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道之分野

　　两年的时间能改变什么，对有点人来说可以改天换地，对有的人则什么也没改变。

　　李悠然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修成武道一重天，然后两年的时间，修炼到现在的武道二重天巅峰之境。这个速度非但不能说快，反而比一般人都要慢。

　　张老头最开始还时不时提起让他转修医道，因为他在医道上的成就远远超过武道。这两年他的药理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来形容。除了特定的几种丹药，已经没有他不会的。用老头的话说，他要是自己独立门户，完全有能力跟李氏药房竞争。

　　这是怎样的天赋？而相反，他的武道加在一起已经两年多快三年的时间，居然才区区武道二重天的修为，要知道任何东西都是越往上越难的，在这低阶都表现的如此朽木不可。。。咳咳，这么没有天分，这往上还有什么前途？

　　只是这道理跟李悠然讲不通，所以老头最近直接放弃了，也懒得劝了。直言只要他练出了碧灵丹，就可以滚了，以前为他疗伤的代价就此一笔勾销。

　　碧灵丹是疗伤灵药，李悠然上次搞断自己经脉，后来能够痊愈，就有碧灵丹的功劳。只是这炼制碧灵丹，需要的药材珍贵不说，对火候要求极高，李悠然到现在也没成功过哪怕一次。

　　李悠然最近隐隐觉得自己的武道之所以修炼的慢，恐怕光靠用功是不行的，所以他他想出去走走，不能在这傻练。

　　可是老头给他治伤时可是说过要他帮忙包括炼药在内的一堆事情用来偿还，而且没说期限，现在他说只要炼制出碧灵丹就可以有人，李悠然当然愿意。

　　只是这碧灵丹确实很难练，其他还好说，只是需要维持一个恒定的温度半个时辰以上，这点几乎不可能。看来得想想其他办法。

　　一个月后，

　　“来来来，老头子”

　　李悠然把张老头带到一口大鼎。。。不是，是一口大锅旁。

　　老头满脸狐疑，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只见李悠然把可燃石（品质很高的煤），焦炭加入到炉子里面，不一会锅里面的液体便沸腾起来。李悠然把一个铁球一样的东西放进液体里面，很快便沉了下去。

　　老头子很快就猜到李悠然再干嘛，吃惊道“你。。。你。。。”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李悠然略微有些得意，炼制碧灵丹需要恒定的温度，而自己的控火水平远远比不上老头。甚至再过十年也比不上，这是老头给自己出的一道难题。

　　当然，通过这两三年的相处，他也隐隐明白老头子不管控火还是其他炼丹手段为什么可以这么控制得稳定，因为人家靠的是灵力，可以直接控制天地元气。

　　这个其貌不扬的张老头居然是一位真修！

　　恐怕这汉南城就只有自己知道，连李清瑶都不知道，人家用的真修手段，这炼丹制药水平试问谁比得上？

　　至于说堂堂真修为什么要窝在这李氏药房下面当个药师，不适合深究，虽然他这个药师地位其实很超然。

　　书归正传，只要是在原来的世界上过中学的人都知道，液体是有沸点的，比如水，在沸点上只要气压没有变化，沸腾的水在标准大气压下温度就是恒定的一百摄氏度。这不就可以达到炼丹的要求？

　　当然，用水是不行的，因为沸点太低。所以他用的是汞，也就是水银。在这个世界水银也是一种难得的材料，但是老头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

　　老头目光呆滞，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却又是十分可行，甚至是可以普及开来的办法。作为真修，可以与诸天元气产生共鸣，所以可能实现变态的控火能力，但是人家只是个蹩脚的武修，却照样实现了，打击何其之大！！！

　　但更是气愤，在医道上如此奇思妙想，堪称是**性的创造的人，居然跑去修武，好想直接拍死他算了。

　　六个时辰后，一颗新鲜的碧灵丹出炉，成色上比老头炼制的确实要差些，但确实炼制成功了。

　　老头神色复杂，良久才道

　　“行了，你可以滚。。。那个，再等两天再滚，送你点东西，你虽没有拜我为师，但。。也算是继承了我的衣钵。。总不能看着你死在外面。”

　　望着老头萧索落寞的背影，李悠然仿佛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这一刻，这个老头的形象和另外一个世界的某人高度重合。

　　碧儿这几年变化相当大，李府里面的人都要叫一声碧儿姐。再也不像去兰修县时那样粗枝大叶，办事越发干练。确实起到了李清瑶臂膀的作用。

　　“碧儿姐，有人找你。”

　　“谁啊，让他过来。。。。哎，那个箱子不能这样放，这是送到大营里面的东西，一定要小心。”碧儿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边指挥装货，这是一批送到军营里去的药材。

　　“是我啊，碧儿小师傅。”

　　李悠笑盈盈地看着碧儿，现在的李悠然俨然已经是个小伙子，身材比碧儿最少高出一个头，一身蓝衫，手拿佩剑，他长相本就不丑，加上长时间练武浑身无一丝赘肉。加上脸上一贯的淡然，真是一个翩翩少年剑客。

　　碧儿一呆，随即大喜道

　　“小李子”

　　李悠然笑容僵在脸上，这是对某个身残志坚的群体专用称呼好吧。在他眼里碧儿还和之前一样脱线。

　　碧儿随即咯咯大笑起来，显然是故意的。李悠然无语，看她刚才指挥下人挺有气派，这一下打回原形了。

　　现在的碧儿身体已经长开了，个头在女子当中也不算矮，身体也发育的好，前凸后翘，加上不差的长相，站到人群当中还是很有回头率的。

　　“看什么看”碧儿娇嗔一声，脸上有些羞红。

　　李悠然笑了笑，却没半点不好意思。旁边还有李家的几个小丫头，一边偷笑一边指指点点，个别还羞涩地底下了头。

　　“一帮思春的小丫头，别理他们。对了，你来找我。。。”

　　“我要离开这里了，来跟你告别。”这很破坏气氛，但他还是讲了出来。

　　果然，碧儿神色一黯，点点头，问道

　　“什么时候走”

　　碧儿没有去劝他，可见她确实不是小丫头了，他知道李悠然这样的人是劝不了。

　　“那我带你去见小姐和黑伯吧！”

　　“好”

　　再见却是别离。这两三年他们几乎很少见面，都很忙，李悠然忙着练武炼药，碧儿要帮李清瑶做事。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对李家即是挑战也是机遇。

　　这不，李家刚成为军方的药品供应商，显然，以李清瑶的眼光，不可能真的把鸡蛋完全放在伯爵的那个篮子里。据说李清瑶的父亲李横已经是汉南商会的会长。即使是孙家也没可能轻易动得了他们了。

　　一路上碧儿一言不发，李悠然也没有去找话题，这本就不是他擅长的。

　　再见到李清瑶和黑伯时，两人都楞了一下，不过都热情招呼

　　“跟着张大师学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李悠然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

　　碧儿突然幽幽道

　　“小姐，黑伯，他是来跟你们辞行的，他要走了。”

　　李清瑶和黑伯对望一眼，确实惊讶。最后还是黑伯开口

　　“武道二重天巅峰，是觉得闭门修炼速度太慢了，所以想出去闯荡？用实战来磨砺自己？”

　　“嗯”李悠然点头。

　　黑伯叹了口气

　　“这条路可不好走。。。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并不怀疑李悠然的决心，这是一个靠生死境练出内息的人，也是还未开脉就几乎杀掉了一个武道二重天盗匪的人，但这并不能否认这是一条充满荆棘之路。走下来的人都是传奇，但更多的人到成了铺路的尸骨。而运气不会永远眷顾同一个人。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愿意一试，我不能卑微地活着，让别人来左右我的命运。”

　　三人同时吃惊。这是李悠然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迹。

　　碧儿张开嘴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黑伯目光看向别处，不知在想什么。

　　“什么时候走？我们去送你。”李清瑶说道，一锤定音。

　　“三天后吧，你们也挺忙的，就不用送了。”李悠然无所谓地笑道，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三个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先认识的人，也是无私帮助过他的人，他朝三人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碧儿终于带着哭腔

　　“小姐，他走了。”

　　李清瑶摇了摇头

　　“这是他自己的路，他自己走，我们帮不了他。碧儿，准备盘缠，还有一批马，倒是去送送他。”

　　“是，小姐”碧儿哽咽。

　　回到丹枫院，却没看见老头子，这才想起来他好像说要送自己什么东西，难道真的准备礼物去了？不会来真的把，李悠然感觉不可思议，，这不是他的风格呀？

　　仍然晒药,收药，分药，打包好，三天后可就没人帮这老头子做了，还是劝他收个徒弟吧，收个伙计也行。不过看老头子的行事，够呛啊。

　　“喂，起床了，不是要去闯荡江湖吗，居然还睡得跟死猪一样，别没几天就被人宰了。”

　　尖酸刻薄的声音一到，老头子回来了。这天都刚蒙蒙亮，自己就不能多睡会？李悠然正要反唇相讥，想想自己今天要走，算了，让这老小子一回。

　　吃过早饭，李悠然问道

　　“礼物呢。”

　　老头子没好气道

　　“少不了你的，急什么”

　　说罢回到他房间，拿出一个包裹，李悠然接过一看，将近上千两的银票，还有上百两的碎银子，除此之外，还有碧灵丹一瓶，青灵丹一瓶，普通疗伤药若干。

　　这些丹药就算了，虽说价值不菲，但是毕竟是老头子自己炼的，药材上估计也没少黑李清瑶的东西。自己也确实用得上。可是这千多两的银子估计是他养老的钱吧，自己怎么能要，于是赶紧推回给他。

　　老头子不接，而是胸口摸了摸，掏出一沓银票，竟有上万两！！！

　　似乎很满足李悠然震撼的表情，嘿嘿笑道

　　“只管拿去，你以为老子在这帮李清瑶那丫头片子炼药是为了钱？凭她还请不动老子。”

　　看着傲然的老头子，李悠然无言，确实，李清瑶虽然有钱，但也绝不会揣着上万两银票在身上。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着老头子要自己连那上万两都拿去的架势，李悠然只收了那一千多两，当然还有丹药。自己居然又啃了一把老？？？

　　李悠然没注意到老头子见他没有拿那一万两银票，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欣慰。

　　“老头子，你这礼物。。。也。。也太丰盛了吧”

　　老头鄙视看了他一眼，像是看乡巴佬，

　　“没见过世面，这算什么礼物，这只是给你路上用的盘缠。真正的礼物在这里。”

　　说着老头子拿出三样东西。两本书，一个盒子。

　　李悠然疑惑。

　　“看看不就知道了”老头子大笑。

　　李悠然拿起其中一本书，上面几个大字:凌云三绝剑！苍劲有力！

　　而另外一本:归元真功！一看就是炼气法门！

　　“这是。。这是。。。。”李悠然语无伦次，这是激动的，跟这比起来，那些银两丹药都不算什么，确实是大礼！！

　　“嘿嘿，这是两本上品功法，等你将来达到武道五重天再修炼，切忌，尤其是归元真功，没有相当基础修炼反而有害。”

　　李悠然脑袋狂点。随即问道

　　“那这个盒子？”

　　老头露出郑重神色

　　“里面是暗器，叫无影针，盒子后面有按钮，前面一排孔洞对准敌人即可，切记，不可轻用，无影针由特殊的白水晶打磨制成，别人看不到东西就中招了，上面涂有剧毒，伤人立死。只能使用三次，所以非到死生存亡之际不可使用。”

　　李悠然目瞪口呆，这是哥也开始开挂了？？

　　不过他没有拒绝，这个挂只能开三次，关键时刻能救自己性命，却不足以让自己形成依赖。于是小心收在身上。

　　“对了，老头子，什么是上品功法？”

　　“你练了这么久，连上品功法都不知道？你怎么活到今天的？”老头子气结。

　　接下来便是常识普及课。武者有高手有庸手。资质有天才有普通，功法其实也一样一半分为下品、中品和上品。下品就是普及比较广的，比如纯阳功和无锋剑法，大路货色，好处就是没啥子危险，毕竟经过了这么多人检验。坏处就是成就低，能够修炼到五六重就不错了。

　　中品功法自然比下品功法上限更好，一般有点名气的武者都有中品功法。而上品功法一般都出自名门大派，一般不会外传。上限足以修炼到武者的天花板，武道十二重天。当然只是提供这个可能，不是说一定可以，其实即使有上品功法，修到别说修到十二重天，十一重天甚至十重天都不多。不然武者凭借数量都可以压制真修了，真修才几个人？

　　上品功法之所以是上品，就是因为修炼它对于资质、悟性、毅力、甚至战意都有要求，因为它已经涉及到意境范畴了。

　　至于在这之上，据说还有绝品功法，但是那是传说，并没有人见过。甚至有人认为，武者要突破十二重天的瓶颈，必须修炼绝品功法。但是更多的人嗤之以鼻，认为武者之所以突破不了十二重天的天关，是因为武者自身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突破之日就是解体而亡之时。跟功法没多大关系。

　　原来如此，李悠然倒没怀疑老头子的评价真伪，就凭他是真修就够了。真修武修互相有别苗头的意思，就连王位继承上都有表现，据说当今越王玄戈自己就是武修，他在当辅国大将军镇守北境之时身边的助力就是大部分都是武修。

　　要说除了武修自己谁最了解他们？当然是真修。这算是为他补全了理论知识，虽然只是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