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要不要赴的约会

　　程大巴掌和马脸有了一种被捉弄了的感觉。

　　程大巴掌犹为后悔，千算万算，没能算过人家，也怪当时自己太着急了，怎么没验一下真伪，就烧掉了呢？而且当时六指给得也太顺畅了，换成自己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范的呀！还是情急生乱啊！

　　六指可不管程大巴掌如何浮想联翩，如何追悔莫及，他走过来，直接从程大巴掌手中取下麦克，清了清嗓子，讲了起来。

　　“同学们！你们之中，有熟悉我的，也有不熟悉我的，不过我想，从这一刻开始，你们都会记住我的！”讲这些话的时候，开始还有些紧张和生硬，但接下来，六指就流畅多了。

　　“这几天我经历了许多事儿，也做了许多事儿，有的是迫不得以，有的是势在必行，在这里，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们真相，但我保证，都没有恶意，也真不想把某些人逼上绝路，手段上可能超越了大家的认知，会给人带来些许伤害，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到这里，他回头望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程大巴掌和马脸。

　　六指咽了口唾液，继续道：“感谢校长把我开除了，你们大家可能会替我惋惜，会认为一个美好的前程就此终结了，千万不要这么悲观，条条大路通罗马，不上这个学，并不一定会影响我，活出一个精彩人生的。”

　　讲到这里，台下居然有人在鼓掌了，先是一两声，既而就连成了一片，变成了轰鸣。

　　六指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稳了稳，待掌声小了许多之后，继续讲道：“人来到这个世界之上，都带着属于自己的使命，无论灵魂或肉体，总有一样是在漂泊着的，我的生命既然注定了要过一种动荡而又漂泊的生活，那就祝福我吧，成不了扭转乾坤的伟人，那就做一个除恶扬善的混蛋吧！”

　　字字珠玑，震聋发聩！又引来了一片如雷般的掌声。

　　许多年后，在这个操场上听过六指讲话的人，都对这段话记忆犹新，甚至倒背如流，更有人把它说成是另一个版本的《我有一个梦想》。而六指也由此获得了一个美名“滨江混蛋。”

　　一场盛会，就这么草草的无疾而终了，说它不成功那是谦辞，其实这就是一场失败到了顶点的大会！

　　直到操场上的人即将散去，程大巴掌和马脸才从恶梦中醒了过来，他们异口同声地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六指。十分谦恭地请他去办公室再谈谈。

　　后来流传了许多这第二次会谈的密秘版本，有人说程大巴掌收回了决定，可六指却不为所动。还有人说程大巴掌和马脸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件能要他们命的物件。甚至有人说他们双方达成了一个君子协定。

　　总之，这都是人们猜测和演绎，事件的双方，谁也没有再提及此事，这也就成了一宗迷案。不过有一点确是真的，那就是马脸对学生的态度，有了诸多的变化，和蔼和负责任了许多。程大巴掌也收敛了不少，而且他们之间也再没有了交集和传闻，这个学期结束后，马脸就去了另一座学校。

　　走在偌大而又无人操场上的六指，却是无心理会这些将来发生的事，他当前最挠头的是如何过了爹娘这一关。

　　自己壮士断腕，走出了这绝决的一步，可爹娘会理解他这一番良苦的用心吗？猛然间让他们知晓这件事儿，会不会给他们打击太大呀？可不说，自己又能熬多长时间呢！

　　因为六指心里一直想着这些琐事，忘了回班级取自己的书包，而这时第四节语文课已经开始，他不想再一次面对马脸，就想让妹妹小猫把自己的书包带回家，于是，他快步转向了初一班。

　　被叫出课堂的小猫，见到哥哥第一眼的时候，就流下了眼泪。

　　六指疼爱地为她擦去鼻翼处的泪珠，拍着她的肩头哄道：“别难过，人总要长大的，而且总要去承担些什么的！”他现在说这些，不奢求小猫此时能懂，只是为了安慰一下她脆弱的心灵。

　　却不料小猫道：“哥，我懂，你是为了爹娘还有我，才走这一步的！”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儿不假，小小的小猫已然能洞悉这生活的微妙之处了，这多少让六指有些心酸。

　　他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小猫的鼻梁，然后玩世不恭地道：“你哥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然后补充道：“别瞎想了，回去上课吧，不过别忘了放学把哥的书包带回家。另外，今儿这事儿先别告诉咱爹娘！”

　　小猫懂事地点点头，真就回去上课了！

　　六指则如释重负地走出了滨江中学的大门。

　　失学的六指没有四处乱走，他直接回了家，胡乱吃了一口午饭之后，他就开始在院中劈柴了，他知道：今后自己这么闲下来的日子不多了，多劈些柴，也会让爹娘省一些力气。

　　另外他也想释放一下内心的情绪，一上午的斗智斗勇，已然让他心力交瘁。这一番身体力行，有助于他恢复好精神面貌，因为接下来，他将面临更大的挑战，那就是如何生存下来。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就上三节课，所以小猫也回来得特别早，她瘦小单薄的身躯背着两个大书包，还真有些力不从心。

　　一进院门，她就把正在劈柴的六指拉进了屋中。

　　望着小猫一脸神秘的样子，六指十分的好奇，他问道：“你这是咋了嘛！”

　　小猫先忙着把两只肥书包扔在炕上，然后瞧着六指的眼睛，问道：“哥，你和我说实话，你和你们班花是什么关系？”

　　六指被她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班花？什么班花？”

　　小猫满眼之中都盛着的是不相信：“还装？还装？班花就是你班的姜大美人啊！不过说她是校花也可以。”小猫为他作着注解。

　　见小猫这样说，六指知道一定是她误解了自己和姜大美人的关系，于是他解释道：“我和她就是同桌啊，真没什么的！”

　　小猫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糖，六指一看，就是上次给受气包吃了的那种夹心巧克力。

　　小猫晃了晃手中的糖道：“没关系？没关系她会给我巧克力！”

　　六指白了小猫一眼，不屑地道：“这能说明什么？”

　　小猫不高兴了，嘟着嘴道：“哥，你这就是把我当外人了，还不如姜姐相信我呢？”

　　六指十分好奇，他反问道：“她怎么就相信你了！”

　　小猫从贴身的口袋中，又掏出了一个折成了蝴蝶形状的纸条，朝六指扬了扬道：“请你约会，她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了，还不叫信任？”

　　傻子都知道，那是姜大美人给他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