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窦大鲲的态度

窦大鲲第二次见晏霖，比第一次更觉得面善，不知为何似乎总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姑娘长得不是那么美，窦大鲲却很欣赏，他向来喜欢有特点的女子，而不是长得漂亮的女人。

他热情地招呼两人就座，贴心地询问他们想喝点什么，等最后坐下时，他单刀直入地问道：“晏霖小姐，听说你被追杀？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晏霖看了一眼李侘，这个事他们商量过，回答起来没什么难度，不过她感受到窦大鲲的灼灼目光，知道他是非常认真地，所以说话时坐直了身体。

要骗窦大鲲很难，不能说太多的谎，晏霖只把自己的经历做了一些微调，隐去了那些超自然因素，主要是关于那两个杀手，虽然明知他们已经死了，却说成迷失在沙尘暴中不知下落。

“所以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追杀？”

晏霖先摇摇头，随后坚定地说：“这正是我无论如何要调查清楚的。”

窦大鲲笑了笑后慢慢地说：“是个神奇的故事，我不想武断地说不相信，可是我很确定你没有说出全部，但我表示理解，你可能有你的苦衷，不过我想请你明确地、如实地告诉我，那两个杀手是不是已经死了？”

面对窦大鲲仿佛审犯人般直视过来的眼神，晏霖勇敢地毫不退缩，她看着他口齿清晰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已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别人。”

窦大鲲点点头，继续看着晏霖问道：“那你后来关于杀手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说真的很泄气，窦先生，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窦大鲲挑动了一下眉毛，不假思索地回答：“只要有线索，一定追查到底。”

“你能这么说真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想问问窦先生，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想见我？”

窦大鲲指了指李侘：“因为他，他一定已经告诉你了吧？”

“是的，所以你是真的愿意帮我？”

“我暂时不能说是否帮你，就像我刚才说的，你还有很多事瞒着我，我只能说我有探求真相的本能。”

“什么意思？”

“既然你们怀疑我的亲戚，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做一些调查。”

晏霖忍不住看向李侘，她不是害怕窦大鲲去调查，而是有点担心他单枪匹马的会有危险，毕竟他那个亲戚可不是善茬。

李侘用目光鼓励她，晏霖便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窦先生，我必须承认我很高兴，像你这样的专业人士能参与调查，一定会多一个视角多一份成果，但是我一定要提醒你，你面对的很可能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普通的杀人犯，你一定要小心！”

“这个自然，这属于我的专业领域。”

“还有一点也属于你的专业领域，可我仍然想直率地表达一次，面对亲朋好友时，我希望窦先生能始终保持客观和理性。”

窦大鲲带着些欣赏看向晏霖，大方地说：“谢谢提醒，我一定尽力。”

在晏霖的坚持下，窦大鲲把他和何真之间的交往情况诉说了一番，并诚恳地表示，他对何真并不真的了解。

进门后一句话也没说的李侘，终于问了一个问题。

“窦先生，刚才晏霖提醒你面对的可能不是普通的杀人犯时，你好像并不惊讶？”

窦大鲲平静地说：“你们都已经把何真说成是很厉害的职业杀手了，我还需要很惊讶吗？”

“那么我说一个案子吧。”

窦大鲲精神一振，热切地看向李侘。李侘告诉他的正是庄练死前调查的那个恶性特大案，也可能是导致他死亡的诱因。

窦大鲲的眉头越拧越紧，他当然知道那样的案件的份量，可在心里他很难把何真和那样的案件直接联系起来。

他沉重地说：“子弹能说明一些问题，但顶多只能算是间接证据。”

李侘说：“的确如此，我并不是要说何真就是那个凶手，只想要重申一下晏霖刚才的善意提醒，务必注意安全。”

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窦大鲲看了看李侘又看了看晏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晏霖问他：“窦先生，如果你的调查取得一些成果，你愿意跟我们分享吗？”

窦大鲲挪开他刚才一直犀利的目光，微微低头思考片刻后，抬眼看着晏霖回答道：“我不想说违心的话，也不想许下不能践行的承诺，但这个问题我一定会认真考虑。”

晏霖很宽容地笑着说：“理解，窦先生不用有压力。”说着晏霖看了看李侘，便表示要告辞。

窦大鲲忽然问道：“晏小姐一直生活在米国吗？”

晏霖本能地点点头，困惑地看着窦大鲲。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在想也许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

晏霖快乐地笑了：“不会吧，我可没有那样的感觉。”说完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接，作为弥补，她就把自己的主要生活轨迹说了说，并问道：“窦先生应该去过米国吧？”

窦大鲲哈哈大笑：“去过，还学习和生活过一段时间，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歌唱冠军，难怪我觉得面熟，不过你的形象好像发生了很大变化。”

“真的吗？”晏霖虽然回答的是窦大鲲的问题，可眼神却无意识地看向了李侘，好像是在问他：你觉得我的形象变化大吗？

可惜李侘面无表情。

窦大鲲继续说道：“我不怎么听流行音乐，也不关心音乐界的事，不过你那时很红火，我一定是看新闻时看到过你的照片，所以留下了印象，我记得你那时是短发吧？”

“呀，还真是，你记得挺清楚啊！”

“如今你一头长发，观感完全不同了。”

晏霖兴致盎然地问怎么个不同法，她知道这种信息永远不可能从李侘那里获得。

窦大鲲字斟句酌地说：“经过磨练，你成熟多了。我申明这绝不是贬义词，我很欣赏这种成长。”

对于成熟这种词，晏霖觉得无感，过一年总要长一岁，这没什么了不起的，窦大鲲不说美丽，只能再次佐证她的长相普通，所谓欣赏云云都是客套话而已。

可作为答礼，晏霖只能客气地说：“谢谢你的肯定，我一定继续成长。”

窦大鲲感受到晏霖语气中的无奈，他抿了抿嘴想说点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他邀请两人共进午餐，晏霖拒绝了，她更希望能抓住这个机会和李侘独处。

晏霖跟着李侘在街上步行了一段时间，经过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咖啡馆，两人进去点了咖啡和三明治。

饿了的晏霖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说：“你就请我吃这么简单的午餐啊？”

李侘却直接跳到其它话题：“昨天你太冒险了，很可能会有后果。”

晏霖做了个鬼脸，赶紧咽下食物问后果是什么。

“我哪能预知后果是什么，不过基本可以肯定的是，皮杜和扈琥都会开始关注你。”

晏霖放下三明治，认真地说：“皮杜我能理解，他认出了我的身份，一个死人却活了过来，他肯定会好奇……”

“不仅是晏霖，还有卢荻，你的那套衣服出卖了卢荻的身份，皮杜找不到晏霖，一定会盯上卢荻。”

晏霖回忆了昨晚的经历，和皮杜纠缠时，他看到了自己拿着的礼服，而那套衣服最后穿在了卢荻的身上，她张大眼睛看着李侘，李侘点点头，晏霖懊恼地叹气，不服地说：“他的观察有那么细致？”

“相信我，不经过训练的人入不了四灵党。你撞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太太，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晏霖是谁，假设她知道，那在你撞她的那一刻她就从记忆中识别出了你；假设她不知道，却能从你的举止中很快就发觉了你的异常，判断出你是冒牌服务员。”

晏霖咬紧嘴唇，好一会儿才问扈琥是怎么回事。

“聂升发现你能抵挡幻术，把这事告诉了扈琥，扈琥一定会警觉，你应该没忘记，之前杨回刚刚干了同样的事，以扈琥的智商，这可就不是巧合了。”

晏霖的大脑奋力地运转了几圈，最后她不安地说：“扈琥感兴趣的人……其实不是我吧？”

李侘对她露出了赞许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