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恍惚间

　　 水“哗啦啦”流过我的手背流至手心，冰冷的寒气，刺得手疼，一股股抓心，弥漫于我胸口之上。

　　 看着玉碗洗的溜光发亮，这才停下手来，顺手关上那一口泉眼。

　　 刚要准备抱着碗离开，却看见奶奶杵着拐杖走了进来，身子还微微发颤着，走路的双腿也看着极为不协调。

　　 我担心奶奶可能是是遇上了什么事，随手把手中抱着的玉碗放下，几步走了过去，拉着奶奶的手臂扶着。

　　 看着我的这般举动，奶奶似乎不想我担心，正要抚走我的手腕，却被我按住。

　　 “奶奶，你这样子要是让我离开，那我可不依着你，要不然今后我的事情，你也别管了。”

　　 奶奶被我这话突然给噎住了，朝着我的小脸看来，似看出我的不情愿，只得摇头笑笑，缓解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

　　 “走吧！奶奶这身子骨也是老了，确实不中用了。”

　　 似乎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可每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却时不时朝着我打量，像是想要从外地看出点什么才甘心。

　　 “奶奶，这不是还有我在呢？你也别担心，我不会走的。”

　　 本是想着安慰着奶奶的心思，可是这会也儿说的这话，却让奶奶被堵着说不着话了。

　　 看着我的脸上一脸的严肃之意，丝毫也没有想到我的认真。

　　 扶着手腕坐下，拿出被盖子罩住的碗碟，只见旁边白色的碗中，赫然立着两双筷子，而碗中除了筷子便毫无一物。

　　 饶是看惯了这种事，我的好奇心还是趋势着我走了过去。

　　 小的时候，我记得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那会年纪颇小，同村的孩子都不愿意与我玩，小时候又是孩子兴趣最高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看什么都好奇。

　　 在同龄的孩子不愿意与我接触之后，便回了家里，可那个时候奶奶似乎不在，所以我回到家里，就看见那碗中立着的筷子，就如今今天这般。

　　 看着筷子我也是觉得新奇，所以一直守在旁边，就这么看着筷子等到了半夜。

　　 可入夜之后，我就发现身子不对劲了。

　　 一身的寒气如体，冷的我的牙根都打着转，紧紧抱紧手腕，环在我的臂弯之上，也驱不走那一股寒冷。

　　 刹那间的痛楚，弥漫了我的心头，呼吸的急促声加剧了我的不安，一时间喉咙发堵，像是有什么摁住了我的呼吸。

　　 只能反射性的扬起手臂，想要找到一个缓和的机会，却发现整个身子像是被鬼压床一般，只是听得见呼吸，身子却起不来。

　　 像是被人无端端压制着，那个男人的呼吸，也随即喷洒在我的脖颈之上。

　　 身子随即陡然一僵，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此刻的身子如同筛糠子般抖动着且无助，而那男人却死死压住我的腰身，不让我动弹分毫，让我的感官在夜色中更加清晰。

　　 我无助的抵抗，却换来男人抚摸上我的身下，先是划过眉眼，鼻尖，再顺势抚上我的腰身，被迫抚摸上我的身下而去，陌生的触碰让我想要避开，但男人的力道太大，让我在黑夜里感受极度的恐惧。

　　 被迫承受着男人的折磨，让我哭的不知所以。

　　 醒来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得了，只是记得奶奶在我的身上给了我指姆大小的观音玉佩，系着红绳挂在我的脖颈之上。

　　 这一带就是好几年过去，对于那晚的一幕，每每想起都是午夜梦回，每一回做梦都能梦见那一幕的惊恐。

　　 可当真醒来，却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总让我感觉漏掉了什么，可这梦却查不到始终。

　　 “雪寒，去把院子关起来吧！今天早点回屋子……咳咳咳咳……”还没等奶奶说完，只见奶奶又捂着喉咙咳嗽起来。

　　 一声高过一声的声嘶力竭的咳嗽，像是用着全部的力气压制着咳嗽，却依旧毫无缓解。

　　 嗓子似乎都要磕破了喉咙，我赶紧朝着屋外走去，走到围墙之后的院子，一把掐着金银花的嫩叶连着茎花一起，几步走到火堆一旁，倒着滚热的烫水，淋在叶子之上，顺着流入器皿之中。

　　 等我走进奶奶身边，吹凉了几许，才让奶奶喝下去。

　　 奶奶只是撇了我一眼，看着散发着热气的茶水，颔首点了点头，接过茶杯，轻轻抿着了一口，才总算是怅然了不少。

　　 “又去趟苑采摘的？”

　　 奶奶看着茶杯里面的茶叶，泛着悠悠绿光，也不萎靡，更像是刚刚从悬崖峭壁上采摘下来的一般。

　　 朝着我的目光看来，透着一抹笑意，却又带着无边的懊恼。

　　 “嗯，玉哥哥看着我去了，他帮的我，不过后来的事，就发生了……”

　　 我看着奶奶眼中的担心，眉头顺势低着不敢直视奶奶。

　　 这件事确实是我自作主张了，但奶奶的咳嗽却很奇怪，来的也是莫名其妙。

　　 可我的记忆中却没有出现过，后来知道趟苑的金银花可以帮到奶奶，所以就把金银花移植了过去。

　　 一来是方便了许多，不用跑到悬崖峭壁去采摘，二来趟苑的奇异之处不是一点两点。

　　 但这次发生的事，却让我一阵后怕。

　　 “有心了。”奶奶这会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训斥我，反倒是摸摸我的手背，轻轻拍着我的手背，柔和的不可思议。

　　 “我……”心里一紧，想要同奶奶询问什么，却被突入起来的敲门声打断。

　　 “叩叩……”

　　 “有人在吗？我找李兰英？”

　　 男人苍老迟暮的声音透着一抹醇厚，连绵流畅的声音，带着一丝探求的意味。

　　 奶奶却只是看着我淡笑：“去迎进来吧！应该是找我的。”

　　 “哦！”奶奶这一副镇定的模样，让我也没了法子继续开口，只得起身去开门把人迎进来。

　　 “扣扣……”指尖搬开扣在门板上的铁把手，顺势拉开铁一般的重块，“咚”一声便开了大门。

　　 顺着刺阳的微光之中，便看见一身道袍的男人，顺着树下遮阴之处，缓缓走了上前。

　　 看着走进的道长，我的眼中倒地还是出现了一抹意外。

　　 要说这人看着也像是正派之人，可眼底的哪一股邪性，却压制不住。

　　 “小丫头，一个人在家？你家里人呢！”

　　 道长这会顺势目光看向我，似乎洋溢着一抹笑意，眼睛顺着往屋子连漂去，发觉我的打量，在片刻之间，似乎就冷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看去，眼眸顺势就落在我的身上。

　　 “在屋里，道长里面请……”

　　 看着这人的性子实在是古怪的紧，明明眼中无波，还带着笑意，可他的打量，却让我浑身一颤，隐隐泛着一股子不安，随着道长走进屋子，我的心口像是重重落下一物，无论怎么抚开，都抚不开心里的那一股子烦躁。

　　 “有劳了。”

　　 道长点点头，顺势朝我垂首一眼，这才朝着屋子走去。

　　 看着道长的身影，恍惚间看见了奶奶一口鲜血哽咽在脖颈之上，一声重重的咳嗽声，便吐出一口鲜血，吓得我回神过来，只瞧看见眼前的一处光秃秃的树干。

　　 迎着烈风，护着那一抹枝干上为数不多的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