应手，再次证明，前世的她必须去过某东某方烹饪技术学校，因为这手艺真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无论是野葱还是水芹菜，都有着独特的芳香气味，遇上油脂丰富的五花肉，那就是一场舌尖上的完美邂逅。

　　李婆子厨艺也不错，看着赵合欢包了几个锅贴之后，就摸上了门道，试着做了几个，“姑娘，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您还叫我什么姑娘啊，叫合欢！”

　　“您包的比我可好看多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李铁匠就把做煎饺的大平底锅给送来了。

　　终于，赵合欢给了他一个“你可真聪明”的眼神，不过李铁匠还是觉得赵合欢脑子有点问题，天天整些有的没有的铁疙瘩，那也能叫锅！

　　因为前一天一百个肉夹馍的饥饿营销方式，很多没吃到的人今天又来了赵记早摊儿。

　　来了之后，这些人发现，今天赵姑娘卖的不是肉夹馍，而是在平底锅里刺啦作响的叫作锅贴的食物。

　　今日的锅贴有两个味道，野葱猪肉和芹菜猪肉。

　　赵合欢的锅贴包的个大、馅儿多，两头没有捏到一块，馅料有种爆炸的感觉，无论是从视觉、嗅觉还是听觉，都让人垂涎三尺。

　　十五个锅贴二十文钱，很多人闻着香味儿都围了过来。

　　赵合欢负责收钱和煎锅贴，李婆子则是包锅贴。因为昨天包了一些，今天并不吃力，两个人合作起来非常默契。

　　戚陌在收到暗卫零零七的消息时，还以为赵合欢出了什么事儿，打开一看，就知道赵合欢肯定又在琢磨什么新鲜吃食了。

　　五更天的时候，戚陌就让北辰去早餐摊排队，看看今天到底有什么吃食。

　　北辰和南桑一样，是天圣帝给自己大外甥的暗卫。

　　自南桑跟着主子外出一次后，“赵姑娘”和“赵姑娘做的菜”就成了南桑口中的高频词汇，最主要的是这个姑娘还受到了主子的关注，这让北辰非常好奇。

　　一大早知道自己要去赵姑娘的早餐摊儿，北辰高兴得很，他甚至还排到了队伍的前二十名。

　　刚出锅的锅贴，底儿被烤得金黄，一铲子下去就像是一排士兵，各个长得匀称、精神，味道更不用说，北辰觉得用十里飘香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怕大家吃锅贴会有些腻，赵合欢今天煮的是陈皮红豆沙，不过没有和锅贴组套餐，五文钱一碗，童叟无欺，用她的话说，那就是健脾胃，助消化！

　　隔壁孙二娘喝了一碗，都一个劲儿地竖大拇指，这赵姑娘做吃食确实有两下子。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做好的锅贴和准备好的面粉都没了，就连陈皮红豆沙都只剩了一点。

　　赵合欢给自己和李婆子留了三十个锅贴，一人一碗陈皮红豆沙，坐在街头吃了起来。

　　听很多人说“肉夹馍”、“锅贴”这些新鲜吃食的人纷纷来找赵记早餐摊儿，得知售罄之后皆是摇头懊悔，怎么就不能早出门。

　　当然，也有人提出了意见，觉得赵合欢应该多做一点。

　　掂量着钱袋子里的钱，赵合欢觉得离着开店的日子不远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赵记的名声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