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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鬼戏

书名:守村人诡实录作者名:树下听禅人本章字数:2324更新时间:2023-02-13 11:07:28

我竖起耳朵,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怀疑王蕾是不是太劳累,听错了。王蕾一把拉住我的手,摇头说不会听错的。

这是我第一次拉王蕾的手,或者说女孩子的手。很软,但很冰凉,顺势的,我也摸到了王蕾的那个银镯子,更是冰的有些刺骨。

我俩向学校中院走去,王蕾说木鱼声就是先从会议室传出来的。我屏住呼吸,隐约中确实有“笃笃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深更半夜,房屋树木影影淖淖,西风呼啸,周遭一片死寂,唯独这敲木鱼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兀。让人不寒而栗。

这木鱼声断断续续,并且不是一个方向传来。我拉着王蕾跟随声音左右折返。木鱼声在学校中院西北角响起过,然后前院西南角、东南角,甚至学校东侧的戏园子里……

我俩跑到前院的时候,王蕾已经气喘吁吁,说不跑了,她害怕,只想回家。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问,这么晚王蕾不回去,家里怎么没人来接她?

王蕾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正好今天家里人去县城里卖粮食,顺便在城里走个亲戚,就没回来。

那会村里孩子很独立,农忙的时候都是孩子守家,甚至做饭给大人吃,有时父母晚上不回来很正常,我便没再多问。

正当我俩稍作休息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一条人影从前院的冬青草里直起身子一闪即逝。直吓得我打一个激灵,汗毛从头到脚过了一下电似的。不自觉的拉着王蕾的手紧了一下。王蕾问我咋了,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我壮起胆说没事。心理安慰自己可能哪个闲得蛋疼的人故意敲木鱼吓唬人,先把她送回去是正事。

学校大门紧锁,这个点从正门出去几乎无可能。好在我平日里逃课出去不在少数,翻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大峪村的主街道上是有稀疏的路灯的,不至于完全两眼摸黑,一路上王蕾贴的我很近,两人无言,我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那股特殊的少女香味。不知为什么,我倒希望我俩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到了。”王蕾突然停下来说道。

我回过神,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环顾四周,发现已经到了王家胡同,原来王蕾家在大峪村东头,这我可得记下来。

我愕然:“哦,到了,这么快。”

“那我回家了……”王蕾感激的笑了笑。

我嗯了一声,却没有离去,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王蕾也没有立刻回去,用手拢了一下头发,低着头,偶尔抬头看我一眼。过了一会小声说道:“我到家了。”

“到家就好。”我说了这句废话,然后上前一步,王蕾却有些惊讶,后退了一步。

虽然我很想抱抱她,但最终没有。接着,王蕾一步三回头的进到了家。

我在门外站立了许久,然后双手揣进裤兜,打了一声悠长的口哨,也不知道王蕾知不知道是我吹的。潇洒的往回走。

刚走出约莫五十步,我又发现那个人影在远处闪了一下。狗日的,就是他在作祟,我疾跑追了上去。

那个人影跑跑停停,在我即将要追上的时候又加速消失。好像在故意逗我玩。离得近了,在微弱的路灯下,这人影好像一个人,这他妈的分明是赵国强!

我大喊他的名字,人影不作声也不回头,兜兜转转跑进了戏园子里。

不唱大戏的时候,戏园子鲜有人去,杂草丛生。此时蒿草已干枯,有半人高,随风摇摆沙沙作响。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二爷平日里讲的那些鬼故事,不免心里发虚。但一想到赵国强那狗日的,就想把他揪出来给上两巴掌。

环顾四周,哪有赵国强的影子?

我硬着头皮扒拉开蒿草,看着远处那个戏台。一阵阴风吹过,我脊背发凉。突然间,我耳畔似乎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平日里我最讨厌的就是唱戏,而此时仿佛觉得唱的格外好听,不自觉的朝戏台子靠近。走近了居然看见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唱打戏。

直到走到戏台下面,才看清了戏台子上的俩人。

一个红脸老生,鲜艳的能滴出血,背后四面靠旗,手持金丝环刀挥舞;另一个是花旦,脸白如纸,无一丝生气,左右躲闪似在逃跑。

突然老生哇呀呀一声大叫,手起刀落将花旦脑袋砍了下来。那个苍白的脸滚落了几圈后停在戏台边缘,眼睛里流出了鲜血,直勾勾盯着我,满含幽怨。

霎时间我大喊一声,后跳开来,感觉心脏被锤击了一下,腿软而不能立。呆住了。

过了一会,老生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欲拉我起来,我浑浑噩噩的就要伸手。

这时我的肩膀被人一拍,我急忙回头,发现是学校值班的门岗大爷。

大爷说:“大半夜来这里大喊大叫个啥?”拎着我脖颈就往外走。

我说戏台上有人唱戏。

大爷说:“唱你大爷,胡说八道啥?”

我回头刚想给大爷指一下,才发现戏台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老生花旦?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回去后我大病一场,持续发烧三天。噩梦连连,总能梦见那个花旦流着血的眼睛盯着我。

好在我几天后恢复如初,并未像二爷故事里说的,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后会得虚病,所以我认定是赵国强故意吓我。

来到班上,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赵国强,问他那天晚上搞什么鬼。

赵国强一脸懵逼,骂骂咧咧说:“你神经病啊,谁有闲心大半夜的出去吓唬你。再说,我也……他妈的不敢啊!”

他的眼神不像是撒谎,我有很强的的直觉。

莫说是他,就是我,也不会这么做,投入产出不成正比。况且那晚唱戏的情景不是胆小的赵国强能做到的。

更奇怪的是门岗大爷并没有向学校揭发我,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难道那晚真是我癔症了?

但半夜敲木鱼这个事,很多住校的学生说也听到了。学校教物理的老师辟谣说,房屋年久,房梁受力不均产生的应力,嘎嘎吱吱被我们听成了敲木鱼。要大家相信科学。

我也不再多想,恢复以前的半吊子生活。只是脑海里时不时想起那晚和王蕾独处的情景,嘴角挂起微微的弧度。我承认,我比之前更关注她了,她的一颦一笑,我都会刻在脑子里。

一天前晌,我正咬着笔杆子无聊呢,王蕾突然对我说:“张小宇,以后能不能不再打架了?”

我有些愕然,问她为啥突然说这话?

王蕾没回答,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到我桌前。

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精装版。

虽然王蕾知道我爱看小说故事,但这本精装书太贵了,这是给我的吗?为了感谢我送她回家?单单是感谢?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冲向我的脑袋,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王蕾淡淡的说:“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明天你生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