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凌仙儿在鹤台宅了几日没出门，只有丫鬟家丁偶尔送些饭食上来，其他人则被告知不要进来打扰。

她站在鹤台上俯视整个镇国公府，除了萧姨娘和她女儿婉棠偶尔在楼下指桑骂槐的骂两句之外，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儿了。

镇国公府这么无聊，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熬过来的。

凌仙儿百无聊赖的在府里呆了几日，心里时常想起凌天问。

倒不是因为她真的认了凌天问这个爹，而是担心她的宝贝金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有金丹护体，凌天问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怕他会像自己之前那样，把金丹吐出来，再被别人吞了。

终于有一日，府里来了人，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

凌仙儿下楼观看，门口站了一堆侍卫，中间簇拥着一个太监站在最前面。

看穿着打扮，身份不一般。

“镇国公府所有人速来接旨。”

其实府内所有人看到这阵势早已聚集在院中，纷纷跪下。

凌仙儿越过所有人，来到最前面跪了下来。

“奉皇上之命，镇国公凌天问没有在酒中下毒，赦谋反之罪。”

萧姨娘高兴的说:“太好了太好了，老爷要回来了。”

太监轻咳两下打断了她，她又重新跪好。

“咳咳，但因镇国公牵扯宫中下毒一案，私结朋党，奉皇上旨意，保留镇国公爵位，发往北魏戍边一年以示惩戒，钦此。”

凌仙儿听完立即起身问道:“为什么？不是已经查清楚我爹没有下毒了吗？”

“姑娘，哲亲王是因为喝了镇国公献的那坛酒才中的毒。”

“可下毒之人阴险狡诈，就算我爹没有献酒，哲亲王一样会中毒。”

“哎，姑娘，你还不明白吗？幕后真凶这是下的一石二鸟之计啊，想借此机会除掉镇国公一党。”

“那现在真凶找到了吗？”

“现在幕后真凶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皇上也不想再查下去，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了。

“若真要查起来，前朝，后宫，很多人都要跟着掉脑袋。

“皇上这次发怒单单因为哲亲王中毒吗？不是这么简单的，皇上气是气在结党营私。

“现在皇上着力要整治的是朝廷私结朋党的风气，你明白吗？”

这每一句话凌仙儿都明白，可放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

为什么人界的恩怨会这么复杂，杀人偿命，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怎么到了人界，这是非对错反而不重要了呢？

如果连这都不重要，那人界的准则又在哪里呢？

哎，做人真累，好想回极海太墟啊。

接着，太监突然又说话了。

“还有一道旨意，是给镇国公嫡女凌仙儿的。”

凌仙儿收起思绪重新跪了下来。

“臣女凌仙儿接旨。”

“因先前镇国公嫡女落水，重病不起，选秀名额由庶女凌婉棠代替。

“如今凌仙儿体态康健，为表彰其为哲亲王解毒有功，着封为正三品婕妤。”

萧姨娘听了这道御旨气的牙根痒痒。

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结果被皇上退了回来，合着都是因为这个凌仙儿从中作梗。

早知道当初应该让老妈子先给她来一刀再扔进湖里去。

女儿的位分没了却便宜了这个丫头，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我呢。

可此时，这位得了便宜的凌仙儿傻了眼。

不会吧，我都死过一回了，难道还不能摆脱嫁给糟老头子的命运吗？

见凌仙儿迟迟不肯接旨，太监笑了笑。

“没关系凌姑娘，我这其实有两道御旨。”

什么？还有一道御旨？

凌仙儿再次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笑着。

“念来听听。”

“朕念镇国公嫡女凌仙儿医术高超，救人有功，特封其为太医署三品女官。”

太监念完后，低头悄悄对凌仙儿说。

“这次你在宫中解了哲亲王的毒，立了大功，皇上对你非常重视，希望你能留在宫中服侍。

“这两道旨你可以任选其一，这种待遇在本朝那可是绝无仅有的啊。”

凌仙儿知道，先帝曾立过规矩，女子是可以在朝为官的。

但为防止朝纲混乱，在朝为官的女子不可以嫁给皇帝做妃嫔，后宫女子也不可以参与朝政。

所以两道御旨只能任选其一。

以前都是皇上下旨，臣民只有答应的份儿。

现在皇上居然允许她做选择。

要不然给他看病。

要不然嫁给他。

看来这个皇上是铁了心让我进宫伺候他老人家了。

还一上来就是三品，现在就差八抬大轿把我抬进宫了呀。

太监将两道御旨一手一个放在凌仙儿面前，让她做出选择。

萧姨娘想，如果换做她，就选择当婕妤，舒舒服服的在后宫享受荣华富贵。

而府内的其他人则希望她选择做女官。

毕竟镇国公被发配到北魏戍边了。

虽然保留了镇国公的爵位，可北魏路途遥远，一般人还没等到那儿已经没命了。

就算活着到了北魏，虽然只呆一年，可是那里环境恶劣，以镇国公的年纪恐怕坚持不了一年。

镇国公府家业总要有人继承，凌天问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凌仙儿又是嫡女，这所有的希望当然都寄托在她一人身上。

正当所有人焦急等待凌仙儿做出决定的时候，她终于说话了。

“我可以有第三种选择吗？”

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你说什么？”

凌仙儿拱手作揖道:“救哲亲王的人不止我一人，宫中参与的太医都有功劳，凌仙儿不敢一人独揽。

“家父常年身体抱怨，身为女儿凌仙儿心中挂念。

“望皇上体恤臣女一番孝心，恩准臣女随父亲一同往北魏戍边。”

太监听完惊了。

在场所有人听完也惊了。

这不找死吗？

放着好好的待遇不要，非要去那穷山恶水的地方活受罪？

而且凌仙儿此话一出，说不定会引得皇上动怒啊！

“你确定要跟镇国公一同去北魏？”太监不相信，又再次确认。

凌仙儿坚定的回答:“对。”

她心里想:在人界说话可真累啊。你们觉得这两道御旨好你们自己去啊！我才不要进宫伺候那个糟老头子呢，我是神仙哎，我要去找我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