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窦阵的意外任务

玉心约来的这两个男人自然是替她办事的人。他们所在的包厢就在隔壁，从事先设置好的一个小孔里，他们可以看到另一个包厢里的人的全部音容笑貌。

玉心不敢安装监控视频，虽然这种手段更便捷高效，可是一旦暴露，她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很惨。这么干的人不在少数，除了极个别的，都是一时爽后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潘教授是玉心可以倚赖的人，没想到他竟阴沟里翻船死于非命，玉心只能另找帮手，这两个人就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虽然玉心在那个圈子里混得还算熟，可是那些人不是想用就可以用的，尤其是厉害的高手，都有自己的脾性。

潘教授是个例外，他成为杀手不是为生计所迫或出于其它逼不得已的原因，他家就是干这个的，所以他比较从容和性情，兴之所至，他可以为了追求天价赏金而杀人，也可以为其它任何目的而杀人。

因为玉心比较对他的胃口，只要没有任务冲突，潘教授大部分时候愿意给她办点事，权当练个手，他也确实没有失过手。

每当想到潘教授，玉心就心痛不已，不是因为多么爱他，而是少了一件最趁手的工具，她和潘教授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人，却有一种配合的默契。如今由奢入俭难，想要再找到合适的替代品，几乎等同于不可能。

就像现在的这两个，玉心并不十分满意，可是没办法，不满意也只能用，她可不打算花天价去雇佣顶级高手。

而玉心之所以要让他们看到并熟悉窦阵和刘渭水，只是为可能的后续行动做准备，至于后续行动具体是什么，玉心现在还无法最后决定，每个人都可能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玉心不得不有所防备。

眼下，摆在面前的就有一项任务，那是窦阵明确下达的，玉心必须出色地完成，不然窦阵的那条大腿还抱不抱得稳就两说了。

对玉心来说，窦阵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有一些父亲的影子，他对玉心也向来是比较宽容和宠爱的，不过玉心不敢天真到以为自己真是他的女儿，哪怕是干的也不敢过于幻想，窦家的势力大，和她一个孤女怎么可能平起平坐呢，只要能维持住现在的关系就不错了。

布置完任务送走那两个人之后，玉心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心里很乱，因为她要做出决定，是否真的同意把昏迷的玉青和发疯的万舸都交给窦阵。

她把手机紧紧捏在手里，犹豫了片刻后给扈琥发了条信息，他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音讯了。玉青没出事之前，扈琥说过有可能有办法对已成傻子的万舸进行改造，那个牛皮不知道有没有吹破。

窦阵中途就跟刘渭水告别，下车后他找了家幽僻小店，静静地喝杯咖啡。他一早就决定要亲眼去看看现在的窦小鹏，唯一的问题是鬼人之间是彼此感应的，只要靠近就会知道，而且以真身去见窦小鹏，他的哥哥和姐姐一定会知道，窦阵不想做得这样过于直接，所以他要考虑一下变身。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窦阵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窦弓打来的。

“阵老哥，你还在地京吗？”

窦弓的年纪比窦阵小，所以他会那么称呼，窦阵一点都不喜欢，可也没办法，窦弓的隐形身份比他高，他尽量克制住不快，反问道：“在，怎么了？”

“我们碰个头吧。”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窦阵努力笑着说：“行啊，什么时候？”

“现在。”

窦阵看了看手表，现在时间还早，去看窦小鹏到晚上也可以，就说道：“行，除了你我，还有谁啊？”

“见了就知道了。”

窦阵闭嘴不问了，他实在厌恶窦弓的语气，要有机会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按窦弓说的，窦阵来到昨晚社交季的举办酒店，窦弓在这里订了最豪华的套间。一进去后窦阵愣住了，他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也在，瞬间窦阵收起了之前所有的不恭之心。

老爷子的大名叫窦聿，虽然慈眉善目，却有一种天然强大的威慑感，窦阵对他颇为敬畏。

一般来说，鬼人越老，武力值会自然下降，这在每个物种里基本都是一样的，可是这位老爷子只是看起来变老了，他的中气依然足得很，当他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一个人看时，那个人很快就会主动低头或移开目光，在这种情况下，没人真的会去挑战他的武力值，毕竟作为一族头领来说，脑子好使比四肢发达更重要。

此时房间里除了老爷子，还有他的两个助手窦弓和窦翦，窦阵不知道这是什么阵仗，只能先主动问候老爷子安康。 

窦聿老爷子指了指沙发，让窦阵在窦翦旁边坐下，窦弓在吧台捣鼓，应该是在为大家准备喝的。

其实窦阵一直都希望老爷子能选择自己作为他的助手，更隐秘的内心想法，他更希望自己将来能成为老爷子的接班人，因为无论从血脉、能力、地位和成就中的任何一方面来说，窦阵都拿得上台面，相比而言，窦弓和窦翦虽然也很出色，可都太年轻。

可是老爷子没有选择他，窦阵明白其中的缘由，只能自己调整心态，不过客观来说，老爷子对窦阵还是信任的，这让窦阵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坐了一会儿后窦翦主动发话，告知了这次会面的原委。

原来卫穰被老婆戴了绿帽子，已经同意离婚，但为了谨慎起见，他一定要精准确认那个孩子确实不是卫家的种，这件事老爷子希望由窦阵来做，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出具的鉴定报告是有公信力的。

窦阵看了看老爷子，问道：“您希望这个孩子是谁的种？”

窦翦不假思索地说：“那还用说，肯定不能是卫家的种。”

窦阵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夫妻双方有一方是鬼人，他们的孩子一般来说都是鬼人，这样的孩子必须归属鬼人一方来抚养，绝不能交给外族。

但是窦阵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他知道这种概率虽然很高可并不是绝对的百分之百，他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秘密试验和研究，早就发现过偶然的例外案例。

其实这事不难，一检测就知道，哪怕要篡改一下数据，只要是有利于鬼人一族的，窦阵也愿意做，可问题是如果万一中的万一，那个孩子不是鬼人，那这样大费周折实属没有必要。

这时窦聿老爷子说话了。

“窦阵，这么多年一直隐匿你和我们的亲属身份，真是委屈你了。”

听了这话，窦阵感到鼻子有点酸。正是因为他在生命科学领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又有国家实验室的便利条件，老爷子才把他当作一枚重要的棋子和一块重要的阵地，这本来是件很光荣的事，可以事实上为鬼人一族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然而他却有可能被排除在接班人的选择之外。

这样的结果孰轻孰重，窦阵有自己的判断，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成为接班人，可此时他只能违心地说：“老爷子，您能这么说可太暖心了，说起来委屈是有些委屈，不过我觉得很有价值。”

窦聿还没做出反馈的时候，窦弓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一杯热茶，顺口说道：“那就说定了呗，赶紧给那个女人做，做完了赶紧离。”

窦阵接口说：“这事我来做没问题，可是虽然外界以为我们两个窦姓不是一家，可毕竟都姓窦，卫家真能接受我的鉴定结果吗？他不会再去找别家做做？”

窦翦喝了两口热茶，放下杯子说：“胎儿还在肚子里，可不是随便想做就能做的，已经跟那个女人说好了，只有在你那里才能同意做。”

窦阵点点头，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个孩子真的不是卫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