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头儿莫非是木犀教的老家主?

　　蜡烛静悄悄地燃着，这火光一点儿都不热，但瘸腿儿老头儿这会儿满头大汗。他知道的太多了，留在这儿就一定要给静卿说些什么，因为他先前已经答应过那孩子，回到了房间里以后，他知无不言。

　　“少主，怎么了？老朽想着你舟车劳顿，不如让你早早休息，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谈对吧？”那老头儿转过身来，看向静卿，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

　　“二爷先前在厅堂里就对晚生说了，去了房间里，咱们爷俩说两句。怎么这还没开始说呢，你就开始打退堂鼓了？”静卿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这些细节，只是两个人独处时越不自在，就越能说明其中一个人心里一定有秘密！

　　这般想来，那是一定不能让那老头儿走了。

　　“哈哈少主，方才老朽不是与你说了很多话了吗？少主还想问什么？老朽一定是知无不言。”那老头儿先是愣了会儿，心头若有所思，而后又走上前来。

　　待那瘸腿儿老头儿挪过来，静卿赶忙把头凑过来，正对着那老头儿。只见静卿的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盯着那老头儿，老头儿被他这么一盯，反而觉得不自在了，眼珠子四下打转，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低下头去。

　　“二爷，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我也是个凡人，一时间也难免有点儿接受不了。初来乍到，我对这里也是特别好奇，有时候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我心里不懂得地方可多了，还要二爷多给我指点指点才是。”

　　“少主，老朽明白少主的意思，少主有所不知，你的身世可非同寻常，自然承受的就要比普通人更多一些。你想啊，你爹当年跟你娘在一起的时候，那身份可是少林寺的传人啊，你娘又是木犀教的独女，这两个人都身份特殊，他们两个在一起，受到了很多人的反对，你爹娘当时不仅跟自己的教派闹翻了，还被武林之中的英雄豪杰认为是不守规矩的败类，一度两人被逼上绝路。”看来今天要谈的话，不会是那么平淡了，静卿对于这一切都不知道，那老头儿又太感性了，动不动就自己哭得惊天动地。

　　“虽说是两人频频被逼上绝路，但你爹娘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老朽是了解他们两个人的，想放弃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也放弃教派的继承权，但是是不尽人意啊，人们做出的选择，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能遵从自己的本心。当时少主你出生了，但你爹被抓了回去，留下你娘独自一人，生活拮据。”

　　那瘸腿儿老头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头也不抬，只顾得说自己的话，不理会静卿在做些什么。

　　“啊？没有人去照顾我娘吗？是她自己一个人把我生下来的吗？”静卿心里由衷地失落，急切想要知道答案。

　　“不，老朽当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从你娘走后，老朽便差人四处找寻你爹娘的下落，好巧不巧，若不是你爹被抓走的事情散播出来，老朽也找不到你娘。打听到你娘的下落以后，老朽就让愚内带着府上的两个丫鬟去照顾你娘了。”

　　听到这儿，静卿心中悬着的石头可算是平稳落地了。

　　“二爷，那怎么不见二奶奶呢？”静卿追问道。

　　不料静卿又碰了雷，他话音刚落，那老头儿便抱头痛哭。这一看就是勾起了伤心事儿了，嚎啕大哭，属于谁都拦不住的那种。

　　但老头儿哭归哭，倒也没有耽误给静卿解答困惑：“老朽那愚内啊，是老朽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奈何她命苦，原本就可怜，老朽娶了她以后，本想让她过两天舒坦日子，不料我年轻时候，迷恋打打杀杀，一点儿也不给她省心。当上了木犀教的二把手以后，想着终于能缓缓神儿，陪她过两天舒坦日子了，结果你娘又离家出走了。她心底善良，知道了你娘的下落以后，比谁都着急，于是老朽就让她去伺候你娘了。”

　　“如果真的就是这样，可能真等你娘把你生下来以后，没准儿你祖父的气就消了，毕竟你娘也是他的独女嘛。可是好景不长，玄山败类暗地勾结西域的天机阁，窥伺木犀教的镇教之宝——呼风铃，这呼风铃可是上古至宝，有了它，掌铃者便掌握了呼风唤雨的本领，风雨雷电皆有灵气，只认得这宝贝，谁有了它，便可通晓天理，犹如神明。你出生三个月后，那群败类便找上了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同派之人，死的死，逃的逃，木犀派就此元气大伤，不成气候。”

　　“那二奶奶和我娘呢？他们后来怎么样了？”要么说这最为真实的故事最具感染力，单只是听那瘸腿儿老头儿说，静卿便怅惘了起来，一脸的难过。

　　“玄山败类知道你娘是独女，灭了木犀教之后，并没有找到这镇教之宝，便要寻找你娘的下落，他们笃定你娘一定知晓那呼风铃的秘密。奈何当时木犀教已经无力反抗了，只能由老朽的愚内保护你们娘俩的安全了。一天夜里，那群畜生摸了上来，愚内赶忙将你们娘俩藏到地洞里，自己和两个丫鬟则跑到了另一个地方。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废物见愚内长得有几分姿色，便心怀不轨，想要抓住她行不轨之事，但愚内为了保守清白誓死不从，与那群畜生打斗起来，一个女人家，怎么会是一群壮汉的对手呢？就这样，她就永远离我而去了。”

　　说罢，那瘸腿儿老头儿哭得更厉害了，也不顾得什么面子了，只想着不住地嚎啕。墙上的烛光摇摇曳曳，静卿的心里也说不出来的难受。

　　“好在那两个丫鬟也是好样儿的，即使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也没有说出你们娘俩的藏身之地。弄死了三个人，那群败类也没有问出你们娘俩的下落，他们哪儿肯善罢甘休？势必要把那个地方翻个底儿朝天才行。就在这时，一位白衣少侠从门外空翻入内，只见他晃了晃手中的宝贝，一时间风雨交加，雷声轰鸣。待他把宝贝系于腰间，便与那群败类缠打在一起，几个回合下来，那群败类死了个精光。确定安全以后，你娘才放心地抱着你从地洞中爬出来。”

　　“白衣少侠？莫非这位白衣少侠跟悟白之间是父子关系？莫非我娘被这位大侠救了之后，无以为报，便想着以身相许？”静卿心里碎碎念。

　　“静卿，那白衣少侠手中拿着的便是木犀教的镇教之宝——呼风铃！你们娘俩出来之后，这位少侠并没有想要直接带走这宝贝，反而是交到了你娘的手中，不过你娘心不在此，并不想过多地掺合武林中事，只想一心把你抚养成人，便没有接那宝贝，让那人带走先行保管了。”

　　说到这儿，就算老头儿不说那白衣少侠是谁，静卿也能猜得到了。他爹给他说过，他救下的那个孩子就是羽峰的后人，羽峰身不在武林五大教派之中，但为人行侠仗义，从不参与武林纷争，喜好打抱不平，手里有着木犀教和遁元派两大教派的镇教之宝。想必那位白衣少侠一定就是羽峰了！

　　“想必老朽不说，少主也能猜到这位白衣少侠是羽家家主羽峰！”这会儿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老头儿停止了哭泣，竟慢慢地也露出了一丝浅笑。

　　“是是是，二爷说得对，这羽峰大侠，我爹给我说过，静卿自然明白。”静卿连忙应和。

　　“只是二爷，然后呢？我娘去哪儿了？你是怎么找到我娘的？”年轻人就是喜欢刨根问底，慢节凑的生活方式，果真不太适合年轻人。

　　“你娘听闻了玄山败类勾结西域的天机阁对木犀教所行的烧杀抢掠之事，执意要回去看看。当她登上灵山，推开山门：远处的阁楼上尽是光影，庭院之中血流成河，大道两侧尸堆成山，昔日里欣欣向荣，充满欢声笑语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有幸存者的哀叹与哭泣！你娘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又艰难地站起，发了疯地往议事堂中跑去，她想要找到你祖父！”这会儿，老头儿的眼眶中又泛起了泪光，这一切静卿都看在眼里。

　　“一路上，你娘她一边跑，一边查看还有没有幸存者，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议事堂。老朽知道，那个庭院之中的所有地方，议事堂对于你娘而言，意义最为重大。你娘小的时候，正是木犀教鼎盛之时，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齐聚议事堂，你祖父经常是日夜就忙碌在议事堂中。虽说这议事堂是庄严之地，但你娘是他的心头宝贝，自然也经常在案旁嬉戏。或许她心中也知道，经过这么大的一场劫难，你祖父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她还想再去看看，大概是找寻一下昔日的温存吧……”

　　“那结果呢？我娘找到祖父了吗？”静卿继续追问。

　　“你娘进了议事堂，的确看到了一个身着你祖父衣服的人，爬倒在血泊里，腿被一把刀钉在了旁边的木椅上……”

　　腿被一把刀钉在了旁边的木椅上？那腿不就废掉了吗？莫非？莫非是那瘸腿儿老头儿之前想要掩人耳目？又或者是想变个花样测试一下自己的外孙子，骗了静卿，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会不会这瘸腿儿的老头儿就是静卿的祖父，木犀教的老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