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晕死了

　　还真如陈老九所说，七八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上午还阳光明媚，才几个小时，天空就乌云密闭，一场大雨说下就下。

　　刘爱国还没来得及在他家圈前面排出一条沟，大雨就来了。

　　这场大雨，谁也没有想到，简直是暴雨级别，而且下的时间还特别长。

　　一直下到下午五点过。

　　刘云飞家屋子和圈里被从后面山上冲下来的洪水全部淹了，洪水从刘云飞家后院灌进来，所有屋子里全部是水，这些水再冲进圈里，夹着圈里臭气熏天的粪水，从陈老九家后院往他家屋子里灌进去。

　　陈老九家所有房间被刘云飞家圈里冲下来的粪水全部灌满，这让陈老九媳妇怒火中烧，站在她家后院，双手撑这腰，大声对刘云飞家乱骂。

　　陈老九媳妇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刘云飞母亲吴晓芬能明显听出来是骂自己家。

　　吴晓芬也不示弱，接上嘴，就和陈老九媳妇大吵起来。

　　两人越吵越凶，谁也不示弱。

　　后来，他们干脆各自拉根凳子坐在自己家房子旁边对骂，总觉得要骂出个输赢才行。

　　这种时候，刘云飞也劝不住。

　　吴晓芬和陈老九媳妇吵架的次数已经很多，只要有机会，两人都会吵起来，每次两人都吵得面红耳赤。

　　刘云飞觉得无聊，想要回屋里躺一会，可看着满屋子里没有一块干的地方，他开始犯愁起来。

　　不经意往旁边一看，苏芯正从卫生室那边走过来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刘云飞走向苏芯，正要问什么事，苏芯做了个小声的动作，走到刘云飞身边说：“我见大娘正和陈老九媳妇吵架，不敢过去。这雨太大了，卫生室的几处墙壁都已经开裂了，像是要倒塌的样子；云飞哥，你和我过去看看，帮我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

　　刘云飞和苏芯一起来到卫生室，见卫生室确实像要倒塌。

　　这间卫生室，是六十年代修建的村里的公房的一部分，周围的墙全是用土筑起来的土墙，上面盖着茅草。

　　七十年代，这间土墙房空了一段时间；1982年9月，国家把计划生育定为基本国策后，陆续在一些村建立了卫生室。

　　皮匠弯村的卫生室就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当时，土墙上面盖着的茅草已经全部烂了，村里组织村民割来茅草，算是把卫生室重新盖起来。

　　但由于时间长了没人居住，土墙也烂得快。

　　加上下雨的时候，后面的山洪不断冲击卫生室的墙根，卫生室就慢慢变成现在这样。

　　走进卫生室，刘云飞发现苏芯睡觉的床上方用一块塑料布搭着，除了床上是干的外，其余地方已经全部被屋顶漏下来的雨水淋湿。

　　甚至，卫生室的后墙还在不断渗水。

　　刘云飞急忙帮苏芯把卫生室里的药品和一些用具搬出外面放在卫生室前的院子里。

　　搬了一会，两人都弄得气喘嘻嘻。

　　就在苏芯和刘云飞搬着最后一箱杂物放到卫生室前面的时候，一声巨响，卫生室倒塌了。

　　苏芯被惊得不轻，一下扑到刘云飞怀里，搂住刘云飞，把头藏在刘云飞的胸口处，浑身发抖。

　　此时，陈村长的弟弟陈大牙正用木桶挑着一担水从前面的路上走过来，见苏芯扑在刘云飞的怀里，他脸色大变：“苏芯，我说了多少次，你是我陈大牙的婆娘，早晚一定是我的婆娘，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还钻进刘云飞怀里去了？你要点羞耻不要？”

　　听到陈大牙的声音，苏芯忙从刘云飞的怀里抬起头，一脸怒气地说：“陈大牙，你放屁，谁是你婆娘？你给老娘说清楚，嘴巴放干净点。别仗着你大哥是村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苏芯才不吃你这一套。”

　　陈大牙把水桶放在路上，扁担搭在水桶上，走到刘云飞身边说：“刘云飞，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请你离苏芯远点。苏芯早晚是我陈大牙的婆娘，你要是敢对她动什么歪心思，我不会放过你。”

　　“陈大牙，你不放过云飞哥又如何？看你那张臭脸我就恶心。我告诉你，我就要和云飞哥好，你能怎样？有本事你咬我啊！”说着，苏芯就故意搂住刘云飞的手臂。

　　其实，苏芯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陈大牙死了对他觊觎的心思

　　但没想到，陈大牙真发怒了，脸色铁青，从水桶上拿起扁担，凶神恶煞地向刘云飞头上打去。

　　这一扁担，要是砸在刘云飞头上，他的脑袋不被砸开花才怪。

　　刘云飞忙推开苏芯，头一偏，陈大牙的扁担狠狠地打在刘云飞的肩膀上，疼得刘云飞哎呦一声坐在了地上。

　　见陈大牙这么狠打刘云飞，苏芯很生气，她拿起卫生室前面的一根锄头把，狠狠地向陈大牙的头上打去。

　　陈大牙没注意苏芯要打他，来不及躲开，苏芯的锄头把扎实地打在他的背上，陈大牙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反着手摸摸自己的背，凶狠地看着苏芯，提起扁担边骂边走向苏芯：“你这个臭婆娘，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陈大牙的厉害。”

　　苏芯哪里是陈大牙的对手，被陈大牙吓得不断往后退，并闭上眼睛胡乱甩着锄头把。

　　刘云飞见陈大牙向苏芯发狠，他忍住疼痛，一脚就向陈大牙的脚下扫去。

　　冷不防被刘云飞一扫，陈大牙一跟斗摔倒在苏芯面前，被苏芯闭着眼睛甩过来的锄头把一棒打在他的太阳穴上，陈大牙当场晕死过去。

　　听到苏芯和陈大牙在吵架，陈老九媳妇和刘云飞母亲吴晓芬的对骂才结束。

　　陈老九媳妇来到卫生室旁边，见晕死在地的陈大牙，脸色一下傻白。

　　她快速扑倒在陈大牙身上痛哭起来：“大牙，你不能死，你怎么了？刘云飞你这天煞的，你把大牙打死了！”

　　“陈大牙是我打的，与云飞哥无关。”苏芯接过陈老九媳妇的话。

　　她不慌不忙地走到为卫生室前，用自己平时的洗脚盆端了一盆脏水，从陈大牙头上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