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寿王之死

寿王府占地极大，进入大门就是一座偌大的前花园，里面假山流水，花团锦簇，一行人顺着廊桥往正殿而去。

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成队的奴仆和婢女端着寿宴准备之物鱼贯而行，显得整个王府热闹非凡。

寿王今天兴致颇高，一路走在前面，不时地跟众人介绍起园中的景致，只是时不时瞥一眼林墨，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王爷，不知道您府上是否有美酒呢？”

“哈哈，我这府上别的不敢说，光是古月醉就窖藏了上千缸。”寿王爽朗大笑，也不计较太白君到底是何身份，光是他陪着自己侄儿和武梦茜一同造访，就值得他拿出美酒尽情招待。

“那感情好，王爷您赶快让人带我去吧。”太白君两眼放光。

一路上不断有人给寿王祝贺，寿王颔首笑应。

林墨在这些祝寿的人里看到了一些曾经熟悉的身影，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京都，虽然荆王还有其他皇子因不能随意离京而不能前来，但是都派了自己的属下或者亲信前来贺寿。

一个面容白净的宦官朝着寿王微微一拱手，“寿王千岁，吉祥如意。”

“王公公，您有心了，多谢王上还记得臣弟。”寿王看清来人，不敢怠慢，只因这人正是荆王的贴身宦官，大内总管王公公。

两人客套一番，寿王趁人不注意，顺手就往王公公袖口塞了一张银票，然后两人互相谦让地往内庭而去。

林墨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迎上王公公不经意地一瞥，只是微微点头，脸上并无情绪散发。

内庭早已搭好了戏台，丝竹箜篌，不绝于耳，戏子浓妆艳抹，粉末登场，台下摆着上百桌酒席，除了正中间的位置空着，其他地方皆已被坐的七七八八。

“感谢大家，来给我这个老头子捧场，今天大家一定要尽兴。”寿王挥舞着手走到正中间的桌子前，面向观众拱手说道。

“王爷福安，寿比南山。”台下众人纷纷起身，向今天的主角祝贺起来。

最后，寿王与王公公又是客套一番，两人才落座。正主落座后，其他人也才依次坐下。

林墨瞅准了一个角落的空位，挤了过去，这张桌子因为偏离舞台太远，只有两个武将打扮的人坐在这里。

两位武将一抬头，正好面对着林墨，一人慌忙起身，被林墨用手势给压了下去。

这人是二哥府上的禁卫军参将，李将军。另一位林墨细看，竟然是禁卫军参将，宋将军。

想当初自己离京时的马匹，还是宋将军送的。

“二位将军，草民林墨替辰州太守薛清明前来为寿王贺寿，多有叨扰了。”林墨朝二人拱了拱手，草民二子咬字格外清晰。

两位将军说起来也不是外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于是也拱手回礼，不再多言。

“呆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林墨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林墨扭头，确实一脸哀怨中带着俏皮的武梦茜，当然依旧是一身男装，俊俏又书生气。

还不等林墨做出反应，武梦茜就挨着林墨坐下来，小绿笑吟吟侍立在身后，端过酒壶就为自己主人和林墨各自到了一杯酒。

林墨略显尴尬，准备向两位将军介绍，不成想，武梦茜端起杯子，朝着二位将军一送，“小弟，武林西，来自周国。”

两位将军一愣，看了看有些俊朗得不像话的武梦茜，又瞧了瞧脸上有些微红的林墨，也茫然地端起了杯子。

林墨笑着摇摇头，举起酒杯，四人酒杯一碰，仰头一口而尽。

不知是武梦茜的天性使然，还是两位将军本就豪爽，几人竟然像许久未见的老友，气氛顿时活泼起来，只有小绿在身后，不停地小声劝道：“殿下，您少喝点，这样会醉咧。”

“铛！~”一声清脆的铜锣声响起，把台下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太子殿下为寿王贺寿，特派海外高丽国幻术团为大家奉上精彩的幻术和驯兽表演。”一个管家扯着嗓子喊道。

台下顿时响起掌声和欢呼声。这高立的幻术表演和驯兽表演，可只有京都皇庭之中遇到重大节日才会有，没想到今天可以一饱眼福了。

不一会儿，一群身材明显要低于玄黄大陆人种的高立国人登场了。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宽大黑色斗篷的老人，身材略微有些佝偻驼背。

只见他把斗篷从肩上解下，一手握住斗篷的一角，不断挥舞，斗篷盘旋而起，如同一个巨大伞盖。高立老人双手合十，斗篷徐徐下落，罩着老人就铺头盖脸的落下。

伴随着斗篷的落地，原本还杵立台上的老人就像凭空消失了，地上只剩空荡荡的一件斗篷。

“呼~”下面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林墨自小就在皇宫见过这样的把戏，知道这只是戏法而已，虽然不明白其中窍门，但是这和武法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唉~那老头人呢？”武梦茜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不断摇晃着林墨的手臂。

林墨手往庭院的一角一指，果然之前那个老头，正从一根柱子后面走出，又是赢得一阵喝彩。

在这个玩了一波消失术的老头之后，一个中年男人上前，展示了一波绚丽多彩的空手生花。

一位身穿兽皮的女子，指挥着一只硕大的火红色的红狐，竟然可以口出人言，还提笔写下了寿比南山的大字，一下子把现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林墨经过台上这么一闹，心情也是大好，两位将军明白林墨现在的身份，虽然言语无法表达，但是朝他频频举杯，以对这个曾经的吴王表示尊敬。

果然不出意外，武梦茜喝醉了，还紧紧地搂着林墨的胳膊，在小绿和林墨的一番努力之下，武梦茜才嘴里嘟囔不清地离席。

这时夜已经深了，宾客纷纷向寿王告别，两位将军朝林墨躬身拱手，也离开了。

林墨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庭院内的喧嚣已经归于寂静。

他起身朝着满面红光，满脸堆笑的寿王走去，“王叔。”

“墨儿，你跟我来。”寿王慈祥地说道。

王府书房，叔侄二人坐在桌案前，林墨细心地煮着茶。

“墨儿，你这孩子还真是命苦啊。”寿王接过林墨递过的茶杯，浅啄了一口，然后手抚额头，眼神有些迷离，显然是有些醉了。

“当年馨月的死，让你父王变了，这么多年来，你活的辛苦，这次又被废除皇子身份，我对不住你母亲啊。”寿王长叹了一口气。

“王叔，你了解我母亲吗？”林墨眼中有些晶莹。

“自从老黄走后，再也没人跟我提起我母亲了，您能跟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吗？”林墨擦了擦眼角。

“是要告诉你一些往事了，今晚你就住在府上，明天我们叔侄再好好谈谈。”寿王按着太阳穴，酒精有些上头，让林墨觉得今夜的寿王好像心事重重。

告别了寿王，林墨随着仆人来到厢房，这里离寿王的寝殿不远，也只有林墨这种亲近的人，能够让寿王如此放心地安排住在这里。

林墨虽然也有些醉意，但是还是坚持在床上打坐，运行起《阴阳经》和《天龙吟》来。

一遍功法运行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林墨正准备收起神识，突然他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好像是有人蹑手蹑脚的推门关窗。

林墨有些疑惑，走出房间，突然一个火红色的影子攸地穿过庭院，然后消失不见。

林墨看了一眼红色影子消失的放向，然后又顺着影子来的方向看去。

那里是书房，一个时辰前，自己还在那里和王叔品茗闲谈。

不过，林墨发现不对劲，书房竟然还是灯火摇曳，一个人影照耀在窗纸上，一动不动，而且姿势有些奇怪。

林墨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走到书房门前，轻声叩了叩门，里面没有动静。

门是虚掩的，于是林墨轻轻推开门，踱步进去，准备轻声呼唤一声，“王叔。”

可是他的话却卡在了嗓子眼。

寿王仰面朝天，胸前插着一把短刃，一大片血迹已经染红了明黄色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