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黄要别离

欧阳皓本来想好好教训一番林墨，甚至废了这个小子，但是却没成想，自己和两位同门师兄弟反被林墨所伤，在这种场合下他硬是被林墨的气场给惊到了。

小朱朱来到林墨身边，仰望着林墨棱角分明的脸庞，挺拔俊朗的身姿，满脸都是崇拜之色。

“对，你们不能耍赖。”小朱朱一皱鼻子，一跺脚冷哼道。

欧阳皓平复了一下体内紊乱的武魂力，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一边把药篓捡起，交还到小朱朱手中。

“要我当场给一个小屁孩道歉，这让我的脸往哪搁。”欧阳皓心中万分不情愿，但还是在林墨如同凛冬的目光下，微微低下头，“猪会，哦不，小朱师弟，我......”

“私自聚众斗殴，你们心里还有宗规吗？”一声粗犷沉闷如洪钟的声音响起。

诸葛天玑此刻站在宗事门殿门口，一脸威严，面色铁青，冰冷如刀的目光注视着演武场中间的几人。

其他亲传弟子看到诸葛天玑到来，当下也不敢再继续看热闹了，顷刻间演武场就只剩下林墨、小朱朱、欧阳皓和两位不省人事的宗事门亲传弟子。

“师父！”欧阳皓面朝着诸葛天玑的方向跪下，心想，这下终于有救了。

林墨也是冷眼看着诸葛天玑，并没有俯身行礼，而是拉起了小朱朱的手，扭头就走。

“宗事门是你撒野的地方吗？”诸葛天玑一声爆喝。

等到林墨反应过来时，诸葛天玑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抬掌就朝他的身上拍来。

这一掌拍在林墨的肩膀，千钧之力透骨而入，气势如大山压顶，让林墨呼吸都有些不畅，膝盖一软当场跪下，地下的玄武石都被磕碎了。

“哇~”林墨一口暗红的鲜血吐在地上，溅成一朵血莲花。

“师父，这林墨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竟然将两位师兄打晕了。”欧阳皓见到师父一掌把林墨给拍吐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立马腆着脸走过来。

“带上你的两位师兄快滚回去，还嫌不够丢脸吗？稍后再收拾你们。”诸葛天玑怒喝。

欧阳皓见师父生气，立马去搀着两位师兄，灰溜溜地走了。

“看在叶阳君的面子上，我今天不责罚你，要是你以后还不知好歹，我一定禀明宗主，废了你。”

诸葛天玑低眉望着虽跪在地上，但依旧头颅高昂的林墨，语气严厉，可是神色却很淡然，连之前的愠怒之色都不见了。

等到小朱朱把林墨扶起，林墨胸中还是压着一团郁闷之气。为什么明明是他人挑事，却总是把矛头指向自己。自己明明只想做好自己，可是为什么生活的大手总要把他推到边缘。他不服，他也不甘。

在回去的路上，他和小朱朱在山腰分别，他想回到竹林小院，去到店铺，回到老黄的身边，去与那位陪伴了自己十七年的老人诉诉衷肠。

林墨先是来到城里大街的店铺，瞧见一个小胖子在那里忙里忙外，正是沈小虎。

“胖虎，你不在自己家待着，跑到这里干嘛来了？”林墨站在背后，猛地一拍沈小虎的肩膀。

沈小虎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欣喜如狂，一把抱住林墨的胳膊，就往店里拉。

“黄爷爷，大哥回来了。”

“呀！你这一身血是怎么回事？受伤了？”沈小虎一脸忧虑。

老黄听到声音从后面出来，看着又长高了林墨，满脸慈爱，不过见到林墨一身是血，也是一惊。他悄悄用神识探查了一番，发现林墨并无大碍，体内武魂力平稳，本来体内应该受到几种不同武魂力的冲撞，在膻中有淤血凝聚，但貌似又被人用武神力给击散了。

“又去狂野森林猎杀灵兽了？”老黄为了不引起林墨的怀疑，故意说道。

林墨也怕老黄担心，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今天留在家里吃饭吧，我有事跟你说。”老黄淡淡地说道。

林墨回到了竹林小院，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撑着脑袋，看着在庖厨中忙碌的老黄和沈小虎。

沈小虎本来是要去他家酒楼招待林墨和老黄，但是林墨却是十分怀念在竹林小院的日子，所以沈小虎也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并且自告奋勇地要去下厨，说是跟着酒楼的大师傅学了好多菜式，一定要展现一番。

不一会儿，在石桌上就摆了满满一桌子菜。

“这个叫做松鼠鳜鱼，这个叫水晶虾仁，这是乌鱼钱......”沈小虎兴致勃勃地给林墨介绍他做的菜肴。

林墨看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不由得心情大好，馋涎欲滴。举起竹筷，一一尝试，频频点头，竖指大赞。

老黄没有急于落座，而是转身去了屋内，拎着一坛酒走了过来。

“老黄~”林墨轻唤了一声，感觉老黄今日有些异样。

“少主，今天我们难得一聚，这是去年秋天，我用院中的金桂酿的桂花酒，我们今天开怀畅饮。”说着，老黄摆出三个陶碗。

开启坛上封泥，一阵悠长的酒香混合着桂花香飘散开来。满满的斟上三碗，三人举碗相碰，一饮而尽，接着就是开怀大笑。

佳肴可口，美酒醉人。首先醉倒的是沈小虎，三碗下肚后，就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开始以鼻息吟秋月了。

少了沈小虎的热闹，林墨和老黄开始慢慢酌饮，直至月上桂枝，两人都还毫无醉意。

这是林墨第一次看到老黄饮酒，自己年富力壮还有武魂三阶的武力，多饮几碗不打紧，没想到老黄的酒量却也深不可测。

“少主~”老黄放下酒碗，语气深长地喊了一句。

林墨望着老黄，觉得他今天有些怪怪的，应该是有话要说，于是正襟危坐，听老黄有什么交待。

“在山上一切还好吧？”

“嗯，现在我已经是定海峰叶阳君的亲传弟子了。”

“那就好。”

“您老人家还好吧？”

“我准备把店铺抵出去。”

林墨有些愕然，为什么好端端的生意不做了，不过自从剑庐封了后，来山下取货的日子确实少了很多，但是支撑老黄的日常应该不是问题，难道又是司空明在使坏。

“老黄，是不是......”

不等林墨说完，老黄抬手阻止他的话头，“少主你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新的路，我待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你打算去哪？你不是说你没有家吗？现在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啊。”林墨听出老黄的意思，慌忙说道。

“我有一些心愿未了，所以想趁着还能动的时间，去做我当初没做到的事。”老黄起身，双手背负，抬头远眺，那里的方向是北方，也是京都的方向。

“可是，你走了，我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我又变成伶仃一人。”林墨看着老黄的背影，感觉有些落寞。

“什么一个人，你，你不是，不是还有小弟我吗？”沈小虎抬起醉眼朦胧的脸，口齿不清地嘟囔道，然后又把头一栽，睡了过去。

“少主，你的路注定要自己走，这是你的命，因为只有你适应了独立坚强，才能担起你肩上的责任。”老黄转过身，眼中冒出光彩。

林墨一时语塞，是啊，老黄不能陪自己一辈子，可是自己就是一个废皇子，以后的路在哪？所谓的责任是什么？

“少主，有些事情我不做，我愧对你的母亲。放心吧，当你足够强的时候，我们还会见面的。”老黄语气深沉。

这一夜，林墨终于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