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刘渭水不愿详谈

晏霖只是看了看兄弟俩，随即直接叫了一声“刘总”，刘渭水露出一个笑容后就对兄弟俩下了驱逐令，让他们上楼去。

哥俩都没有马上行动，不过他们从父亲和晏霖身上都感受到一种冷酷，刘敕率先离开，刘勒欲言又止，不久也走了。

晏霖在之前刘敕坐过的沙发上坐下，正好在离刘渭水不远的地方，便于说话。

刘渭水看到晏霖关切的眼神，弱弱地问：“你都知道了吧？”

“嗯，刚才砖头大致告诉我了，不过没来得及细说，正想跟你聊聊呢。李侘今天实在来不了，他让我先转告，钱的事不用担心。”

刘渭水看着壁炉里的炭火，脸上的神色是晏霖见过他以来最凝重的一次。

“现在，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晏霖觉得这话含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她本想说点率直的话直入主题，可想了想还是改了口，换成柔和一点的语调。

“我能理解，无论如何家人是最重要的。”

刘渭水没有反应，晏霖实在忍不住，主动问道：“你觉得到底是谁干的？”

看刘渭水依然神游的样子，晏霖实在有些不耐，心想都这样了，大家更应该尽快商量对策才对，怎么反而摆出这样不死不活的状态呢？不过她还是努力克制住想要爆发的冲动，尽量等待刘渭水开口说话。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晏霖开始使劲咬嘴唇的时候，刘渭水终于像是回过神来。

“晏霖，不是我不回答你的问题，是我回答不了，我要回答得了，也不会龟缩在这里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合理，可却不是促进谈话的节奏，晏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了，两人又沉默起来。

晏霖思考着如果是李侘在他会怎么办，想了一会儿后她问道：“我们都愿意协助，你希望调查下去吗？”

“当然，可我担心的是……这不是我们能调查的。”

晏霖惊讶极了，赶忙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刘渭水把身体缩进沙发里，又开始盯着橙红色的炭块。

晏霖回忆着之前砖头说的话，忽然问道：“是跟你丢失的东西有关吗？”

刘渭水虽然仍然没有说话，不过晏霖敏锐地注意到他脸部肌肉的轻微挑动，刘渭水在克制地咬牙，这说明晏霖的问题方向应该是对的。

“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是不相信我吗？”

刘渭水从嘴里吐出一口气，慢慢地说：“如果不相信，就不会让你来了……”

晏霖一阵生气，终于按捺不住爆发了出来。

“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吞吞吐吐地？既然相信我，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呢？如果不相信我，我也不会介意，你直说就好。”

对此刘渭水没有生气，用和刚才同样的语气问道：“之前为了救李侘，你曾经告诉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现在你说愿意帮助我，晏霖，这次你能付出多大代价？”

晏霖一愣，心想你跟李侘还真是没法比，这么问实在有些没意思，于是她尽量礼貌地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比较？这世上不是事事都能比较的……只要心是真诚的，水到自然渠成。”

“说得真不错，你的华文说得跟他一样好。”刘渭水边说边露出了一个笑容，让晏霖有点搞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去看看万姨吧，她在楼上吗？”

“你去吧，她在二楼左手第二个房间。”

那个房间里放着两张床，万夏荷面无表情地靠坐在床上，脸上有被殴打后留下的瘀痕，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晏霖推测是冯梅美。

万夏荷看到晏霖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直到晏霖在床沿上坐下并叫了她一声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了声：“是你啊。”

晏霖握住她的手，疼惜地说：“万姨，你受苦了。”

“我没事，养养就好了。”说着她的头转向旁边的床上。

晏霖放下她的手，往隔壁床走去。躺着的确实是冯梅美，原以为她睡着了，走近看才发现她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脸上的伤势跟万夏荷差不多，只不过眼睛无神。

“梅美？”

冯梅美对晏霖的呼唤没有做出反应，晏霖回到万夏荷的身边，轻声问道：“万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她呀……”只说了个头，万夏荷已经流下泪来，晏霖赶紧从床头的纸盒里抽出纸替她擦拭眼泪，一边安慰她别着急。

“她被迷奸了。”

刘敕的声音忽然传来，晏霖吓了一跳，看见他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那上面放着两杯水和两颗药。

“妈，把药吃了。”

万夏荷眼里还噙着泪花，却很顺从地吞下了儿子喂来的药片，他随后向冯梅美走去，晏霖主动跟过去帮忙喂药，刘敕没有反对。

晏霖趁机问他冯梅美的情况，刘敕只说可能是被下药过量，晏霖大概能猜到其中的原委，不再多问。

给处于痴傻状态的冯梅美把药灌下去后，刘敕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房间，晏霖看着他的背影感到一阵难过，其实刘敕也算得上是个公子哥儿，面对家庭变故，他作为长子好像还是能够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晏小姐，你怎么来了？”

万夏荷的话把晏霖拉回现实，她重新坐了下来。

“不知怎地，最近就是觉得不安心，才知道你们出事了，我要是能再早一些来看你们就好了。”

“难为你还想着我们！”

“万姨，那天闯进家里的人，你还能记得些什么吗？”

万夏荷痛苦地闭上眼睛，晏霖能理解她的心情，是自己问得太急了些，她赶忙道歉，并表示自己只是想帮忙。

“万姨，吃了药需要休息，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晏霖没想到刘敕在楼梯转角处站着，看到她时好像是鼓起勇气似的问道：“我想冒昧地问一问，你是谁？”

晏霖只好粗略地说自己是刘渭水的朋友，刘敕显然没有被说服，他用质疑的口吻问道：“如果只是一般朋友，我爸爸不会同意你到这里来的，你没有说实话。”

今天的刘敕和晏霖之前印象中的他确有很大不同，对他的义正词严晏霖觉得有一点好笑，可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确实不是一般朋友，你爸爸曾经帮助过我的一个好朋友，我也曾经救过你爸爸一次，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你救过我爸？怎么救得？”

“他被几个混混恶棍劫持敲诈，我就从那些人手里救了他。”

刘敕努力地思考了一会儿后，竟满怀期望地问了个让晏霖没料到的问题：“这么说你很能打？”

晏霖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刘敕不悦地瞪着她。

“我确实挺能打的，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今天来，是要跟我爸爸商量怎么对付那些混蛋吗？”

晏霖注意到他说的是“那些”，而不是“那个”，这让晏霖意识到刘敕可能更关心的是伤害冯梅美的人，而不是伤害他母亲的人，于是她着意地谨慎回答刘敕的问题。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还没有什么计划。”

刘敕流露出失望的神情，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抬脚往楼上走去，晏霖赶忙说了一句：“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

刘敕定了定脚，背对着晏霖说：“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劳烦你了。”

一无所获的晏霖回到一楼，刘渭水不在他之前坐的沙发上，晏霖正在犹豫着怎么办时，砖头从楼上下来了。

“晏小姐，刘总有些不舒服，先睡下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可以做。”

晏霖其实不饿，但还是同意了，因为她想再跟砖头聊聊天。厨房在地下，晏霖便跟着他一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