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李相受冻

只是拥抱了不到两分钟，李相就赶忙放开了双手，嘴里不断地道歉。

康惜庄也不说什么，只是挽着李相的手臂在最角落的沙发上坐下，两人开始默默地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李相切肤体会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美好，一点也感觉不到冬夜的寒冷。

可惜这短暂的美好时光转瞬即逝，康惜庄收到了手机信息后就离开了，李相知道那肯定是她老板来指示了。

李相一个人无聊地坐了一会儿，才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正要起身返回会场的时候，从会场里出来两个人，李相赶紧躲到了沙发后面，因为他辨认出其中一个正是皮杜，另一个也是外国人，可是李相不认识。

李相本想偷听，可很快发现听不懂，因为李相不会珐文。机智的李相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模式，从沙发后面悄悄地尽量靠近他们。

可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轻，录音效果不好，李相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忽然那两人竟走过来坐下了，这可把李相乐坏了，赶紧把手机紧贴着他们坐着的沙发后背。

让李相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的屁股真沉，一坐就坐了好久，李相渐渐地几乎觉得快要冻僵过去，他努力地忍住不让牙齿咯咯打颤。

这期间也有人陆陆续续地进进出出来来去去，为了不被发现，李相只能尽可能地把身体蜷缩起来，客观上倒也有一点保暖的效果。

终于听到那两个人发出哈哈大笑，然后声音逐渐远去，李相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当他想爬出来时，发现自己手脚已经麻痹了。

他抖抖索索地用手机联系晏霖，人倒是联系上了，可是晏霖还没到会场，她听说李相的情况后，忙不迭地鼓励他挺住，她尽量以最快速度赶到。

李相一边等待晏霖一边使劲地搓手搓脸让自己暖和起来，这时他听到了天使般的声音，是康惜庄在叫他的名字。

李相被康惜庄扶着从沙发后面出来时，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幸好那时露台上暂时没有其他人，康惜庄顾不上别的，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李相，然后拼命用手摩擦李相的头和后背，以便让他能挺起身体，毕竟要离开大楼必须经过会场，以李相现在的样子会震惊全场。

但康惜庄的衣着也很单薄，他们俩不可能长久待在室外，等李相感觉稍微缓过来一些后，康惜庄便扶着他慢慢往室内走去，他们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会场，找个僻静而温暖的地方慢慢恢复。

李相咬住嘴唇，尽量挺直身板做出没事人的样子，无论如何他要尽可能避免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得怪异，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正往会场入口方向慢慢行进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问候：“李相，真高兴又见面了！”

李相虽然脑子有点冻木了，可基本的判别力并没受损，他一下就听出那是皮杜的声音，李相只觉得刚刚有点回魂的身体瞬间又僵住了。

康惜庄听到有人叫李相，以为是他的朋友，便积极地扶着李相转身，这下躲无可躲了，李相只得打起精神和皮杜打招呼。

皮杜满面春风般的笑容，十足一个和蔼老头儿，他笑眯眯地看看李相和康惜庄，和蔼地问：“这位可爱的女士是？”

不等康惜庄自报家门，李相主动回答：“哦，是刚认识的朋友。”

皮杜随即面向康惜庄询问芳名，李相又抢答：“哦，是康小姐。”

觉得这样做很不礼貌的康惜庄，庄重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皮杜也立刻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两人绅士淑女般地互相握了握手。

皮杜这才转向李相，关切地问道：“李相，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李相已经快要气疯了，可又不能发作，他只想尽快摆脱眼前这个瘟神，为了不让康惜庄说漏嘴，他立刻说道：“没什么，就是吃坏肚子了，正准备去洗手间呢。”

康惜庄看了李相一眼，李相也回看了她一下，皮杜担心地说：“去洗手间的话，那我陪你去吧，比康小姐方便些。”

李相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刚才编的借口不高明，正在考虑怎么再圆回来的时候，康惜庄说话了。

“不劳您大驾了，皮杜先生，还是我来吧，其实我们不打算去洗手间。”

这话像是只说了一半，但似乎意思又已经很明白了，皮杜讪讪地笑着说：“那好，我和李相是朋友，需要帮助的话随时联系我。”说着他从礼服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康惜庄表达了感谢。

李相和康惜庄走后，卡尔出现在皮杜的身旁，轻声问道：“皮杜，你的感觉很准确，这个人是谁？胆敢躲在那里偷听！”

皮杜轻轻一挽卡尔的胳膊，两人向着人群的方向慢慢走去。

“他起初是我酒吧的客人，后来慢慢跟店里的人交上了朋友，再后来据说跟那个漏网的女孩关系很好。”

“哦，那可好极了，你准备怎么做？”

“先盯着他。”

“然后呢？”

“慢慢享受狩猎和复仇的乐趣。”

卡尔笑着说：“听着很爽，只是千万别玩脱了。”

皮杜安慰他：“卡尔，如果你有兴趣，我随时邀请您来参与狩猎。”

“我确实有那么点兴趣，你刚才那手很管用，直接让那小子冻掉半条命，我很满意，不过皮杜，不可托大，趁热打铁。”

“谢谢提醒，您放心，从他躲进沙发后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逃不出我们的手掌了，就看他能发挥多大的价值。”

“皮杜，党部的期望你是知道的。”

自从卡尔这次来到地京，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皮杜迅速体会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是的，我知道。”

皮杜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前自己做得好的地方，早已是理所当然的，而自己犯下的失误，现下却成了众矢之的，党部希望看到成果，无论是大成果还是小成果，自己必须交出一点东西给上面看看。

不过皮杜明显地感觉到，卡尔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他刚才的话并无恶意，反而是善意的提醒，对此皮杜总算略感安慰，自己这段时间鞍前马后没白费。

刚才在露台上，皮杜其实刚出来时，就用眼睛的余光瞟到露台的远处有人影闪动，而那人影倏忽消失，结论只有一个，肯定是躲起来了，皮杜没有现场戳穿把人揪出来，就是想看看那人出来时的狼狈样，不过皮杜确实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李相。

皮杜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就涌起了杀气，昨天看到了一个可疑的卢荻，今天又轮到和她一伙的李相，不用说，这群人都有问题。

其实皮杜早已做了布置，李相连同康惜庄都将受到监视，他不能保证卡尔是不是会把这事告诉巴甲，可如果巴甲知道了这事，他出手绝不会拖拖拉拉，所以皮杜必须赶在巴甲之前控制住局面。

皮杜曾经犹豫过要不要请卡尔暂时不要告诉巴甲，想想还是不必了，自己可没资格指导长官该怎么做事，而且卡尔如果不是恨透了他的话，应该不至于那么做。

“卡尔，我已经联络好了，今晚见见罗家的当家少爷。”

“好啊，早听说这个罗家……第一次见面，有没有准备见面礼？”

皮杜笑着说：“你放心，见面礼一定有！我们先去喝一杯。”

两人拿着香槟站到不起眼的角落，一边环顾周围一边低声交谈。

“皮杜，这次有多少只老鼠来了？”

“据我们的情报，该来的基本上都来了，只不过有好些还没露面。”

“没露面的，在干嘛呢？”

皮杜看了看卡尔，笑着说：“其实是我应该向你请教呢。社交季第一次在地京举办，大家心里都没底，估计都比较谨慎。”

其实皮杜知道，巴甲在外围可没闲着。自从卡尔来后，巴甲和卡尔的联络非常频繁，卡尔在地京这么呆得住，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巴甲有他的优势，皮杜没必要也绝不会跟他硬碰硬窝里斗，但皮杜也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他有他的擅长。

卡尔脸色转为凝重，他点点头，像是附和般地说了一句：“确实都比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