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网红

　　陌天黎上一次入警局还是因为高中时期和社会青年打架斗殴，时隔多年“故地重游”，还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他心里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审讯室内，老警察和一名年轻警察与陌天黎面对面而坐，两人都对陌天黎保持和善的微笑，但眉眼之间均透着一丝丝别扭，老警察开门见山：“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万国钟，这大半夜的还来问你话，确实不好意思。说到底呢，还得多亏你是神勇表现，否则我们这次的逮捕任务不会有这么顺利。”

　　陌天黎知道这只是进入主题前的客套流程，不禁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老警察，见他目光炯炯，饱经沧桑的脸上简直就像写着“经验丰富”四个大字，预感这次想要蒙混过关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今晚挟持你的这名绑匪，是外市潜逃过来的，手上好几条人命，凶残狠辣，十分难以对付，你能从他手上逃脱出来，确实很了不起。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还需要你把期间发生的细节和我们详细说一下。”万国钟开始进入正题，他双眼依然牢牢盯着陌天黎。

　　在来警局的路上，陌天黎已经把说辞准备得十分充分，可谓是真假参半，从最开始的与之周旋，然后被凶犯带入仓库内部，最后挣脱绳索趁机反杀，把汉服少女的一系列“神迹”抹得丁点不剩。虽然细节编撰的足够逼真，但陌天黎心下还是十分没底，他只能暗自安慰：“就算老警察心存怀疑也不能怎么样，我就一口咬定我所说的，反正他也没有证据。”

　　想到证据这一茬，陌天黎全身打了个哆嗦，因为他突然记起来，仓库里是有监控摄像头的。

　　他到那个仓库当保安只有三个月时间，仓库内部区域也很少去，从来没有留意墙角边上那个监控摄像头，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感觉头都要炸了，心底一个劲默念：“完了完了，这帮警察看了监控早就知道了，仙女妹妹啊，真不是我说出去的，你怎么也没想到监控这事呢？”

　　然而，当他把事情“描述”完毕之后，万国钟没有表现出一丝怀疑，只是点了点头说：“好了，谢谢配合，你可以走了。”

　　“我？我可以走了？”

　　“是的，怎么？需要我们派车送你回去吗。”

　　“额？那个，倒是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再见啊！”

　　陌天黎巴不得连握手的客套流程都免了，迅速站起身来，向两名警察应付式地挥了一下手表示道别，然后快步离去。

　　看着陌天黎走远的身影，万国钟脸上带着一种无奈地微笑，一旁的年轻警察问他：“万队，你相信他说的吗？”

　　“当然不信了，估计都一大半都是假的。”

　　“那你还放他走？”

　　“我能怎么样？人家又不是犯人，他不愿意说实话，就这么招吧。对了，仓库的监控调了吗？”

　　“调了，也真是不巧，监控系统出了故障，最近一天的素材都丢失了。”

　　“那凶犯现在怎么样？”

　　“初步鉴定是颈侧神经遭到重击，大脑功能区永久性受损，所有记忆全部丢失。”

　　“果然是疑点重重，尤其是那钉入天花板的匕首，还有那穿着行为都很反常的人质少女。”万国钟思考的时候习惯性用手托着下巴，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去档案柜里拿出一叠文件，边翻阅边说：“这种异常案件，今年已经是第六起了，有一些细节完全是常理无法解释的，我当警察二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多离奇的案件。”

　　“这么夸张的吗？”年轻警察一脸骇然。

　　“你看这个，上个月的事，一辆大货车撞飞一名女子，结果这女子安然无恙地从地上爬起然后离开了现场。还有这个！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从十七层楼跳下，然后消失不见踪影。更古怪的是，所有这类案件，目击人和监控拍摄下来的素材全部都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可用的证据。”

　　万国钟一边说着，脸上神情越来越凝重，最后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身为一个老刑警，但我却有一种感觉，在我的认知范围之外，或许还存在另外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正在慢慢靠近我们。”

　　审讯室内，两名警察面面相觑，都陷入了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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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天黎回到家中之后倒头就睡，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他早已心神俱疲，再加上第二天是公司的调休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点。他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睁眼，一个女人就用火热的熊抱将他揽入怀中。

　　“小陌陌，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陌天黎尴尬地推开她，皱眉说道：“老姐，你怎么又不敲门进我屋了？还有，我都二十四了，别再这么叫我了，要是被外人听见了，不得笑死！”

　　这个被他称之为“老姐”的女人，名叫苏雨秦，并不是陌天黎的亲姐姐，但却胜似亲姐姐。陌天黎五岁时就与父母离散，在街巷中吃百家饭，食不果腹，后来就遇到了她。苏雨秦比陌天黎大九岁，当时小小年纪就已经熟于世故，于是带着陌天黎东拼西闯，一个少女带着一个小男孩硬生生闯出一条路，在关丘安身立命。两人虽然以姐弟相称，但在陌天黎心中，她隐隐兼顾了母亲的身份。

　　“我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昨晚出那么大事你回家都不跟说？辛亏你安然无恙，不然我真是不想活了。”苏雨秦带着略微夸张的表情，但看得出是真心为陌天黎担忧，她先用手指擦拭眼角的泪水，突然又露出神秘的笑容，说：“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火了！”

　　“火了？什么情况？”陌天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雨秦脸上的笑容证明了事情并不简单，她拿出手机，翻动着屏幕：“你现在是全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英雄了。你看看这些新闻标题，我一条条给你念哈。”

　　关丘头条：震惊！凶悍绑匪遭人质反杀，后者竟是习武高手！

　　今日早报：人质中的战斗机！青年被挟持后徒手制服歹徒。

　　都市新闻：现实版英雄救美，热血青年带领娇弱少女虎口脱险！

　　“停停停！”陌天黎已经无法忍受这波连环打击，将手机抢了过来说：“得，我自己看吧。”

　　新闻平台推荐页上，几乎清一色都是昨晚事件的新闻，大部分新闻都配了图，还有的配了视频，图片视频内容都是陌天黎走出仓库大门时的场景，画面中的他被拍得十分高大伟岸，如同一个孤胆英雄一样。

　　“卧槽！我成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