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深夜争吵

　　等到华二爷回府的时候已是深夜，府内的灯光早已是稀稀散散、零零梳梳。

　　黑暗中华二爷不再顾着自己平时儒雅的形象，满脸阴戾地向前走，在回府的路上就有小厮通告他今日发生的事情，回来之后，他就气冲冲地朝二夫人的院落走去。

　　此时的二夫人刚刚睡去，听见门外侍女们说，“参见二爷。”立马开心地起身迎接，她的丈夫已经很久都不曾到她的院落里来了。

　　披好外裳，看见从外面推门而入的二爷，温柔地堆起笑容，给他道了杯茶，“二爷今日可是累着了？回京之后您的事务明显繁忙了很多。”

　　华二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过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门外的侍女们身体抖了一下，立马跪下，没一个人敢抬头去看。

　　二夫人显然被这状况吓蒙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刚才灯光昏暗，二夫人并没有看清华二爷的脸色，如今近距离相看，那张熟悉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冷漠的眼神已经不能用不喜去形容，那甚至是厌恶。

　　二夫人回过神，面色难堪地道，“二爷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梅儿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惩罚她？”

　　忙了一天，丈夫回来之后竟是为了妾室与自己大发雷霆，这岂能不让二夫人感到心如刀绞？

　　“我是当家主母，她一个妾室只不过是一个下人，难道我连处置下人的权力都没有吗？”

　　二爷掐着二夫人的下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敢用你之前的手段害死梅儿，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华二爷猛地一推，二夫人就跌倒在地，看着想要转身离开的丈夫，她不禁叫到，“华文康！！你不要忘了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是我父亲扶植着你一步步走上来的，不是你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听见这句话，华二爷转身蹲下，恶狠狠地盯着二夫人，“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早把你休了，生不出蛋的母鸡还留着干嘛，你放眼瞧瞧哪个男人没有个儿子继承家业，可唯有你，只生了两个女儿就再也没动静，你是想让我的血脉断送在你手里吗？”

　　“可恬儿、璇儿终究是你的女儿啊，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把她们培养的如此优秀，谁人不赞叹她们，她们的优秀不也为你博得了好名声，不然你以为你犯下的烂事能轻易翻篇吗？”

　　华二爷站起身抖了抖有些凌乱的衣服，“女儿有什么用，不得早晚嫁出去成了别家的人，你要是没本事生儿子，就也别怪我去找其他人。”

　　转身准备走出房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还坐在地上的二夫人道，“你最好别让这件事传出去，不然辱没了我的官声，你就拿命来赔，你的女儿也别想再嫁入什么好人家。”说罢甩袖离开了二夫人的院落。

　　没人发现，在后院的橱窗下，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她就是听见声音悄悄过来的华雅恬，她紧握着拳头看着华二爷渐渐消失的方向，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父亲的失望和怨恨，看着自己的父亲消失在梅姨娘的院中，自己也转身离开回了房间。

　　华二爷走后，二夫人的李嬷嬷跑进来，“我的夫人啊，你怎么这么可怜，快快起来，地上凉别再冻着了身子。”

　　李嬷嬷把二夫人扶到床上，细心地为她掖好被子，“嬷嬷，二爷怎么能这么对我，明明之前他也对我很好很好，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李嬷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不断地抚摸她的后背，突然二夫人痛苦的脸色变的恶毒，“都是妾室，都是那些不要脸的妾室，是那些贱人，害得我流产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都是她们害得我失去了丈夫的心，她们死不足惜！！贱人！”

　　看着痛苦不堪的二夫人，李嬷嬷的很是心疼，“夫人放心，奴婢不会让那梅姨娘有好日子过的，奴婢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嬷嬷，你不知道，我今天看到嫂嫂跟大哥恩爱的样子我心里有多痛，我之前也是这样啊，我好羡慕她，这么多年，府里就只有她一个主母，从没有其他人来分享丈夫的爱，我好羡慕她！”

　　李嬷嬷好不容易把哭哭啼啼的二夫人哄睡，转身静悄悄地离开了内室，看着梅姨娘的院落，整张脸都阴狠到让人害怕。

　　府内的灯光终于熄灭，又恢复了平时的风平浪静，二爷与二夫人平时恩爱的模样不会让人想到这里发生了争吵，无论夜晚怎样，等白昼降临，每个人都要戴上自己的面具，重新生活。

　　早晨，华婉清照常起床洗浴，虽然府里人现在变多，人声也变得嘈杂了许多，但还是不能打断她每日看医书的习惯。

　　华婉清正在院落的秋千上闲适地看着书，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华雅恬领着华雅璇过来了。

　　“清妹妹，没打扰你看书吧？”

　　华婉清抬头，看见两位堂内，立马把书放下，“无事，两位姐姐怎么来了？”说着顺便吩咐夏儿看茶。

　　华雅恬的脸上依旧是完美无缺的笑容，“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的时候匆忙，带不了的首饰都拿去当了，想找一些想找一些小玩意儿送给丫鬟们都没有，今日来拜访姐姐，就是想请姐姐带我们出去逛逛，这京城对我们来说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里的铺子好，还希望姐姐能带带路。”

　　华婉清一听又是要出去，内心实在是不愿，但也着实不好拒绝，“原来如此啊，倒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原以为姐姐舟车劳顿，会想着要休息几天呢！”

　　华雅恬拉着华婉清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那真是谢谢妹妹了。”

　　一旁的华雅璇看着自己姐姐虚假的样子，不禁悄悄地翻着白眼，环顾四周打量着院落，这里精致的布置让她心生羡慕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