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悠悠地飘着一支画舫,画舫布置朴素简单,但细看,皆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突然,画舫剧烈地在湖面上抖动起来,白色的船身溅上了鲜红的血。
故莞捂着胸口,紧紧地颦这眉,手中一把精巧的匕首此刻滴着血。
地上躺了一个已死的男人。
满是杀意的眸子望着对面的人:“你跟了我三年,居然背叛我?”
对面的黄衣女子胳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正往外冒血,身上皆是伤口,“对不起小姐,我不能让你这样回京。”
故莞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那你就死吧。”
话音未落,那黄衣女子满眼惊恐,只见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她还未见故莞是如何出手的,便已死在她的刀下。
故莞拔出匕首,此刻口干舌燥,身体里像是有团火在烧着,已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跌跌撞撞爬出画舫一看,好在快到岸了。
妈的,跟了自己三年的侍女居然在她回京这天背叛自己,给自己下了狐尾散。
更气的是,她可是用毒高手,居然被人下了毒?
不行,要赶紧找个男人解决了。
故莞一脸黑线,踌躇地看向那个躺在地上死去的男人,此刻正和自己做心理斗争。
不行,这是个死人啊。
再说长得实在下不了手啊。
再忍忍。
岸上一定还有活的。
船靠岸,故莞匆忙爬上岸,已经没有力气想别的东西了,当下之急还是要赶紧找个活的男人才是。
岸上一片枫林,故莞往林子深处走去,身上愈发难受了。
“追。我要活的。”
一记极为好听的男声从前方响起,故莞两眼发光。
我靠!男人!男人!
活的!
故莞火速奔上前去,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一个黑影应了声“是”,便闪了出去。
非常好。
看马车这样子,估计是什么世家子弟,如今他的侍卫都跑了,那么现在马车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故莞脸上浮上色兮兮的笑容,抽出匕首朝马车奔去。
慢慢凑近马车,极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但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不知道能不能制服里面的男人。
走到马车面前,故莞沉了沉气,想着快速撩开帘子钻进去。
还未碰到帘子,从里面便伸出了一双手,直击故莞面门!
故莞眸子一冽,侧过头去,躲过一击。下一秒,她快速反手扣住那人的手腕,里面的人一惊。
她好歹得到无极仙人的真传,从小到大还未遇到过什么敌手。
就算此刻她被人下了药。
故莞低头一看,这双手骨节分明根根修长。
好样的。好手。
手长成这样,人一定不赖。
故莞扣住那人手腕,胳膊发力,借着那人的力气钻进了马车。
男人想抽回手腕,可被她抓到的东西,她可不会轻易放手。
故莞忍着体内的燥热与之打了几个回合,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力气和反应都在减弱。
她一脸得逞了的笑容。
你还敢碰我?
老娘浑身都是毒!
旋即胳膊用力,用尽全部力气撞上男人的胸膛。
男人闷哼一声,自己也惊讶居然没能防住这个女人的攻击,再想出手,毒药发作,浑身已经没了力气。
故莞一把带血的匕首随即贴上了男人的咽喉。
只见那男人青衣玉冠,长发及膝,穿着打扮甚是清雅。
偏偏这张脸,长得跟妖孽似的。
故莞暗自断定,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哥,身体可康健?没什么疾病吧?”
男人一脸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个面红耳赤的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废话!”
故莞满意一笑:“那就好,”随即神色一冷,“把衣服脱了!”
男人这才猜到这女人该是中了狐尾散,神色一软,瞥了瞥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姑娘,我们能不能先谈谈?”
故莞根本没功夫听他讲话,只感觉自己热得要炸了,吼道:“少废话!赶紧脱!”
男人叹息:“粗鲁。”
见那男人磨磨唧唧,故莞当即伸出另一只手去扒他的衣服。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那黑影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家主子此时此刻遭遇了什么。
“让那人站住!”
故莞低吼一声,见那男人迟迟不作声,眸子一冷,扣住那人手腕一个反手,只听“咔擦”,那人手臂直接被她拧断了。
这女人好大的力气。
男人闷哼一声,随即命令外面的人,“冬良,站那儿!”
脚步声一顿,连声音都有点抖:“主……主子?”
故莞又说:“让他站远一点。”
男人皱着眉一脸不情愿,还是乖乖照做了:“站远一点!”
“……是!”
得到应声,故莞仔细听了听,确保那人确实走远,这才又继续扒衣服!
“啊!疼!轻点儿!”
黑影听到马车里传来主子一阵音调诡异的叫声,身形一顿,但没有主子的命令,他只好站在外面。
一场苦战。
故莞已经疲惫得不行,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男人中了毒,此刻却是浑身乏力连动也动不了了,瞥了瞥身旁的女子,说道:“姑娘身上的毒可解了?能否也解了我身上的毒?”
故莞一转头,看到男人的身体,红了下脸,表示尊敬。
虽然没皮没脸活了这么多年,可也没做过霸王硬上弓这么刺激的事儿不是?
故莞扯过方才撕的邹巴巴的长袍往他身上一丢,盖了盖。
嗯……这么做好像不那么愧疚了。
“再过一个时辰你就没事儿了。”故莞说话的语气像个大爷,“多谢相救,后会无期!”
说完便从马车车窗钻了出去。
今日,皇宫格外热闹。
将军府遗女回京,连太后都亲自到皇宫大门口迎接,可想而知此人分量。不说皇帝,太后估计这么多年来,还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
太后亲自出门,皇帝自然要陪着,严加保护是少不了的,只见皇城门口,侍卫士兵乌泱泱站了一片,颇有一番要打仗的意思。
故莞买了匹快马,只身一人骑到了皇宫门口,被这架势吓得一愣,连忙下马,朝皇宫走去。
大家皆疑惑这怎么是一个人?不是派了人去接吗?
到底是不是?
太后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还未等故莞走近,便一眼认出了她,顿时老泪纵横,肯定道:“是她是她,是哀家的莞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