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杀人小组

李侘在问完三人中的老二后说：“想多赚钱很容易，看来你们并不挑剔，以后我这里的任务，也可以派给你们。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今天不是来杀人的，只是你们很不幸地接了一单不该接的生意，我必须搞清楚来龙去脉，我再说一遍，只要你们不撒谎，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之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冷冷地说：“还剩下最后那位大哥，愿意点头吗？如果你坦白，你们三人今晚都没事，如果你仍然拒绝，那么你们都活不了。”

配合着李侘的话，飒露乌的刀尖再次降临到最后那个死硬分子的胸膛，与此同时，已经交代的两人开始拼命发出呜呜的呐喊，向他传递强烈而绝望的求生请求。

飒露乌开始倒计时，当她念完“二”时，那人终于点头了。

他的嘴巴恢复自由后，打着颤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怎么能相信你是真的不杀我们？”

李侘说：“这是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你自己看着办。”

那人做了几口深呼吸后说：“行，那你问吧。”

李侘说：“我已经问了你的两个兄弟了，你是大哥，我对你的期待自然最高，接下来我要听你细细地说，记住，想清楚了再说，说出来的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我讨厌撒谎。”

他的牙齿继续发出打颤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在这三个人中，他是年纪最大的，所以被奉为大哥。他十二年之前就来了地京，想在这里寻找发财的机会，可始终只是个底层打工的，工作换来换去最后去了那家医院，接受了老人护理方面的培训并获得合格认证。老人护理工作很辛苦，可总比风吹日晒的工种好些，而且那时男性护理工还不多，而市场需求却不小，通常除了工资还经常能有额外的小费收入，他便安心在那里待了下来。

大约六年前，他结识了一位新来的男护理，两人比较谈得来，就逐渐熟络起来。就是在这个人的指引下，他才慢慢进入了这个行当。起初的一年里，他承担的也是最普通的像是放风那类的事，可就算这样收入也比老实打工挣得多多了，凭着这些收入，便已经让他在老家有了点声名。

他就这样欲罢不能了，只需一点点刺激，他就更进了一步。四年前他第一次直接参与了一项杀人任务，目标是一个老人。老人死后却没有引起丝毫怀疑，家属们似乎还表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而那一次的酬金就是他之前多年收入的总和，他的胆量和欲望便自然而然地被激发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学习了很多，在心理和技能方面进步很大，对那家医院的角角落落也摸索地一清二楚。从大约三年前开始，他的那位搭档让他开始寻找新的事业伙伴，这才有了后来的老二，两人组合又变成三人组合。

奇怪的是，一年多前，他的老搭档突然决定离开地京，问他愿不愿意全盘接手，他当然愿意。从那以后的半年里，两人完成了交接和过渡，他获得了和雇主直接联络的资源，然后他的老搭档就彻底失踪了，再也联系不上的那种。

他们的主要活动场所就在医院里，偶尔接受外面的任务，都是给别人打配合做掩护，一直以来都没出过事。使用那种特殊方法杀人的任务，是从前年开始出现的，之前他们一共接过三单。

但虽然算得上老手了，他从没见过雇主的面，他们之间的联系全是通过一种间接的方式。每当有派单时，就会有人给他住的地方塞进一张纸条，约好什么时间在哪里获取任务包，他只要按时去取就行，里面有详情描述和规则要求。这个任务包只能由他保存，确保任务细节都记住后便可销毁。

关于最近的这个女的，任务细节其实和以前差不多，差别只在于他们莫名其妙地失手了，按任务要求，一旦失手，他们就立刻消失，并切断一切原有的联系方式躲起来，不用上报请示。

按约定，出逃一年后如果完全没有被警方盯上，他可以通过管理宽松的公共网吧给一个邮箱发一封邮件，告知新的联系方式，这样如果有合适的新任务，雇主仍然可以找到他。

他说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个女的，没有私仇，他们只是负责执行的工具人，恳请放过。说到这里，他就停住了。

李侘问：“尸体怎么处理？”

他说在医院工作的优势就在这里，和各种殡仪馆的关系好，尸体可以暗暗地火化掉。其实一般人不知道，殡仪馆这块挺乱的，除了国营的以外，还有很多没有正规牌照的私营场所，它们名义上是国营殡仪馆的供应商，暗地里则干着殡仪馆的活儿。而且除了火化，听说尸体也有其它的处置途经，甚至据说还能赚到不少钱，但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可不想沾上死人的晦气。

李侘问：“除了你们三个，那家医院有参与进来吗？”

他说应该没有，至少他不知道，至于幕后的雇主是什么身份，他真的不知道。

李侘问：“那个女的在医院门口忽然晕倒，是你们干的吗？”

他说不是，他们只是在附近隐藏起来等待着，只要看到那个女的倒地，就装作帮忙抢救的样子赶紧把她运进医院里面。他说在搬运时看到那个女的脖子上有根小飞镖，当时他藏起来了，但很快就扔了，这也是规矩，和任务有关的东西一律不保存。

李侘问：“那支飞镖从哪里射出的？”

他说不确定，但推测是在医院以外，因为那支镖很小，如果从医院内部射出的话有点太远了。

李侘问：“你收到的任务包里一般包括哪些内容？”

他说主要是四部分，一是目标的高清照片，二是行动场景的描述和规则要求，三是辅助装备，这个有的时候有有的时候没有，四是一部分行动经费。

李侘问：“对那种特殊工具的使用，是谁教你的？”

他说是那个老搭档，就是彻底消失了的那个。

李侘让他描述那个人的长相，听他说下来是个很普通的人，李侘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搜索后没有找到匹配的。

李侘又问：“被你们用这种特殊工具杀死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他说死掉的三个都是不同的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看起来穿得挺高档，好像是能赚大钱的人，一个女的就没什么特征了，既不像有钱人也不漂亮。

他可能是越说越来劲，也不用李侘问，继续主动说这三个人和最近那个女的不同，他们不是在医院门口被弄晕的。两个男的是不知怎么晕了后被救护车运来的，司机没有下车也没露面，他们只是把人从车上运了下来。那个女的是来医院看望老人时，被他们偷袭弄晕的。

李侘追问：“你们偷过医院的药品吗？”

他说偷过但是很少，因为医院对药品有监管，偷得太多容易暴露。一般如果是行动中需要用到的药品，雇主都会提供。

李侘对他的回答态度很满意，最后问的是酬金如何支付。

他说行动结束后大约一个月左右，雇主确认行动目标确实执行成功后，他一样会收到纸条告知到哪里去拿钱，全都是现金。他们收到钱后也都不存银行，而是利用回家的机会慢慢带回去。

李侘相信像他们这样的小组，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里还有很多，但由于尸体被销毁，警方即使立案调查也很可能无果而终成为悬案。

他激动地问：“我知道的都说了，能饶我们一命吗？”

李侘却反问：“如果我这里有任务，你愿意接吗？”

他只略微想了想就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