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良心不会痛？

　　这董掌柜仗着个书馆有些关系，开起书肆，往日里总是眼高于顶，书肆还制定一些不平定规矩，就因为这间书肆是青阳镇内唯一一间书肆！

　　一些客人不敢得罪董掌柜，只能忍气吞声，毕竟青阳镇离县里坐牛车也得一天半，有的人能忍就忍了，不能忍的同董掌柜辩解几句，董掌柜就直接轰走，还放话说是永不接待。

　　于是渐渐的，这董掌柜也就越来越猖狂了。

　　若是以往，一个人叫嚷，董掌柜会让人直接将人给轰走，可现下不止一个人，是好几个头戴方巾的书生，这些书生眼看就要参加县试，且又是经常来书肆的常客。

　　他虽看不上这些个穷书生，但他也知道莫欺少年穷，兴许其中一个人就能考中童生秀才呢？那到时候他可得罪不起。

　　眼看着引起了书肆内众多客人不满，这董掌柜也慌了，他忙道：“各位，我不是说你们，各位客人都是读书人，对笔墨纸砚都是懂行的，自然可以看的，摸得。”

　　“但……”董掌柜视线落在乔小乔，一脸鄙夷恼怒道：“我们书肆的东西都是专供各位这些读书人的，若是被一些不懂的人弄坏了，晦气不说也怕被损毁！”

　　董掌柜如此说，其他客人倒是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乔小乔闻言冷笑一声，她直接拿过其中一支毛笔，那董掌柜看的瞪圆了眼睛刚要出声呵斥，乔小乔就出声了。

　　“敢问董掌柜，这支毛笔你卖多少？”

　　董掌柜咬着牙斥道：“二两银子！你若买不起就快放下！”

　　乔小乔冷笑一声：“你这毛笔笔杆细长，笔杆木质一看便是劣质木，在看这毫毛，开叉居多，尖峰毛糙，毛杆似有损伤，还弯曲，你这明显就是以次充好，我看便是卖一百文都是贵的，你竟然卖二两银子，敢问董掌柜，你这样做生意，良心不会痛？”

　　董掌柜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乔小乔：“你一个毫无见识的妇道人家你懂个啥？你恐怕连字都不认识吧？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来人将她给我赶出去！！”

　　董掌柜发话，果然有两名店小二走过来。

　　乔小乔秀美精致的面容不慌不忙，她指尖仍旧捏着那支毛笔，只淡淡说：“怎么，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

　　因为乔小乔这一番出声，书肆其他人的目光皆都落在乔小乔身上。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妇人就是在这里胡说八道，在这里故意捣乱我做生意！你一个泥腿子难不成还能懂毛笔不成？！”

　　乔小乔眼皮一抬，乌黑的眸子冷冷盯着董掌柜：“是谁告诉你，女子就不能认字识字，就不能懂得这些的？”

　　乔小乔这话一出，书肆内众人皆都吸了口气。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读书花费太多，一些人家连家里难男娃都供不起，女娃都是直接及笄后直接嫁人的，谁家舍得让女娃读书？

　　乔小乔木然着脸，道：“真正好的毫毛，是圆润挺拔的，一百根中只有三五根有些缺点，你这毛笔毫毛弯曲不成形，届时若真有人花二两银子买去，不说写字写不好用不说，不用一个月，这毛笔便不能用。”

　　“董掌柜，你就用这样劣质的毛笔卖二两银子，你是真的将我们这些客人当傻子么？”

　　乔小乔话落，整个书肆都陷入一瞬间的诡异寂静。

　　随即就见董掌柜面容扭曲了一下，指着乔小乔怒吼：“将这个捣乱的人给我扔出去！！”

　　乔小乔眼尾一扫，神情木然，眸光冷淡。

　　“董掌柜，这位夫人所言在理。”

　　那位先前替乔小乔说话的书生再次出声，他这次直接走到乔小乔面前。

　　乔小乔也看向这书生，只见这书生长得眉清目秀，身姿高挑，一身粗布白袍在身却穿出一种卓然清冽的气度。

　　书生十分有礼，他竟是对乔小乔抱拳做了个男子礼，然后露出一丝温润笑意：“在下卓云，方才听到夫人一席话，颇多受益，可见夫人对于毛笔这些颇有见解。”

　　乔小乔面上没有啥表情，只淡淡道：“见解谈不上，只是对于这些稍微了解一些。”

　　现代时她便对一些古物感兴趣，其中便包括这毛笔。

　　她家中还收藏着一本关于古代如何制作毛笔手法的古籍，也收藏着现代制作毛笔的一些工序书。

　　是以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卓云目光更亮，笑着说：“在下唐突，可否请夫人帮在下看看这支笔？”

　　乔小乔知道这人是在她被董掌柜羞辱时，主动为她说话之人，心中感激，便也接过来看了一下。

　　而后将笔递给卓云，道：“笔杆细致，表面生漆均匀，毫毛挺拔虽有少数劣质，却不影响。”

　　卓云闻言眼睛更亮，便听这几句，便知眼前女子是真的懂行，而非胡言乱语。

　　那董掌柜见此，可急坏了。

　　正是因为乔小乔说得对，董掌柜才会如此着急！

　　他就是仗着大多数人不懂行，才会以次充好，卖高价！

　　可他做了这么久生意，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妇人给看出来，并且当众说出来，他能不着急吗？！

　　“你你，你赶快给我滚！莫要在这里妖言惑众！”董掌柜支使着店小二就要赶人。

　　谁知不待乔小乔说话，那卓云直接站在乔小乔面前，冷眼看向董掌柜：“董掌柜果真是因为这位夫人说中，所以恼羞成怒要将人赶出去？”

　　董掌柜面皮抽搐几下，结结巴巴说：“她一个妇人懂个啥，我们书肆开了多少年，咋会做这种事……”

　　其实开这种店铺的，以次充好很正常，然这董掌柜却做的实属过分，所以说这做生意还是要诚心，不定哪一天就栽了。

　　乔小乔本也不愿多说，只是这董掌柜言谈间皆是对女子的轻视和羞辱，她若不说出来，倒真是对不起她这个穿越而来的现代女性了。

　　眼看书肆内客人都发了怒，董掌柜也不能真的将客人全部赶出去，砸了自己的招牌，只能赶忙道歉，最后直接将责任推给其中一个店小二。

　　只道那是店小二给放错了，最终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镇上只有一家书肆，今日这种以次充好卖高价的事情爆出来，也算是给众人心头提了个醒。

　　董掌柜不找麻烦，乔小乔自然也不会在多说。

　　她挑选了笔墨纸砚，最后问董掌柜多钱。

　　那董掌柜心底可恼极了乔小乔，刚想随口要个高价，但一看到乔小乔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心头一颤，老实说了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