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另有其人

这小鬼实在太过可怜，陶方怡又是个心软的。

但该问的事情，也还是得问：“你为何要害我？是我在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吗？”

一听这话，那小鬼立刻慌乱地摇起了头：“没有……没有的夫人，我没有要害你呀！”

陶方怡：“你在我背上一待就是五六年，把我的背压驼了，腰压弯了，孩子都生不出来了，这不是害我是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夫人……”小鬼头呜呜咽咽地哭着。

对于趴在恩人背上的事情，她无可抵赖，但孩子的事情，真的不是她：“不是因为我，是二太太，是二太太呀！”

陶方怡吃了一惊：“什么二太太？”

小鬼：“二老爷家的二太太，总是给您炖乌鸡汤的那个胖胖的妇人啊！”

要是这小鬼嘴里提到的妇人，是盛孟陵房里的几位良妾，或者通房的话，陶方怡说不得就真信了。

可二房太太，说白了就是她的亲嫂子。

且盛孟陵虽是嫡出，但却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与他二哥也差了十好几岁，他的夫人又有什么理由要害弟媳妇？

陶方怡觉得这小鬼肯定是不想承认害她，才随意拖了个人下水，便黑了黑脸：“你别胡说，二嫂对我那般好，怎会害我？”

“我不知道呀夫人，但是，真的是二太太，我亲耳听到了，亲眼看到了……”小鬼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陶方怡相信她。

她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不识字，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所以急得抓耳挠腮的：“她们看不见我，所以我才能听到……可是夫人，我虽听不太懂，却知道她不喜欢您，给您炖贩乌鸡汤也不好，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我没办法告诉您，就都打翻了，不敢要您喝。”

只这一句，不止是陶方怡，就连盛孟陵也吃了和一惊。

因为这打翻的乌鸡汤，他也是有印象的……

盛孟陵和陶方怡其实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一起玩到大。

陶方怡身子骨打小不好，盛孟陵又是家中嫡子，盛家本是不想要这样的儿媳妇的，主要是怕不好生养。

可盛孟陵坚称非她不可，家中长辈才由着他俩成了亲。

陶方怡嫁入盛家后，果然因为压力过大，新婚半年毫无动静，她便向家中几个嫂嫂讨教生子经验。

当时，对她最为热情的，便是二嫂田氏。

田氏的年纪和陶方怡的母亲差不多，说话也和和气气的，她因此对田氏十分亲近。

后来，田氏还特意给她找了个杏林高手为她调理身子，那大夫据说是医好了不少妇人的不孕症。

那人让她多喝乌鸡汤，田氏便每日让下人给她炖一只。

奈何陶方怡喝了几顿之后，就开始闹肚子，当时她只以为是自己身子骨太弱，虚不胜补，便从日日乌鸡汤，改成了十日喝一汤。

这一喝，就是十多年，直到六年前，家中出了件怪事……

只要田氏让小厨房炖了乌鸡过来，那碗汤就一定喝不进嘴里，不是炖的时候出事，就是喝的时候出事。

一连几次之后，陶方怡便不敢再喝了。

索性那乌鸡汤喝了十来年也没让她生出孩子，不喝也就不喝了。

谁曾想，时隔六年，这小鬼突然说汤是她打翻的，且是因为汤中有药，对她的身体不好。

陶方怡脸色顿时漆黑一片。

盛孟陵却沉声喝道：“休得胡说，二嫂不是这样的人，况且……你六年前才跟在方怡身边，又岂会知道十多年前的旧事？”

小鬼：“是二太太跟她身边的嬷嬷说悄悄话时叫我听到了。老爷您还记得吧？四年前府中走水，您正好出了公差不在家中，那晚各院都有护院灭火，只有夫人的院子里来的人最少，若不是我想办法打碎了花瓶叫醒夫人，她可能就……”

“还不止这些，前年四太太家的恒哥儿在冬日落水，就是二太太推的。还有大前年七太太滑的胎，是她送的点心里掺了红花。还有去年，六老爷家的宝哥儿本只是摔了一跤，后来却高烧不退，最后差点没了，其实是因为二太太买通了那位大夫，在宝哥儿用的伤药里掺了铜绣，还有许多事，我都知道………”

“二太太那般歹毒，我一直想告诉夫人真相，想让她提防着些。可老爷您从庙里求了尊开光的玉佛送给夫人，夫人珍视您送的东西，便日日戴在脖子上，我入不得她的梦，便也无从告之这些……”

“可是，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就算不能把一切都告之于她，我也得守着她，不能叫二太太害了她去。所以才日日夜夜爬在夫人的背上，我真的不是要害夫人，是怕二太太突然又要作怪来害她，我不敢走……呜呜！呜呜呜……”

陶方怡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她想反驳，想说二嫂温柔可亲，是出了名的贤妻，又与她无怨无仇，有什么理由要害她？

可陶方怡只是身子弱，不是脑子笨。

她毕竟系出名门，这种勋贵府里的腌臜事她从小就看得多，也听得多，怎么会不懂此中关窍？

平日里装聋作哑，是因为自己没有子嗣傍身，也不想掺和……

没想到她这般闪躲，却还是被人算计了去。

“是为了伯府这爵位么？还是其他？可我想不明白啊老爷……二嫂这般狠毒，究竟为哪般？她甚至不止针对我一人？”陶方怡红着双眼，悲痛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盛孟陵此刻亦是面色如铁，且不说发妻被害之事，就方才那小鬼所言，二嫂不止是害了她的妻子，还同时害了四哥，六哥和七哥家的孩子……

这什么仇？什么怨？

居然狠毒到全部对孩子下手？

他一拉妻子的手，“走，咱们回府！你放心，此事为夫一定替你做主，定要二哥二嫂给个交代。”

陶方怡还未有所反应，宁夫人却一把扯住了弟弟：“你给我站住，怎么要她给个交代？你连证据都没有……”

“谁说没有证据的？那小鬼不就是人证？”

宁夫人：“可你也说了，她是个小鬼，别人都看不见她，怎么能当人证？”

宁仙仙这时却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