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除危机远行

　　忽一日。

　　萧府中，正在用膳的爷孙两人，见张护院匆忙走来，脸上神情严肃手持一张请柬，交予萧老爷子。

　　原来是张老爷大儿子回来了，宴请其前去赴宴。

　　看着这张请柬，萧老爷子和张护院相望间，心中俱是一沉。

　　萧老爷子苍老的面容变得暗淡无光，突地暗道：“自己已没有多少时间好活，难道晚年要遭此一劫？”

　　若我身亡，尘儿年幼，必难逃张家魔掌。

　　我萧家难道就要因此而亡？

　　看着各有心事的两人，一旁的萧上尘好奇的将请柬拿了过去。

　　持在手中观看，晒笑道：“原来是张家请人赴宴。”

　　随即心中想到前几日张老爷威胁之语，加上爷爷和张护院此时的神情。

　　萧上尘哪有不知之理。

　　将请柬随意放置，对爷爷笑道：“不就是参加一个宴会嘛，爷爷不必如此忧心，去就是了。”

　　听着萧上尘年幼不知之语的萧老爷子，有苦说不出。

　　他不知道张家的大儿子，幼时在朝廷之中拜师一位武将，习得一身好武艺，有万夫不挡之勇。

　　后来飞黄腾达，成为一方大员，执掌一地，可谓是位高权重。

　　此时突然回来，怕是宴无好宴。

　　张家一直视萧家为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想铲除，私底下可是交锋好几次，都被萧家轻易化解。

　　可此次张家大儿子回来，怕是要出大乱子。

　　自己也该有所安排了。

　　可一旁的萧上尘，却是像无感觉般，仍在那吃得津津有味。

　　也不知是今日厨师厨艺大涨，还是怎么回事。

　　正在张家宴会前日，萧老爷子突然对萧上尘道：“尘儿，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看看嘛。”

　　我已经命人给你收拾好盘缠，即日即可前行。

　　心中明了的萧上尘，知道这是爷爷给自己安排后路。

　　可是自己已经今非昔比，得神果相助，寻常之人那是其对手，再次遇到张豪，一巴掌就可拍死他。

　　张家，有何惧之。

　　一方大员，那不也是血肉之躯？

　　就不知，能否抗得住捶。

　　看着无动于衷的孙子，萧老爷子知道，其已知缘由，有所决定，遂也不再劝说。

　　爷孙相视间，洒脱一笑。

　　生死有何俱之。

　　张家宴会如期而至，萧老爷子带着萧上尘等人，赴宴而去。

　　此时的张家热闹非凡，门前一人陡然出言道：“你们说萧家会不会来？”

　　另一人漫不经心，只不过语气森然道：“他们若敢来，今日必踏不出张府大门半步。”

　　萧家，今日之后，就是过眼云烟。

　　神山镇，只有张家。

　　正在两人对话间，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中，就看到萧老爷子带人而来。

　　而此刻前来赴宴的，大多都是神山镇有名的人物，见此一幕，心中俱是凝重。

　　萧家今日怕是悬了。

　　丝毫不惧的萧上尘，来到之后四处打量，身旁的小厮双腿直抖，他也知道，今日萧家似乎有点不妙。

　　可眼前的少爷，却是如此天真。

　　心忧如焚的他，只得看向身旁神情凝重的张护院，以求慰藉。

　　热闹声中，宴会正式开始。

　　张家家主起身，感谢之语频出，如沐春风的挥手招呼一人前来，一一介绍。

　　在其身后的张豪，耀武神威，挑衅的双眼，宛如看死人般的看着萧上尘。

　　无视他的萧上尘，见张家大儿子长得面相威严，隐约间三分像眼前的张老爷。

　　看过很多古书的他知道，这是长期身居高位，才有的气势。

　　其身孔武有力，蔑视的目光，朝四周轻扫后，微点额头。

　　见此一幕的萧上尘暗自撇嘴道：“好大的威风。”

　　席间众人欢声笑语，恭维之声不断响起。

　　觥筹交错间，把玩酒杯的张家大儿子，陡然出言朝萧老爷子道：“听我父亲说，萧家在神山镇，实力雄厚。”

　　我张家愿意与萧家一起合作，共同发展，走出这神山镇。

　　人脉和资源，我张家打点，而你们只需要提供资金就可。

　　但前提是萧家，以后以我张家马首是瞻。

　　不知萧老爷子意下如何？

　　正喝得不亦乐乎的众人，此时双耳立束，知道今日的重头戏来了，一个个放下手中酒杯，收敛声息。

　　气氛一时僵硬下来。

　　而听到此语的萧上尘，正在微微摇晃着杯中清亮的酒水，一圈圈波纹，让其看得出神，好似眼前一幕跟他无关。

　　萧老爷子望着四周，轻笑苦笑道：“承蒙看得起，我已年迈老朽，失去了闯劲，只想在神山镇安度晚年。”

　　看我这样，你也知道我没几年好活。

　　随后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的萧上尘，无奈声中再次出言道：“而我孙儿，年纪尚小不宜远行。”

　　就听萧老爷子拒绝，张家大儿子面色一沉，顿时挂不住，重掷酒杯，杯中之水四溢而出。

　　吓得四周之人，俱是大气不敢出。

　　平时哪有人敢如此扫自己兴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后眼神清冷中，喝声道：“看来你萧家在神山镇，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张家家奴闻言，瞬间将萧家之人，团团围住。

　　宾客四散，急忙躲在一旁，深怕被殃及无辜。

　　张豪上前一步，伤势还未痊愈的他，阴沉笑道：“小兔崽子，你死期到了。”

　　不仅是你，还有你等。

　　说着指向萧老爷子几人。

　　张狂之姿，展露无遗。

　　轻笑声中，突然就见萧上尘伸出一只手，一把提起张豪脖子，在其耳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次。”

　　谁要死？

　　围观的众人，皆是骇然的看着眼前的萧上尘。

　　那可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大汉，却被幼小的萧上尘提在手中，场面颇为震撼。

　　就是张家大公子，亦不复先前的平静之色。

　　起身喝道：“小畜生，放下我二弟。”

　　看着眼前之人，邪笑的萧上尘出言道：“既然你张家想置我们于死地。”

　　那就别想心存侥幸。

　　说完在张豪绝望的眼神中，一把扭断其脖子。

　　吓得四周之人，尖叫不已。

　　目眦欲裂的大公子，纵身直向萧上尘而来，尽展武艺，腾挪间颇为诡异。

　　可眼前的萧上尘，哪管这般。

　　有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一拳拳巨大的力量，汹涌而来，稍不注意，挨了一拳的大公子，顿感吃不消，心中诧异。

　　眼前之人，从其幼小的身躯中，发出一股澎拜的力量，虎口都让其震裂了，顿觉不妙。

　　此次前来，未带兵卒，也未告知他人，只不过是回乡探亲而已。

　　顺便帮时常写信给自己，大倒苦水的老父亲，解决一个微不足道的麻烦而已。

　　山野小民，能有多大本事？

　　自己可是身经百战。

　　却没想到，眼前之人虽是幼小，却力大无穷。

　　想起当日老师之言，今日怕是要阴沟翻船。

　　“万不可小觑天下人。”

　　而张老爷子眼露悲伤，心痛异常，愤怒中对大公子吼道：“赶紧杀了他，为你二弟报仇。”

　　轰然声中，萧上尘挨了一拳，不顾伤势之下，啪的一巴掌，将大公子拍在地上。

　　就见其身体之上，寸寸碎裂。

　　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他还有大好前程。

　　见状嘶吼的张老爷子，戛然而止，差点晕厥过去。

　　本来好好的宴会，想着今日之后，张家在神山镇，就是唯一的话事人。

　　没想到片刻功夫，两个儿子先后而亡。

　　愤怒中，大吼大叫对周围家奴道：“赶紧给我上，杀了他。”

　　眼中恨意无尽，心中怒火无尽。

　　可此时的家奴，那还有先前的那份胆气，都被萧上尘给吓住了。

　　见萧上尘望来，顿时一哄而散。

　　绝望的张老爷，目眦欲裂，血泪盈眶。

　　他知道，张家完了。

　　看着此时一片狼藉，再不复先前的堂皇的张家大院。

　　想起和萧老爷子斗了半声，各有胜负，才将张家经营得兴盛有加，可最后却亡于一个稚儿之手。

　　在众人的唏嘘中，眼含不甘恨意而亡。

　　一旁的萧老爷子几人，也是惊异不已，料想今日断难幸免，没想到萧上尘却出人意料。

　　此时的小厮等人才知，先前的他，为何如此淡定。

　　解决张家之事后，神山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不过对萧家更为尊敬，再也没有人念叨，萧府“疯少爷”。

　　时光飞逝，老爷子身体也越来越弱，时常咳嗽、昏迷，有时甚至认不出萧上尘。

　　萧上尘见此，内心疼痛不已，多想时光，可以停留，回到过去。

　　记忆中，自己还在牙牙学语之时，老爷子总是喜欢陪着自己，嬉笑打闹，开怀不已。

　　萧上尘不得不暂时放弃修仙的梦想，整日整夜的陪在老爷子身旁。

　　一边照顾的同时，又一边研究在山顶所获之物，可任凭他施展十八般武艺，但却一无所获。

　　萧上尘知爷爷已是风烛残年，即将油尽灯枯，看此情景心里愈加难受，不禁感慨生命的渺小和脆弱，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在不照顾爷爷的时候，无数次翻看当初那本古书，可说是韦编三绝。

　　在这个年纪正是爱热闹的时候，但萧上尘却远离红尘繁华，总喜欢独自默默沉思。

　　想着古书所载，萧上尘内心无法像外表所表现的沉稳，内心之中，泛起一道道涟漪。

　　最后汇聚成巨浪，不断地冲击着。

　　古书所载，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仿佛有无穷的魔力吸引着他。

　　三年后的一天，老爷子精神突然好了起来，拉着他说了好多好多话，彷佛一次要把所有的话都跟其说完。

　　萧上尘静静的听着，不时发出几声愉快的笑声，转过头，眼睛却被泪水填满。

　　他知道，爷爷要走了。

　　说到最后的老爷子眼含泪水，哽咽道：“多想回到家乡去看看，再闻一闻家乡泥土的味道，记忆中的伙伴，估计都认不出自己了。”

　　眼泪婆娑中宛如儿童般，让人心碎。

　　恍惚间，萧上尘好似看到一幕，那是爷爷的一生啊！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可遗憾的是，太晚了，爷爷离得太远了，再也回去了。

　　也怪自己沉醉于修仙之路，忽略了爷爷最后的想法，没能实现爷爷最后的愿望。

　　想到此处，愧疚之情溢于脸上。

　　老爷子见此，心中空明，轻抚其顶道：“孩子这不怪你，是个人都有思乡情节。”

　　每个在外漂泊的人，大体都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奈何命运总爱捉弄人！

　　但是天下何处不青山，无需愧疚。

　　抚摸着萧上尘头顶温暖的手，突然停止不动了，霎时间寂静无语。

　　抬头而看的萧上尘，一股悲凉沉痛席卷而来。

　　爷爷走了。

　　泪水宛如决雨点般，大颗大颗往下流淌。

　　从今往后这天地间，又只剩下他伶仃一人，再也没人人对其嘘寒问暖，温言以待。

　　几天后，黯然神伤的萧上尘，久久的伫立在爷爷坟前，就这样静静看着，潸然泪下。

　　回想起爷爷平时对自己视若己出，无微不至的关怀，心脏之处，若受重击一般，疼痛异常。

　　萧上尘慢慢的走了上去，双手抚摸着墓碑，心里暗自立誓道：“今生不入仙门誓不回，若入仙门，我定会回来，到时与您小酌两杯，告慰爷爷您的在天之灵。”

　　如今我已了无牵挂，俗世之物难入我眼，现只想肋生双翅，翱翔九天，寻仙路，踏仙门。

　　萧上尘回来之后，安排好一切之后。

　　带着爷爷生前所珍藏的古书，轻衣简装、背着行囊的萧上尘，再次来到爷爷的坟前，倒上两杯浊酒。

　　一杯敬苍天，一杯敬黄泉。

　　自此天人两相隔，活人将远行，一座孤坟印心间。

　　杯落人走，再无留念。

　　偶有回头间，目光仔细看了看这生养之地，眼中有泪滋味难明，无限眷念的同时，却又坚定不移。

　　路在前方，需远行。

　　今朝出门行千里，不遇仙门誓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