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祭血神

　　听石得一这么一喊，张力也不由得跳了起来。他们都没想到出现这种情况，奥利佛说的那些黑社会居然有能耐找到了这里，一时之间两人乱作一团，不知道是该打电话报警，还是先关上房门。

　　这突然的变故也着实惊到了奥利佛。他没有去住需要登记身份的酒店，就是生怕那些仇人通过关系锁定他的位置。没想到就算他躲到这种地方也没用，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又被找出来了。

　　就在其他人尚处于手足无措的状态时，石得一打开门跑了出去。他站在楼道里侧耳倾听，随即脸色难看的石得一就退回了房间。现在那咚咚的脚步声已经在楼道里越来越响，很显然那些人正在迅速向这里逼近。

　　继续躲在屋里肯定是不靠谱的。别看这大门上安装有防盗门，但是那锈迹斑斑的铁门也就只有象征性的意义，根本挡不住那些凶悍的家伙。于是在情急之下，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上天台。

　　为了避免小孩失足坠落的风险，这种老式小区的天台平时都是锁起来的，所以在出门之前，石得一就从自家的工具箱中拿了一把榔头。他们可没有打开天台的钥匙，现在也只有用榔头硬来了。

　　就在这三人一起离开屋子的时候，楼道里那急促的脚步声已经显得更近了。这让跑在最前面的石得一更加着急，他抡起手里的榔头，冲着那挂在天台门上的挂锁就是连砸了好几下。

　　按照电影的套路，这样的锁是只要两下就能砸开的，可是今天换做石得一，却是连砸了四五下都没有动静。眼看着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现在不光是张力，就连奥利弗头上也都冒出了冷汗。

　　“这样下去的话，大家都要在这里完蛋！”

　　满头是汗的石得一看着惊惶不安的张力和奥利佛，他不由得把牙一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还没等张力明白过来，石得一已经把手中的锤子塞到张力怀中，石得一自己却又跑回了他们的屋子。这一次再出来的时候，石得一的手里已然多了一根棒球棍。

　　“我下去挡住他们，你们赶紧弄开那道门！”

　　随着这声大喊，石得一已经转身冲下了六楼，留下一脸惶恐的张力，手脚不停继续哐哐砸着那把挂锁。

　　直到一口气冲到六楼以后，石得一原本发烫的大脑才稍微降了一点温。石得一清楚自己这么冲动意味着什么，这时的他心中充满着恐惧，但是他却并无后悔。

　　如今的这种状况完全是由石得一引发的。现在危险来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朋友被自己拖下水。不管是为了张力还是和那个老外，他都必须站出来做点什么事情。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觉悟，所以就算再怎么害怕，石得一也是咬紧了牙关继续向下猛冲。双方这一上一下的猛跑，因此两拨人很快就在五楼的中间正面撞上了。

　　当那几个阴沉着脸的人看到满脸通红的石得一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那四条壮汉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不过随即他们脸上就出现了戏谑的笑容，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世上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正在做最不知道轻重的蠢事。

　　望着自己身前的那几条壮汉，石得一感觉自己已经是热血沸腾。谁正谁邪，这已经非常明显，他现在要凭着手中的球棒，让这些混球知道什么叫做正义不可战胜。

　　就在那些打手尚处于短暂的惊愕状态时，觉得自己充满力量的石得一双手攥紧了棒球棍，然后高高跃起，以一个猛虎下山的姿势，扑向那几条壮汉。

　　石得一扑击的气势虽然十足，但是他的进攻却一点也不顺利。跃在空中的石得一眼睁睁看着那带头的大汉一低头就躲开他挥出的木棒，紧接着他就被那人顺势一拽，然后石得一的身体就失去平衡，摔在水泥的楼梯之上。

　　“哎呦！”

　　直到石得一重重地摔到地面上时，他才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疼痛，可是接下来他感觉到了更加剧烈的疼痛。那个将他摔倒在地的壮汉已经扬起一棍，重重砸在他的脑袋之上。

　　随着噗的一声闷响，石得一只感觉头上一麻，然后一股温热的液体汩汩的流了下来。他本能的伸手一摸，顿时脸就白了。这黏黏的液体带着明显的腥味，原来他的头已经被人打破了。

　　“你个小崽子，看不出来你很猛啊！还敢冲下来打老子？！”

　　那个带头的打手在一棍敲破了石得一的脑袋后并不停手。他扬起大脚，连续踹着石得一的肋部。这几脚将石得一踢得眼冒金星，身体蜷缩成一团，差点就晕了过去。

　　“喂，你留下看住这小子。”

　　在看见现在的石得一只顾得蜷起身子满地乱滚的熊样，那个带队的家伙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他指定了一个手下留在这里，然后就带着另外两个家伙继续朝楼上前进。

　　被老大留在的这里的人仿佛是憋着一口怨气，所以虽然石得一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但是他也没有放石得一一马的打算。这人嘴里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继续猛踩石得一的身体，大有将他折磨致死的架势。

　　这边的打斗虽然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但是五楼的这几间单元房里面，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出来劝阻。大家都只是躲在猫眼之后，悄悄地向外张望着，听着那个住在楼上的小伙子间或发出的惨叫声。

　　被留在此处的流氓继续狠狠殴打着石得一，而石得一现在的神志已近昏迷。他额头上的血已经流进了嘴里，而这种腥甜的味道是石得一之前没有品尝过的。

　　当那口混合着自己鲜血的口水被石得一咽进肚子以后，石得一突然发觉自己现在很是愤怒。一股无名的怒火开始在他心底燃起，并且在瞬间就让他感到全身滚烫。

　　那个流氓完全没有察觉石得一身上的变化，他继续朝着石得一猛踹。而他每多踢一脚，石得一心中的火气就旺盛一分，这火焰很快就笼罩住了他的心神，让他对身上的痛楚感到麻木。

　　随着石得一一点点攥紧的拳头，他的脑海中快速回溯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今天的行为完全是见义勇为，根本就没有做错事，为什么现在要被人按在地上痛打？

　　现在躲在房门后看这出好戏的人至少有五六个，平时他没少帮助这楼里的邻居，现在为什么没人肯出来为自己说一句好话？

　　他石得一老老实实做人，辛辛苦苦读完大学，到头来却只能找个现在这样的工作。为什么明明公务员笔试第三名的他，最后却连个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随着石得一的回想，他体内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不平之气突然就被全部点燃了。直到这时，石得一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不会生气，只不过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苦忍而已。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这让他的全身都在颤抖，不过现在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血祭血神！颅献颅主！”

　　当石得一额头上的血流进他眼睛的时候，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红色。而就在此时，石得一的心中突然响起了这样一句充满着疯狂意味的吼声。

　　随着这句他完全听不懂的战吼进入耳朵，石得一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群人抱在一起扭打的幻象。这些人用拳头甚至是用牙齿在战斗，让他无法再像个懦夫一样，继续躺在地上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