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灾降临，漫天蝗虫

　　无声无息的天灾已经飞来，覆盖了墨县大地。

　　蝗虫飞来了！

　　蝗虫，现在人看来算不得什么，但古人看来却是绝然不同，他们认为蝗虫是上天降祸，不可杀，只能认命。

　　早在灵帝即位之初蝗灾便已经出现，张角起事之后，天下蝗灾四起，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颗粒不收。

　　蝗虫此时飞来，墨县田地尽要毁了。

　　古人蠢！只知信神，不知道死活！沿路之上，小民百姓跪在地上，肯求蝗虫飞走。

　　蝗虫不过无知小虫，它们懂得什么？怎么会飞走！退一步说，这些虫子就算懂得，你越怕它，它越来吃个痛快，断不会走的。

　　唯今之计，只有灭，只有杀！

　　但没有一个人敢想，所有人都想着蝗虫代表着上天的意志，只能卖儿卖女，渡过蝗灾！他们却不知道东汉朝廷就要垮了，三国乱世要来了，乱世之后是短暂的晋朝，然后却是可怕的五胡乱华！

　　小民，前人，不知道可能那么多！他们只知道跪！给眼前的蝗虫跪！

　　秦天很快知道了消息，他出车巡视，看到蝗灾已经初现，一些田地已经被吃光！

　　正是最缺粮食的时候，蝗灾却降临了！

　　古时的蝗灾怕是胜过水灾，水灾还可以救，蝗灾却无人敢救！

　　秦天手下有三营大军，四千青壮，但却也杀不到蝗虫，这漫天蝗虫用刀砍，用脚踩，都是杀不完的。

　　“天佑墨县，此地为我百姓安身之所！”

　　“县君恩德，蝗虫必可飞走！”

　　“蝗虫君上，小人扣头，请君速走！”

　　城外大路之上，一些百姓口中念念有词，他们相信心诚则灵。

　　秦天不会信这些，跟蝗虫请求，无异与对牛弹琴！

　　远处逃来的百姓诉说着蝗虫的厉害，虫群所过之地草木都被吃个精光，天日都被遮蔽。

　　墨县城中粮价更是高了许多，一些新进城的老弱便是一口粥也难以混到。

　　以一县之地，养四千大军，并众多军民，本就是杯水车薪，又来了漫天蝗虫，不用黄巾攻，墨城怕是就崩盘了。

　　秦天看了一下左右，手下只有一个糙脸周仓，这人喝酒可以，打仗可以，智谋几乎是零！

　　灭蝗之法要秦天自己想。

　　“县君在上，小人愿将此中小儿献于君上！”

　　马车前面，一老人跪下，边上则是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这小男孩面有菜色，像是很久没饱过了。

　　秦天目视那老人，只见老人手抖着，已经无力气，像是随时可能倒毙路边。

　　三国乱世，老弱者随时可能死在路边，或是饿死，或是被欺凌无助而死，或是被贼兵追赶力尽而死！

　　这老者可能也会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他想在自己临死之前把孙子献给秦天，这样那孩子也好有一个庇护者。

　　如果任由这孩子在灾民之中，只有一死，或被人卖掉，或被人欺凌，献出孙子已经是老者唯一能做到的了。

　　秦天穿越过来，自不愿见此乱世，但天下如此，他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救了！便是此时，他秦天拿出城中所有粮食，大家也只能饱食几日，然后还是无以为续！

　　“老丈请起！”秦天下车扶起老人，他是不能拿出粮食，但还可以给这个将死的人最后的尊严。

　　老人十分激动，感觉自己遇到了明主。

　　“小人陈德，共有子八人，然早死的早死，出逃的出逃，最后两个儿子一死于黄巾贼之手，一个死于蝗灾之中，如今只有这一个孙子！”老人说着，几落下泪来。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想起家中事，也不免伤痛。

　　秦天拿出一块干粮，送于二人，粮食还要留着养兵，他也只能尽这一点心意了，这老小怕是都会死于漫天蝗虫之中。

　　老人舍不得吃，都给了孙子！

　　那小孩得了干粮，狼吞虎咽，几口吃下去，呛到了，想咳，但怕咳出粮食来，又不敢大声咳。

　　“给他些水！”秦天说了一句，面无表情。

　　三国乱世，不是用情的时候，英雄可以主宰沉浮，但却不能救助每一个人。

　　“我是遇到明主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县君给了我们干粮，我们当以死为报！”老人说得很激动，他也想征战沙场，那样他还有价值，还可以吃到粮食。

　　秦天还是面无表情，此时此景，他不方便动情。

　　“老丈也像是读书之人，何以至此？”秦天看得出来，老者也是读过书的，出自大家。

　　古时，读书是地位的标志，有钱人家才能读书，这老者既然读过书，家中也应该算是殷实才对。

　　“几年前遇到了水灾，刚刚过去，天下却乱了，蝗灾又来了，十里人家活下来的也没几户，一路逃到这里，几世留下的余钱也尽了！”老者说着。

　　“如今墨县兴隆，老丈进城去，或可谋个生活！”秦天宽慰了一句。

　　“这是小人的孙子，他父陈宫杀了人，逃了出去，这孩子极为忠义，还请明公收下！”老者说着。他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只希望秦天收下他的孙子。

　　那小孩看着秦天，眼中满是渴望，希望主公能收留自己。

　　秦天点了点头，小孩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老者也是满脸喜悦。

　　“陈宫？不知他字又如何？”秦天问了一句。他对三国熟识，听到这个名字不紧想来了三国一个名士。

　　“公台！那逆子杀了人，自己跑了，那年就害我一场！”老者说到陈宫有些怒意，当年陈宫杀人连累了他，让他家破钱不少。

　　秦天心中暗喜，想不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陈宫一家！陈宫是三国时的名士，其智不弱于田丰鲁肃等人，甚至陈宫之死多半源于他心志过去，忠义执着！

　　“不知老者何地之人？”秦天又问了一句。

　　“东郡老舞阳人！”老者说着。这老者也是久居人世，智谋不低，看得出来秦天似有他意。

　　“周仓，扶着老者，随本官本归县内，留做府中随他做些杂事！”秦天随口说着。

　　老小大喜，跪在地上谢恩不尽！

　　周仓是个糙汉子，不由老者多说，把老小扶起来，还给了他们几块干粮，这老一路上把干粮都吃了，欢喜不尽，十分感恩。

　　有了粮食，陈德自可以多活几年，这老者也会些文墨，算得了账，秦天就先用他管城中房产之事，只等有机会召陈宫前来。

　　“如无明公大恩，我老子必死于蝗灾之内！”多年以后，陈德还是这样对陈宫说着，那时的漫天蝗灾让给这个老者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