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安娜的干将

清晨时分，从开着一条缝的窗帘里漏进了一缕泛着点蓝色的光线，李侘看到有个人形靠坐在床边的大沙发上，他登时打了个激灵，自从和冥灵怪打上交道后，神经就更敏感了，不过还好不是冥灵怪，而是安娜。

安娜闭着眼睛正在睡觉的样子，李侘非常惊讶，她是什么时候潜入房间而自己竟毫无察觉的？

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后，李侘才惊愕地发现原来这个房间和隔壁房间是完全相通的，两个房间之间有门可以上锁，也可以不关门只用一副门帘区隔，那门帘的花纹就是房门的模样，十分惟妙惟肖，稍不注意就一带而过了。

李侘不想吵醒安娜，可是安娜自己醒了。

“是不是我吓着你了？其实我刚过来不久。”

“没关系，我只是好奇你从哪里进来的。”

安娜笑着表示抱歉，她昨晚是特意把李侘安排在这个房间，只是为了方便她的进出。

沙发很大，李侘在安娜的怀里背对着她躺下，安娜用手臂轻轻环着他。

“海伦说我变了，你是不是也有同感？”

“的确是有一点，不过这没什么，对家人来说，你怎么样都可以。”

李侘无话可说，安娜继续说道：“安迪，那个杰菲˙桑霸已经到地京了。”

李侘记得这个人，是老家伙巴图特死前介绍的，虽然李侘还想不明白巴图特的意图，不过他对这个人挺有兴趣。

“千里赴约，那就见呗。”

安娜不无忧虑地问：“你想怎么见他？”

李侘轻轻地说：“前半生浮华，后半生清冷……有朋自远方来，先礼遇他吧。”

“那就在这里招待他吧，我想跟你一起见他，我让弗尔专门置办一些最好的食材和日用品。”

李侘表示赞同，他问安娜：“为什么达布雷特夫人从没提起过这个人？”

“可能她觉得这个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李侘一时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解释。

“安娜，那就尽快见他吧，你还有很多事要忙，后面就让我来对付他。”

“社交季接下来的活动，你还参加吗？”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就随时告诉我。”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参加了……安迪，海伦昨晚跟你说什么知心话了？”

李侘就把海伦的苦恼告诉了安娜，安娜惊讶地说：“怎么会……不过我向来相信海伦的直觉，舒尔茨未必真有当真的婚外情，不过他肯定有不寻常的地方。”

“你没有给他下达过特殊指令？”

“没有啊！”

李侘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那个老话题。

“安娜，我跟赛文再次提过，我希望他独立出去，至于理由我自己也说不清。”

“昨晚他跟我说过了，安迪，你确定你不是敏感过度？”

“不是。”

“那你希望我以后怎么跟赛文相处？”

“和现在一样就行，只不过独立后他可以有更大的活动自由。”

“你想让他去笼络那些暗势力？”

“不用主动做什么，赛文独立就是一种姿态，不过……我确实有一点想法，秘密囤积一些高精尖的武器。”

安娜和以前一样轻柔地抚弄他的头发，顺便给他按摩头部。

“要囤积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李侘想过，可是怎么想都没有最佳答案。

“我不知道，安娜，真的不知道，也许……在危难时足以自保……也许，只是在需要的时候能威慑一下……或者，在某个时刻可以赚取天价利润……”

安娜能够理解李侘的意思，可是那依然是相当虚无缥缈。

“安迪，赛文说你有对风险的过度担忧，我希望你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你设想的是什么样的风险？”

“我要是能说得清楚，就不会让你们这么痛苦了。”

“我明白，可你总有点感觉吧？……你担心的是战争吗？全面战争？”

“如果是有组织的战争，可能并没有那么可怕，更可怕的是无组织的战争。”

安娜沉默了，她一边想象着无组织战争，一边思索着换成自己会如何应对。

“无组织的战争只能是暴乱，但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最危险的是从无组织向有组织过度的时间，我们要扛过那段时间，可是……怎么会发生无组织的战争呢？除非政府首脑和军队统帅全死了？”

李侘联想到冥灵和他们的代理人，想到自己也成了他们的代理人，安娜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并非完全不可能。

“安迪，除了赛文，你还想让谁独立出去？或者干脆全部拆分？”

李侘真觉得无言以对，他明白其实安娜的内心并不喜欢拆分，所以她的语气虽然没有不尊重，却难免含着些怨气，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安娜，我很抱歉，我认为海伦也应该独立，顺便她可以把鲁道夫带出去。”

“海伦？！……那舒尔茨呢？”

“舒尔茨可以不用。”

“为什么？”

“海伦经营的业务相对比较确定，不妨让她更安全一些，舒尔茨不同，他可能更需要你的护航。”

安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时隔壁传来弗尔的声音，她在呼唤自己的女主人，李侘离开安娜的怀抱，很快弗尔走进了这个房间。

她笑着道了早安后，拉开一面窗帘，外面的天光已经在快速地明亮起来。

“弗尔，不要拉开，你先去吧，我们还要说说话。那两人起床了吗？”

“还没呢。那我先去准备早餐。”

“弗尔，之前跟你说过采购食材的事，你马上安排起来，尽快。”

“好的，夫人。”

弗尔走后，安娜提出了新问题。

“都说我手下有十虎将，安迪，对这些人的安排设想，今天你就一并跟我说说吧。”

安娜手下的十虎将中，舒尔茨、海伦和赛文这三个，是属于冲在台前的人物，剩下的大多在幕后，在幕后的那些人中，除了像哑巴奎尔那样只是负责保卫安娜的以外，其他都有自己的事业，只不过他们的事业不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

德班负责商业信息和情报，鲁道夫负责媒体和宣传，还有四人比他们更隐秘。

朱闼负责安娜集团的干部管理，既包括优秀人才的网罗和培养，也包括被淘汰者的惩罚和清除。

海利克负责法律事务，不过法务是明面上的，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看门人”，即评估对安娜集团可能形成重大威胁的任何东西。

荷英思负责安娜在罗国的大本营，虽然在全球投资上有舒尔茨统筹管理，但罗国是独立的，荷英思全权管辖着罗国的一切，既包括商务和投资，也包括各种或明或暗的关系网。

李斯特负责安娜集团中最黑暗的事务，所有见不得光的事基本都离不开他。

对于安娜提出的问题，李侘早就做过思考，除了对奎尔的安排最简单，因为他的职责不会改变之外，其余的人都很棘手。

德班和舒尔茨的配合最多，舒尔茨在业务上也确实需要他，把德班分离出去，会让舒尔茨产生不好的联想和感受。

鲁道夫跟着海伦是名正言顺的，因为海伦本来也兼顾着传媒的领域，和鲁道夫有天然的交集。

朱闼、海利克和李斯特的事业与安娜集团紧密相关，他们向来不需要负责创造利润，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适合突然让他们自负盈亏，剩下的荷英思倒是完全可以独立，只需要看有没有必要，而李侘认为必要性暂时不大，因为他的独立性本来就很大。

但是对这些人都需要加强保护，因为他们作为个体都是最优秀的，如果他们被作为目标干掉而没有后备预案的话，安娜的损失会极大。

李侘如实地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安娜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