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面条

　　妖精们盯着关闭的旅馆大门。他们盯着昏迷的哥布林那张几乎无法辨认的脸，然后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他们迅速扶起倒地的战友，腿脚并用地回到了夜色中。

　　艾琳醒来时，一个后背靠在旅店的大门上。她的脖子很痛，手也很烫。

　　现在是早上。

　　"嗷。"

　　她握住自己的手。很痛--

　　"感觉比昨天还糟糕。这大概是我的想象。"

　　她抱着自己的手坐了整整一分钟。然后她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坐在那里，于是拍案而起。

　　"骷髅头？妖精。"

　　这是在哪里？艾琳站起来，蹒跚地走到一张桌子前。那里。桌面上有两把匕首。

　　"照这样下去，我要开始收藏了。"

　　艾琳自言自语地用手指戳了戳其中一把刀柄。但这证明她并没有在做梦。

　　"没有骷髅？没问题吧。我希望如此。"

　　她叹了口气，然后嗅了嗅。

　　"那是什么味道？"

　　有些东西闻起来非常难闻。而且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艾琳打开门的瞬间，她大声**起来。

　　那条鱼躺在砧板上，浑身都是干涸的血迹，在阳光下散发着恶臭。它很臭，它的味道比臭味还难闻。

　　"这。这真是太恶心了。"

　　艾琳又盯着那条鱼看了几秒钟。她完全没有碰它的欲望。另一方面...

　　几个黑色的东西从鱼嘴里爬了出来。艾琳盯着这些小东西，咽了咽口水，然后跑到外面才扔了出去。这就是她一天的开始。

　　—-

　　怎么才能把鱼弄走？艾琳把它放在外面的地上，盯着它看。

　　"我可以把它埋掉，如果我有一把铁锹的话。我还可以把它烧掉，如果我有办法生火的话。或者......我可以把它留在那边。"

　　她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才确定自己已经离旅馆足够远了。然后艾琳毫不客气地把腐烂的鱼从砧板上倒掉。那是一个错误。

　　当鱼落地时，它爆炸了。它里面有什么东西断裂了，或者说挤压了，突然间，一大堆黑绿色的小虫子从鱼身的每一个孔洞里出来。艾琳看了一眼，尖叫一声，就跑了。她越来越擅长这个了。

　　—-

　　过了很久，她才鼓起勇气回来。即使这样，也只是跑进去，抓起砧板，然后腿到溪边。

　　"哎呀，哎呀，哎呀。"

　　艾琳把木板插在水里，看着鱼肠和虫子被水流扫走。她反感的不是死鱼。好吧，还不如那些顽固地粘在木头上的活虫子。

　　"你，滚开。"

　　那只顽强的苍蝇似乎有十只虫子的力量，它不想让水流拖住离开。它是黑色的，屁股腹部是绿色的，看起来像艾琳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

　　"又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妙极了。"

　　她不情愿地凑近了看。了解你的敌人吧？她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虫子。

　　"那绝对是一只虫子。而且真的很丑。"

　　唰。唰。尽管艾琳竭力想把它甩掉，但那只虫子还是紧紧贴在湿木上。

　　"......为什么它有四条腿？我以为虫子有六条腿呢。"

　　艾琳恼怒地终于将砧板从水中拉了出来。她盯着那只昆虫扇动着翅膀。它真的像一只甲虫，只是它的背部发着绿光。畸形的萤火虫和甲虫的交叉体。比蟑螂要好，但对付这种虫子只有一个办法。

　　艾琳卷起手指，给那只虫子一个该死的弹力。它爆炸了。

　　那只虫子绿色的腹部爆裂开来，溅起一片绿色的液体，剩下的部分飞到了小溪里。艾琳眨了眨眼，绿色的液体覆盖了砧板，飞溅到水中。

　　有些落在艾琳的手臂上。

　　"啊！嗷嗷嗷！"

　　她的手臂陷入了水中。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但这让疼痛消失了。不过，艾琳还是疯狂地在那个地方擦拭着，直到所有的灼痛消失。

　　"酸蝇。好吧，这是完全错误的。"

　　—-

　　她的皮肤因短暂的酸液接触而又红又痛，但她没事。尽管如此，她还是把自己的身体和砧板都洗了一遍，直到她觉得完全干净为止。这就没那么好玩了，因为艾琳还要注意水中的怪影。

　　"太好了。我的手臂很痛，现在我的手也很痛。"

　　"太好了，我的胳膊疼，现在我的手也疼。我的手臂很痛，现在我的手也很痛。"

　　艾琳一边盯着那条死鱼，一边走回旅馆。鱼的身体里聚集着那些小酸蝇。它们大概是在里面产卵，或者是同样好玩的东西。

　　艾琳短暂地考虑过把鱼拖进溪里，让所有的小虫子都淹死。然后她考虑了如果所有的苍蝇都落在她身上爆炸会发生什么。

　　"对啊。好吧，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艾琳先是举起一根，然后是两根中指。受伤的右手疼得像火烧一样，但还是让她觉得好受些。

　　"这是给你们的。"

　　然后她回到了旅馆。

　　—-

　　"我真该带个桶来。"

　　艾琳盯着厨房柜台上一字排开的食材。她的胃在咕咕叫，她有心情吃东西。但她并不想再吃一顿蓝果的早餐、午餐和晚餐。今天她的心情是想吃面包。新鲜出炉的面包。

　　可惜那需要水。艾琳真的不想提着沉重的水桶走到小溪边再回来。但她需要水，她知道这一点，不知为何。

　　是本能吗？艾琳皱着眉头，敲了敲自己的头骨。她从来没有做过食物，不是真的。好吧，她做过速食拉面，但那不算。而且这也适用于微波炉和烤箱。那为什么她知道做面包需要面粉、油、盐、糖、酵母和一些水？这一定是魔法。

　　或者是一种技能。

　　"【基础烹饪】，嗯？"

　　艾琳盯着洗好的砧板。是的，所有的食材都在这里。这很合理，这里是厨房。厨房有食材。因此她可以做面包。或者面团。要做面包，她得用烤箱烤。幸好这个厨房有一个老式的烤箱，艾琳的直觉告诉她，她可以使用。但要使用烤箱，她需要火。

　　她不知道如何生火。

　　不管她有什么新的能力来制作食物，都没有延伸到生火上。艾琳盯着烤箱里空荡荡的火炉，想了想。

　　"棍子。你把棍子打在一起。或者石头。"

　　她环顾四周。她有木头。有很多椅子和桌子。她没有的是火柴，或打火机或者一罐汽油和一个喷火器。

　　艾琳回到了厨房。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在那里生火。不然怎么煮东西呢？

　　"对啊。翻箱倒柜的时间到了。我知道我在某个地方看到了一个装满奇怪东西的架子......"

　　她又翻了翻架子。在她第一次搜索厨房时，她已经把所有隐约有用的或没有生锈的东西都放在了食物旁边的柜子里。

　　"让我看看。炒锅？没有，钳子？没有，锤子？厨房为什么要用锤子？"

　　艾琳把锤子放在一边，眯起眼睛。这背后是她还没弄明白的事情。嗯，两样东西。那是一块石头，还有别的东西。一些奇怪的东西。

　　"那是......马蹄铁吗？"

　　不，它太小了，不可能是马蹄铁，而且形状也不对。除非这个世界上有真的很奇怪的小马，那才是。但即便如此，厨房里为什么会有马蹄铁呢？

　　"除非他们吃马。"

　　艾琳盯着那个马蹄铁的东西。她盯着那块石头。她慢慢地将石头沿着火条滑动，看着火花飞溅。

　　"呵呵，原来这就是燧石和钢铁的样子。其实它看起来确实像游戏！"

　　艾琳停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

　　"我是个白痴。"

　　—-

　　打火石和钢铁其实很好玩。只要不不小心把周围的易燃的木头旅馆烧掉就好。

　　艾琳在大火炉里观察了一下，又摸出了火石和钢铁。

　　"干草......检查。破椅子......查。着火了吗？"

　　她将火石在钢铁上快速滑动，当火花飞溅时，她退缩了。

　　"嗷，好烫！"

　　火花雨落在干燥的草地上，就像一群愤怒的萤火虫。而火柴有的地方着火了，火势越来越大。

　　艾琳屏住了呼吸。然后她呼出一口气，像看到电视里的露营者那样对着小火苗吹气。

　　"该死，它熄灭了。它熄灭了。"

　　她再次击打火石和钢铁。这一次，她让火苗长大了一些，并没有对它们吹气。慢慢地，小火苗越来越大。她给小火苗喂了几块木头，然后笑了起来。

　　"火啊!请叫我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

　　前面的暖气变得有些太热，所以艾琳往后退了退。但她在笑。好吧，她一直在笑，直到她坐在她的坏手上。

　　"好吧，我知道了。疼啊。但现在我可以做面包了!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成分。对不对？是的，我只需要面粉，酵母，黄油我只需要面粉，酵母，黄油，一点盐和糖，还有..."

　　艾琳叹了口气。

　　"哦，是啊。水啊。太好了。嗯，我可以出去买一些。又不是有时间限制什么的--"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刚燃起的火。

　　"该死。"

　　—-

　　最后，艾琳让火烧着，而她则去打水。壁炉是石头的，厨房也是石头的。流浪的火星一路走到休息室的几率很小。不过，她还是觉得不放心。

　　"就是这样开始的吧？你去度假的时候把壁炉开着，放了几天，接下来你就会发现，你的旅馆被烧毁了。一个经典的警世故事。"

　　艾琳边走边叹气。她又在想，自己到底遇到了多大的麻烦。毕竟，她只是生了一把火，没错，但这即使对原始人类来说也是很基本的。

　　前面的草地上有一片绿色在移动。艾琳盯着它。它是草丛的一部分吗？它抬起头，盯着后面。它不是草的全部。它是...

　　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炸开了。艾琳尖叫一声，拿着水桶疯狂地挥舞着，摔倒了。那只长着皮翼，嘴比她的胳膊还长的巨鸟带着刺耳的尖叫声飞上了天空。

　　"哦，哦，哇。"

　　艾琳坐在地上发呆。

　　"那是一只......翼龙？不可能。"

　　它看起来很像。而艾琳真正看到的只是它迅速消失的背影，但这只鸟却有某种......非羽毛的特质。不过，艾琳在博物馆图片上看到的远古恐龙鸟都是棕色的，朴素的，而这只鸟却一直是淡绿色的，带有红色的标记。

　　"伪装的恐龙。现在我真是什么都见过了。"

　　艾琳摇摇头，重新站起来。她刷掉了脏兮兮的T恤和牛仔裤。

　　"有时间得洗洗这些。但这意味着我将光着身子到处走。这有什么问题吗？还有那是什么味道？"

　　有些东西的味道真的很难闻。艾琳捂住鼻子，皱起眉头。她向四周投去，寻找气味的来源。它就在地上的某个地方。她走了十步，找到了一个巢穴。

　　"呵呵，我想没有很多树，鸟儿就会偷懒吧。不过好大的窝啊。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呢--"

　　艾琳看了一眼被窝里面的情况，捂住了嘴巴。她咽了咽口水，深吸了几口气。

　　"好吧，我知道了。至少我知道正常鸟类都去哪里了。恐龙鸟。"

　　艾琳把目光从那些狰狞的残骸上移开，转身要走。她走了两步，被绊倒了。

　　"嗷。"

　　她站起来，抱着受伤的手一点，希望世界爆炸。或者只是她。然后她蹲下来看自己绊倒的东西。

　　"鸡蛋？"

　　—-

　　桶可以装东西。理想情况下，它们可以装水，但也可以装鸡蛋。它们也可以装水里的鸡蛋，这样她就省去了两趟的功夫。

　　不过，拖着水桶在草原上走来走去还是很麻烦的。艾琳拖着满满的水桶，呼哧呼哧地不停地抱怨着。

　　"以前人们每天都要这样做？这就是为什么发明了水管，你知道吗？谁会把溪水放在离客栈这么远的地方？好好的一口井怎么了？"

　　她一直在抱怨，直到到达客栈。到了那里，艾琳只好靠在门上，像狗一样喘了好一阵子，才感觉好些。她注意到鼻子旁边挂着一块牌子，眯着眼睛看那褪色的字体。

　　"咦，'关门'？是英语吗？"

　　这不是英语。字样明显不是--英语。但艾琳还是听懂了进去。

　　"怪怪的。但很方便。有了魔法，谁还需要翻译？"

　　而至少证实了艾琳的猜测。

　　"这里曾经是一家旅馆。但有人抛弃了它。"

　　她若有所思地敲了敲嘴唇，眯着眼睛看着那块悬挂的牌子。绳子虽然已经磨损了，但还算完好。

　　"......嗯，寻人启事。"

　　艾琳踢开旅店的门，拖着水桶走了进去。但她停了下来，走出去看了看招牌。

　　这是一个突发奇想。艾琳把牌子翻了过来，所以上面写着"开业"。

　　"现在，我到哪里去找一支粉笔，写上'禁止妖精进入'？"

　　好吧，这是个以后的问题。现在艾琳更关心的是珍贵的水。她有水。她非常痛苦地一路拖着水来到这里。现在她得找一个地方来储存所有的水。水桶是不错，但也有点小，绝对不能作为长期的容器。它有点漏水了。那么她还能把它放在哪里呢？

　　艾琳晃晃悠悠地走进厨房。

　　"嗯，这里有一个大锅。"

　　这其实是个锅。重点是它可以储水。不过意味着大锅必须先清洗。

　　艾琳尽量少用水。但大锅很大，装满了灰尘，而水桶是有限的。她最终用完了水，不得不再跑一趟回来。然后再来一趟。

　　当大锅里终于装满了水，并且干净得足以容纳所有的水时，艾琳准备杀一些东西。比如鸡蛋。

　　她小跑着回到厨房，盯着灰色的火苗。她低头不语。

　　"我以后再对付你。现在我需要面团。"

　　面团很容易。就是把东西混合起来，而艾琳有很多东西可以混合。但当她盯着自己的材料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面包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烤好。按照她的【基础烹饪】技能，面包需要起泡，做各种复杂的酵母--东西。而平心而论，她手头的食材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一点面粉就能做的事情不多吧？但是鸡蛋呢？鸡蛋改变了一切。

　　艾琳的盯着面粉。她盯着黄油和盐然后，她盯着鸡蛋。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忘了面包。该做意大利面了。"

　　—-

　　搅拌碗里放满了面粉，一点盐，一些水和黄油。油是最好的，但艾琳没有油，所以黄油就可以了。她笑了起来。这很容易。然后她敲碎了鸡蛋。

　　一个闪闪发光的大蛋黄掉进了碗里，巨型恐龙鸟的蛋比普通鸟蛋大三倍左右，这可以做很多面条，但这些蛋就是有一点不一样。

　　"哦，天啊。为什么会有红线--？"

　　艾琳捂住了嘴。

　　"它是活的。里面有一个婴儿。"

　　她的胃部猛地一震。但没有什么可吐的。艾琳深吸了几口气，试着思考。

　　"对啊。正常的鸡蛋居然会孵化。对吧。这里不是商店，所以它们肯定是活的--但它们一定是新蛋。不是满满的半生不熟的鸡，对吧？"

　　她盯着剩下的鸡蛋。对吧？

　　—-

　　艾琳一边揉面团一边擦嘴。她没有呕吐。但她的胃还是有点不舒服，她做了那么多的杀戮。如果用这个词来形容的话。

　　"对不起，小恐龙鸟人。但我真的需要吃东西。而且你现在看起来很好，面团。"

　　她轻轻地捶打着面团。揉好了。是时候把它卷起来，切成漂亮的、面条形状的大小。

　　值得称道的是，艾琳再次拿起锋利的刀子时，几乎没有犹豫。不过她在开始切之前，还是花时间把血洗掉了。虽然由于她用一只手工作，并且尽量不让所有的手指头都接触到刀子，所以切所有的东西需要的时间有点长，但她最终还是准备好了一堆长长的糙面。

　　艾琳把第一批生面条拿在锅里的开水上。

　　"双双，煮好了，麻烦......入锅了。"

　　面条掉进去的时候，溅起了很大的水花。艾琳叫了一声，跳开了。

　　"烫！"

　　真是个笨蛋，不知道注意点嘛！

　　等她骂完自己和白痴，艾琳就坐在后面等着。面条用不了那么久。然后她可以再加点黄油，再加点盐，然后大快朵颐。这是个不错的计划。

　　"可惜我没有什么清凉的东西也可以喝。一杯好喝的果汁会很好喝。不过你知道，我又不是......能......"

　　艾琳站了起来。她走回休息室，环顾四周。

　　那堆蓝色水果就在她离开的地方。艾琳看着它们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她摸着下巴想了想。

　　"蓝色果汁？"

　　她摇了摇头。

　　"不，蓝果汁？那更像了。"

　　这是一个乱七八糟的过程，把每一个蓝色的果子剥开，然后把果子打成浆。当然，为了得到足够的水加入到混合物中，还必须拿着水桶去溪边，更不用说清洗杯子、盘子和银器了。艾琳提着水桶，捧着杯子、盘子，走到小溪边来回清洗，重复数次。

　　当她第十三次去取水的时候，艾琳的胳膊就像要掉下来一样。但这没关系，因为她现在有了饮料。

　　"嗯!好喝!这东西就像糖浆!块状的糖浆!或者......冰沙。"

　　艾琳把一罐蓝色果汁放在公共休息室，检查了一下面条。

　　"嗯，有嚼头。味道不错!面条是整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食物。"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艾琳轻快地揉了揉它们，制作了一大盘面条。

　　"嗯......筷子!我是不是少了什么？"

　　她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但是--她还是把食物端进了休息室，坐了下来。

　　"谁知道单手拿东西这么麻烦？我是说，什么都很麻烦。"

　　意大利面又好又热。艾琳觉得自己的胃在咕咕作响。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痛苦还在。

　　"但今天会更好，对吗？有点好转了。"

　　艾琳盯着盘子。面条，检查。鱼，检查。果汁，检查。

　　她叹了口气。一个微笑试图爬上她的脸。她的手抽搐着，但艾琳保持着微笑，举起了筷子。她要吃到吐为止。好吧，也许直到她刚刚吃饱。她把第一根闪闪发光的面条举到唇边。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艾琳不假思索地站起来，走到门前。

　　"嗨，有什么事吗？"

　　一只巨大的昆虫站在门口。它只摸索着问候，张开了下颚。

　　"您好，您好。我们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