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何升何永(6)

　　南歌被夸貌美如花，心中欣喜不已。可听见后半句她就和新月同样感到惆怅了。

　　忽然听见“咚咚”敲门的声音。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菀园的铁大门被一扇红色雕花木门取而代之。

　　紧闭的大门被外面的人推的活动起来，何升和何永看了对方一眼，匆忙把手里的喇叭和唢呐埋进土里。

　　南歌忽然身体失去控制，对他们二人说：“进来的人不论说什么只管说阿弥陀佛，切记！”

　　新月和那哥俩听见南歌忽然变成男人的声音，俱是一惊。匆忙间，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几个穿着清朝官服的人凶神恶煞，提刀进来，“为什么不开门！”

　　何升和何永兄弟俩偷偷互换眼神，而后直勾勾的看着那几个差役，“阿弥陀佛！”

　　“搞什么鬼！”一个单眼皮、肿眼泡、塌鼻梁、厚嘴唇的差役从队伍里走出来，拔出刀就要往两兄弟身上扎。

　　“且慢！”南歌上前阻止，还是那彬彬有礼的男音。

　　差役这才注意到除了何升和何永两个人之外，还有别的人。他稀疏的眉毛挤在一起，看着这两个打扮怪异的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乃是格麓寺的和尚，今日来此地投奔师弟，特借宿一宿，听闻清军敬畏佛祖。如今在我们师丈的坟头亮凶器，岂不是自行了断佛缘？”南歌仍是那副清脆的男音。

　　队伍中一个瘦瘦小小，尖嘴猴腮的差役走上前，“我们还从没见过和尚像你们这么打扮，披头散发成何体统，是不是啊，兄弟们！”

　　兴冲冲看热闹的差役，大喊“是！”

　　南歌不慌不忙，冲着那个提问的差异笑了笑，说：“生逢乱世，师父怕我们用袈裟横生事端，参与政事，故让我和这位师兄蓄发。”说完她指了指新月。

　　“至于这两位师弟，虽生逢乱世，但佛缘深厚，被我师傅收做俗家弟子。”南歌说完长叹一声，“唉，世事艰险啊！”

　　眼神扫过那个肿眼泡的差役，“恭喜几位施主，能够为朝廷效劳。可惜我们格麓寺香火不旺，不然定要为几位施主念经祈福的。和弥陀佛，善哉善哉。”

　　为首的那个肿眼泡仔细端详何升、何永，他们也不过才十七八岁，扁平的五官，加上单眼皮小眼睛，的确是他心中没用的汉族人标准的长相。心中的疑虑也就打消了。

　　虽然无恶不作，他竟然也是个佛教徒，这会儿架势也摆上来了，双手合十，身体微躬，“大师今日只管在此休息就是，我们不再打扰，改日定到格麓寺烧香拜佛。”

　　南歌回了礼，目送那几个人离开，看着他们还不忘把门顺手给关上。

　　她的身体忽然轻轻颤了颤，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你们怎么还不去开门呀？”

　　新月惊恐地看着南歌，“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什么事儿啊？”南歌看着新月和何升、何，看见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

　　新月好心把她刚才的表现重复了一遍，南歌的表情也和那三个人一样了：睁大眼睛，嘴巴微张，鼻孔扩大，简直就要被吓死了。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门外伴随着女人的哀嚎，孩子的啼哭，还有男人的叫门声：“何升、何永，开门呀！”

　　何升、何永俱是一惊，开门的动作有点迟疑。

　　门打开的是瞬间，一波波人往里面挤。他们动作太快，南歌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只除了一个人，走在最后面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不急不慢的走着。大花布做的衣服穿在身上，扎着两个麻花辫儿。正是在假山上的那个小姑娘。

　　感受到南歌的目光，小姑娘冲她笑了笑，两颗小虎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非常好看。南歌心里有些难受，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还没长大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