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韩局表态

韩局见到车上的人后毫无遮掩和废话，直接表示既然都是自己人，马上进入正题。杨回心里觉得可乐，上次韩局见到的李侘是经过伪装的，今天两人倒是都不装了？

杨回开车，晏霖主动坐了副驾的位子。李侘叙述时，晏霖半侧着身体认真聆听，大约二十分钟后，李侘说完，大家都等待韩局的反应，杨回时不时抬眼看看后视镜。

空气凝固了五分钟后，韩局说：“那人就是我。”

杨回踩了一脚急刹车，韩局呵斥道：“怎么回事，做事毛毛躁躁地！天塌下来也得面不改色！”

杨回把嘴唇都咬紫了，终于重踩油门上路。

李侘一直默默看着韩局，韩局说出那句话后，两人目光相对，韩局苦笑着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李侘，你真是不幸运。”

李侘无言，晏霖忍不住了，立刻问韩局什么意思。

韩局依然看着李侘，过了一会儿才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好像所有的脏活累活，他都躲不了。”

晏霖马上把自己对号入座，她觉得韩局的话好像有暗指她的意思，似乎在说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源自于她，对此晏霖自然不满意但又说不出什么。

李侘通过意念告诉她不用介意，晏霖这才放弃了回怼，转而问道：“韩局，你的名字怎么那么奇怪呢？”

韩局说那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姐姐的名字，他姐姐叫韩珠，不过在他们的家乡方言里，叫人名时总会在最后加个类似“底”的拖音，所以听起来更像是“珠底”。父母给韩局取的名字是韩珍，可韩局自己不喜欢，就自作主张加了个“底”字，变成了现在的韩珍底。至于“文”，那是他母亲的姓。

晏霖佩服李侘的推测一点没错，嘴上说道：“那这么说，冥灵指名的是你姐姐？”

韩局看向车外，摇了摇头。

“我姐姐很久之前就已过世，我是我家唯一的孩子了，所以如果一定要说韩文珠底的话，那只能是算我了吧。”

杨回这次不踩急刹车了，他把车靠近路边停好，转头连珠炮般地问道：“韩局，冥灵为什么要针对你呢？他们是要针对特案组吗？而且这根本说不通啊，冥灵会不知道你姐姐已经不在了吗？为什么还要特意用你姐姐的名字呢？”

韩局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侘，一字一句地问道：“李侘，你确定你看到的是‘韩文珠底’？”

李侘想了想，平静地说：“也许，是我看得不准确也是可能的。”

晏霖和杨回都非常惊讶。晏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可李侘毕竟是外国人，他说他看错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可她推测李侘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杨回的想法和晏霖类似，他完全相信李侘的华文水平，他看得懂的华文可能比杨回自己都多，不过他不准备跟领导纠结这件事了，他意识到韩局对这件事好像十分笃定，于是他迅速切换角度。

“韩局，那冥灵为什么要针对你？如果你信得过我们的话，能告诉我们吗？”

韩局瞪着他说：“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是从你那里知道的冥灵，我们能结下什么梁子？”

杨回被问得噎住了，这时李侘说道：“韩局长，杨队长，这有没有可能针对的是特案组？”

韩局没有反应，杨回似有所思，晏霖说：“很有可能啊，特案组就是调查他们的，要是能把特案组搞掉，对他们有利，韩局是特案组的头儿，自然是头一个……诶呀，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杨队长了？”

李侘看了看晏霖，眼中微含一点笑意，她的表演还算自然。

韩局问杨回：“你怎么看？”

杨回一边思考一边说：“这么说也说得过去，可我总觉得……韩局，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破解？既要保护好你的安全，也要让李侘能混得过去，不要陷入危险。”

晏霖忍不住用赞赏的目光看向杨回。

韩局继续问他：“你有什么建议吗？”

杨回用谨慎的语气回答道：“韩局，能不能请上面下发一道文件，让你去中央那边参加个学习班什么的？”

韩局笑了，说道：“这样就能让李侘混得过去？”

杨回没有辩解，只是沉静地说：“时间紧迫，只能过一关是一关，至少那个任务并没有说要杀你。”

韩局微微低头沉默良久，等他抬起头时，神色异常严肃，他说道：“的确要走上面的路线，不过我想只是参加一个培训班可能解决不了问题，杨回，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杨回很认真地听着，听到这里更是竖起了耳朵，可韩局却没有说下去，他赶忙问要做好什么准备。

韩局看着他，说了句：“真是笨死了！”

杨回摸不着头脑正在纳闷时，韩局指令他开车回去。杨回不甘心，一定要追问，韩局不耐烦地说：“你回头跟李侘慢慢讨论吧，时间紧迫，马上回去！”

在返程的路上，杨回看到坐在后排的韩局和李侘在窃窃私语，他们说话的声音那么小，杨回竟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心里郁闷极了。

晏霖也在偷听，她比杨回幸运，因为她的耳力卓绝。

他们俩在说的是韩局的姐姐，晏霖震惊地知道原来他的姐姐并没有死，李侘一点也不惊讶。

晏霖瞬间想通了李侘刚才的行为，其实冥灵指名要清除的是韩局的姐姐，但韩局决定要扛下这事，李侘就配合了韩局。晏霖真是佩服李侘，他的脑子就是转得快。

但晏霖随即想到，这种李代桃僵的做法怎么能骗得过冥灵呢？她还想听他们的谈话，却发现两人不说话了，她心想这两人还真稳得住。

于是她就开始自己转动脑子想对策，可想来想去想不出万全之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骗得过去，而且万一把冥灵惹急了，李侘和韩局可能都没好结果。她着急地转头，竟然发现两人都在闭目养神，把晏霖弄得没脾气。

快到公安局时，李侘提出他和晏霖先下车，杨回赶忙说还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是关于刘渭水的，李侘心动了一下，便和杨回约好两个小时后在附近的小饭馆碰头。

韩局和李侘握手时，悄悄传递给他一张纸条，晏霖和杨回都没有注意到，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作为告别。

下车后晏霖想拉着李侘去喝咖啡，李侘说要带小家伙去觅食，晏霖脑子一转，就顺势让李侘指导她练车。

练车这事对晏霖一点都不难，她就是要跟李侘在一起，并且她一定要知道李侘究竟准备怎么干。

晏霖开车，他们依然往野泉山的方向而去。晏霖通过意念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李侘望着窗外告诉她：“没有好办法，只能装傻和硬扛。”

“装傻我明白，硬扛什么意思？”

“如果实在忽悠不了了，那就要杀要剐随意了。”

“这……韩局为什么一定要替他姐姐出头呢？”

“因为他们全家都是方师，而他姐姐最厉害，之所以要装死，只是为了专心致志地韬光养晦。”

晏霖完全被震惊了，半天才说：“可是……韩局就算替她姐顶包也没用啊，说不定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李侘叹了一口气：“韩局说他也不知道他姐现在在哪里。”

“那韩局的父母还健在吗？”

李侘摇头。

晏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忽然她问道：“你和韩局是怎么交流的？也没见你们之间说很多话，你怎么知道了那么多？”

“可能有方师之间的默契吧，话不用多。”

“杨回打电话时我看到你打了个响指，那是什么暗号吗？”

“韩局听到就知道我在。”

“真行！”晏霖从不羞于承认她对李侘的服气，顿了顿，她继续问道：“我再问个艰难的问题，我相信你要杀要剐都不怕，那小家伙呢？你想好了？”

李侘面色凝重却坚决地说：“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