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必须下黑手

李侘对韩局说的是，希望杨回和丁婕在参加社交季活动时，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冲动地采取行动。

韩局愣了一会儿后，带着不安问道：“你的意思是，即使目睹犯罪也当没有看见？”

李侘很镇定，他不紧不慢地说：“并不是这个意思，如果真有犯罪而且有人报案，我相信相关机关自然会处置。”

韩局认真思考了片刻后表示了谨慎的同意。

“我可以转告杨回和丁婕，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韩局长，我刚才说了是斗胆陈述，请原谅我直言不讳，不是转告，是指令。”

韩局拧起了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好，我答应你，一定给他们下达指令。”

“谢谢你，韩局长。”

“谢什么？”

“一谢你对我的包容，二谢你对晏霖的保护。”

韩局意味深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们对彼此都还有很多疑问，却又都很默契地知道，第一次见面没法谈得太深，韩局的手机适时响起，他必须回局里了。

回忆到此为止，李侘回到现实，他看了看杨回，忽然说道：“杨队长，你说我喜欢追求自由，难道你没有想过吗？”

杨回没想到李侘会愿意跟自己探讨人生，他略微考虑了一下后说道：“想过，尤其是烦躁的时候，但说实话，想归想，可现实里没有这种东西。从小了说，我不可能对父母不管不顾地去追求绝对的自由，往大了说，活在这个维度的宇宙里，我想我没有能力跳出它的范围。”

“在你更年轻一些的时候，疯狂或放纵过吗？”

杨回开心地笑了：“离家出走算不算？”

“可以算，不过要看程度。”

“离家出走了一个月，够不够？”

“去做什么了呢？”

“初中时跟父母吵架，然后逃到小姨家住了一个月，之后被我妈揪回去了。”

李侘露出一种无奈加点鄙夷的神情，杨回长叹一声后说：“那就没有了，看来我还是个乖宝。”

李侘没有评论，杨回失望地问：“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李侘摇摇头：“你已经很幸福了，不需要别人再说什么了。”

对于这种不平等的八卦，杨回虽然觉得李侘很无赖，不过想想自己是甘愿的，怪不着别人，他收起失望，愉快地换了个问题：“那个活动后天就开始了，你到底参不参加？”

“你不要管我，先履行好分配给你的职责，有机会的时候多看多听。”

“可是参加的人我们大都不认识。”

“一开始不认识，渐渐地就会认识了，而且你们总会看见一些熟人面孔的。杨队长，我还是啰嗦地提醒一句，也希望你务必转告丁婕，你们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参加的。”

杨回明白李侘这句话的含义，也完全能接受这一点，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有李侘的引见和担保，他和丁婕没有机会深入参与。杨回很珍惜这个机会，一次性见识见识各种牛鬼蛇神，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还记得林展吗？”

李侘点点头。

“他现在是特警队的头儿，特警队这次会秘密参与一些外围的安保工作。”

“既然是秘密参与，你怎么知道了？”

“他悄悄告诉我的，说是秘密，也不是机密，只是要求他们不能拍照不能传播不能强行执法，说白了就是维持好秩序就行。”

“他自己去吗？”

“他说不去，因为也进不去，只在外围，没什么意思，他只是从手下里选了几个人去。”

“你手机里有他的照片吗？”

杨回搜索了一会儿后把手机递给李侘，李侘端详片刻后就还了回去。

“李侘，能不能帮忙开个后门？我一定干好保安的本职工作，不过万一如果案子调查有紧急情况，我能暂时离开吗？例如万一胡伊人找到了，我得立刻处置。”

“这我现在说了不算，我只能帮你打个招呼。”

“那就拜托了！”

“这次想害晏霖的那几个人，你打算以什么方式处理？”

“最终肯定要抓，不过最好能带出他们背后的主使，我相信一定有。”

“可惜没有切实的证据，晏霖没有目击他们行凶。”

杨回当然知道，所以才想用他们钓大鱼，不然太便宜他们了。他捏起拳头又松开，忽然问道：“之前在病房里，有个重要的事你好像只说了一半，是什么？”

“晏霖口吃不清，但我想她的意思是在昏迷前，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杨回板起身体，紧张地问：“是谁？”

“傅胜利。”

杨回的整张脸晴转阴，他轻声低语：“这个人，会不会也跟潘教授一样？”

“不知道，就算晏霖不是眼花，也不能证明什么。”

“我知道，不过不管怎样，这个家伙得上黑名单了。”

“言归正传，杨队长，如果想找出背后主使，只能对已知的小喽啰进行监控，你可以实现吗？”

杨回咬着嘴唇，不轻松地说：“这个本来不是难事，但光凭我和丁婕肯定不够，除了人手，更主要的是特案组目前没有独立的系统可用，只能共用公共资源，可这就很难保证信息的保密，看来得跟韩局磨一磨了。”

杨回说得挺实在，特案组查着天大的事，却只有少得可怜的资源。李侘有一种冲动，要不要帮助他初步建立一个系统？话在嘴边兜了几圈还是被摁了下去，冲动的善意未必一定产出好的结果，杨回本人也许不会在意，可是他身处的那个体制会怎么看他，这不是李侘能轻易预料的。

要帮也只能有条件地帮，公私必须分明，李侘希望杨回能尽量不受到暗箭的伤害，所以他只对杨回的吐槽表达了含糊的赞同。

该说的都说了，两人离开了公园。刚到停车场，杨回的手机就急促地叫了起来，他一边看一边嘀咕：“丁婕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怎么完全没听到。”

这是因为李侘设了戒城，不过他没有跟杨回解释。

杨回接了电话后告诉李侘：“丁婕说，晏霖睡了一觉后好多了，坚持要出院，而且她说的确实是傅胜利！我真佩服你，之前她咿哩呜噜的，你居然能听得懂，真行！”

李侘苦笑，这事他也解释不了，只能把晏霖拜托给了杨回，一定确保她的伤势无碍后再让她出院。

虽然很想请李侘吃个饭，可是偏偏今天很多事追在屁股后面，杨回把李侘送到酒店后只能疾驰而去。

李侘回房间稍事休息，他最关心小家伙和飒露乌盯着的人还在不在。小家伙的反馈很快传回，最坏的事情还是要发生，那几个家伙正在准备出逃，但好消息是他们现在还在一起。

一旦让他们逃离，虽然可以通过追踪再找到他们，可是那个成本太高，李侘不愿意放弃手里现在的好牌。他快速盘算后，给小家伙下达了指令，让他和飒露乌配合在一起演一出戏。

由小家伙变成蒙面大汉，飒露乌隐形贡献粗鲁男声，两人合作装扮成入室匪徒，直接暴力扣押那些家伙，让他们误以为有杀手在追杀他们，需要的话暴揍一顿也行，但不能出人命，最重要的是动作要快准狠，绝不能发出声响骚扰周边邻居，乃至引来保安和物业。

这种事对小家伙和飒露乌来说就是个开胃菜，他麻溜地就答应了。李侘本想联系赛文再获取一些技术装备，可那样要耗费太多时间，他只能将就着使用自己身边现有的东西。

大约两个小时后，在小家伙的协助下，李侘终于潜入了澜林别墅区的一栋房子里。从方位上看，这栋房子离杜姐的那个会所很远，不好判断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

夜幕早已降临。在黑暗中，李侘检查了一遍，确认屋子里没有监听监控设施，确定周边就近没有吸血鬼鬼人和方师后，才来到地下室的一间无窗的房间，被打晕的那三个人就在这里。冬日的夜晚在没有开暖气的屋子里，这里相对还比较暖和。

李侘打开头上戴着的强光灯，看到三人被整齐地码放在地上，都被脱了棉服只剩保暖内衣，他们之前打包的随身物品，也在一旁放着。李侘忍不住大大表扬了小家伙和飒露乌，他们俩快乐极了，都说这样的游戏很好玩，而且他们预测李侘接下来还会审讯，很带劲地主动要求协助他。

李侘同意了，他感觉疲惫，不想跟这些家伙周旋太久，正好可以借助小家伙和飒露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