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到村子

　　三人一路走了多时，终于赶回了赵家村。

　　“那小云哥，我就先回我家了，你也回去看看你大哥吧。”樊娟道。

　　“那我也回我家去了，子龙，有事直接来找我就行。”夏侯兰亦如是说道。

　　赵云点了点头，辞别了二人，寻着深处的记忆，往自己家中走去。

　　这刚一到家，放眼望去，便令赵云心头一颤。

　　到处都是空空的，还真个是家徒四壁。

　　来到门口，墙下堆着扫过来的积雪。

　　一个满头白的老太婆一手撑着腰，一手扫着地。

　　“是李婆婆么？”赵云见着老太婆，下意识喊道。

　　李婆婆闻言一抬头，见是赵云，欣喜不已。

　　“哎呀，是子龙回来了，快去看看你大哥吧，这些天他忙着组织乡勇抗击山贼，已经累趴下了。”

　　赵云闻言，当下不在犹豫，掀起芦帘，进了低矮的房门。

　　“大哥？”

　　看着卧在床上的赵骏，赵云忍不住出声喊道。

　　“子龙！”

　　赵骏见是赵云，欣喜地从床上跳下。

　　“你学艺归来了？”

　　“嗯。”

　　“好好好啊。”赵骏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距送你上常山拜师时，已逾十年，我又想你，又念你。”

　　“这下好了，你学成回来了，咱们啊再也不用怕有山贼打过来了。”

　　看着一身戎装俊逸非凡的赵云，赵骏脸上满是作为老大哥的欣慰。

　　“赵家村的山贼很严重吗？”赵云问道。

　　他心中有个想法，自己现在孤身一人难以起事。

　　这些山贼大多是亡命之徒，若能将他们收编了，定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就像当年曹老板收编青州黄巾军一样。

　　“嗯。”赵骏长叹了一声，“可恨真定县丞贪生怕死，加之赵家村距离县城又相隔甚远，我们只能自行组织乡勇反抗。”

　　“但咱都是些个贫苦百姓，一辈子也没上过战场，哪里是那些山贼的对手？”

　　“每每山贼来犯，总要伤个十来人，运气不好地就连命也丢了。”

　　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宦竖专权。

　　东汉朝廷早已名存实亡。

　　像赵家村这样的小地方，几乎无人能管。

　　所以山贼才能横行。

　　“大哥不必担心，小弟愿往剿灭山贼，还村庄百姓一个安宁。”赵云拱手道。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既然学艺归来，就该报答一方乡里了。

　　赵骏闻言一喜，连连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兄弟有这份心意便太好了，我先去给你买些酒菜回来，为你接风洗尘。”

　　“待酒足饭饱以后，我便点些乡勇，咱们即刻出发。”

　　虽然家中已经揭不开锅了，但难得兄弟回来一趟。

　　赵骏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给弟弟置办一桌酒席。

　　两兄弟正闲聊之际，屋门外忽传来一男子的叫声。

　　“子龙，子龙，出事了！”

　　赵云听着声音耳熟，赶忙出门查看，却是夏侯兰。

　　“怎么了？”赵云疑惑地问道。

　　“是小娟妹子……”夏侯兰喘了口粗气，“她出事了。”

　　“什么！？”

　　赵云一惊，方才樊涓还和自己一起好好地回来，怎么一下子便出事了？

　　“小兰你别着急，慢慢说。”

　　“嗯。”夏侯兰朝南方指道，“不是小娟出事，是小娟家里有事。”

　　我就说嘛，好端端樊涓怎么可能突然出事。

　　赵云白了夏侯兰一眼。

　　“既是小娟的家事，何故来报我？”

　　“子龙你有所不知，县丞的儿子看上了小娟，早就想娶她过门，小娟父母亦有此打算。”

　　“奈何小娟一直不肯相从，今日那县丞家的公子带人打了花轿来，堵在小娟家门口，声称娶不到小娟绝不走人。”

　　没想到竟然是一出地头蛇强娶民女的戏码。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上演英雄救美了？

　　赵云闻得此言勃然大怒，“这世道终究是变了！什么时候官家子弟竟干起地痞流氓的勾当来了？”

　　“现在这世道不都这样么。”夏侯兰叹了一声道。

　　“小兰，你现在便带我去，我倒要瞧瞧那个县丞公子是个什么人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娶民女。”

　　怒不可遏的赵云杀气外露，过惯了法治社会的他。

　　如今遇上这样蛮不讲理之事当然不能接受。

　　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好好好，我赶过来跟你说，就是要带你去的，去晚了小娟说不定就成了别人家媳妇了。”夏侯兰说着，便拉着赵云急匆匆地往屋门外闯。

　　“子龙！”

　　赵骏忽然将赵云叫住。

　　赵云停步回眸。

　　“都说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你年轻气盛，凡事都悠着点儿，别太冲动。”

　　赵云冷眸一笑，“他若礼数周到，我倒可好声好气与他说道说道，如若轻佻，我便绕他不得。”

　　赵骏叹了口气，劝道：

　　“子龙你这又是何苦，他毕竟是真定县丞家的公子，咱贫苦百姓何必跟他们争斗？”

　　赵云闻言一怔，朗声道：

　　“大哥何必替他说好话，他作为父母官可曾为我们老百姓干过实事？”

　　“山贼年年侵扰，县令不管不问，食朝廷俸禄却又尸位素餐，留之何用？”

　　“倒不如让我除了这大害，以遗一方百姓。”

　　“你……你要杀人？杀县丞家公子？”赵骏有些惊愕地看着赵云。

　　赵云默然不语，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手中的亮银枪散发出阵阵寒意，似乎已经饥渴难耐。

　　“子龙你可千万别做傻事，杀人偿命，这可是死罪。”

　　赵云面带一丝笑容，朗声道：

　　“现在这汉家朝廷早已经名存实亡了。”

　　“朝廷不管我们老百姓死活，就休要让咱百姓遵守他们的规矩。”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禀实而知礼节。”

　　“咱如今连饭都吃不饱了，还管朝廷那些劳什子作甚？”

　　“莫说是一个县官，就是皇帝老子亲自来了我也敢杀。”

　　赵云眼中流露出一缕淡然与自信之意，瞳孔深处中是一份狂傲与不羁之色。

　　令赵骏一时间竟不敢出声反驳。

　　貌似有眼前这个男人存在，真能解决一切问题一般。

　　“兄长不必担忧，云自有分寸。”

　　不想再多啰嗦，赵云拱手施了一礼。

　　握紧长枪便大踏步出了房门。

　　二人约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赶到樊涓家。

　　家门口堵满了人，大多都是村子里前来看热闹的。

　　还未进门，屋里便出来女子嘤嘤啼哭之声。

　　随后便是一年轻男子大嗓门高声喊道：

　　“我不管！今日娟儿要是不肯嫁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到时候我爹要是问责起来，你们自己担待吧。”

　　霎时间，原本已经嘈杂不已的房间，变得更加人声鼎沸。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有冷眼看戏的。

　　有大骂男子无耻的。

　　还有跟着说风凉话起哄的。

　　赵云略过众人，跻身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