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堪的回忆

叮当比李侘想得更坚强一点，她在发了半个小时的呆后站了起来，随即一头栽倒晕了过去。这个结果并不令李侘很意外。

等她醒来时，李侘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叮当只觉得一切好像很梦幻，自己在短短时间内经历的所有遭遇和变故，以及这个她从不敢幻想的美男子竟然忽然从天而降，痛苦和惊喜拉扯着她，让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而李侘刚才所告诉她的一切，让叮当脑袋发胀到要爆炸。之前，酒吧的厨师海哥忽然生病，老板让叮当照顾他一段时间，叮当欣然答应，海哥是残疾人，叮当非常愿意帮助他。

可渐渐地叮当觉得有些事不对劲，因为海哥并不像有重病的样子，却迟迟地不愿从她家离开，于是叮当向老板申请让他俩重返工作岗位，老板却要求她再坚持一段时间，叮当无奈只能答应。

可最终等来的是贺叔，他说酒吧需要停业整顿，正好大家都可以休息一阵。其实贺叔的到来让叮当很高兴，和海哥单独住在一起已经让她感觉很不舒服，然而情形很快就脱离了轨道。

有一天吃完晚饭后，叮当觉得疲乏无力，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了。在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躺了下来，并用手搂住她的腰。叮当吓出一身冷汗，回头一看，竟是贺叔！

叮当震惊地连话都不会说了，却听到贺叔在她耳边厉声低语：“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但你必须配合我，装作我们在发生关系，听清楚了吗？”

吓傻了的叮当只得答应，因为她那时浑身绵软毫无反抗之力。她的身体在被子里僵直着，任凭贺叔摆布，好一通折腾后，贺叔才停手。她虽然还没有性经验，虽然她和贺叔都赤身裸体，可叮当知道贺叔确实是在做戏，他们并没有真的发生关系。

叮当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贺叔躺在身边时，叮当终于开始低声哭泣，她不敢靠近他，可又想问问他这是为什么。

贺叔好像了解她的心思，忽然转身把她抱住，咬着耳朵狠狠地说：“叮当，不许哭，记住，什么都不要问，对谁都不要问，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情人关系了，在任何人面前你都要承认这一点，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保证你什么事都不会有……明白吗？”

叮当忍着眼泪咬住嘴唇点了点头。那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她和贺叔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睡在了一起，而自此她的行动自由被限制住，她出不了门，手机也被贺叔拿走了，海哥没有废话也没什么大变化，只是看她的眼神总有那么点怪。

这种状况持续了几天，戏每天都要做，可也只是做戏而已，贺叔从没侵犯她，叮当慢慢地安定下来，可心里的不安却日渐增强，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有一天贺叔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不在家，意外就在那天发生。一向痴憨的海哥突然兽性大发，叮当根本抵挡不了，像只羔羊般被他强暴了。等贺叔回来时，面对凌乱的场面，看到滴落在床单上的处女之血，他竟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叮当忘不了贺叔那时脸上的神情，只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本以为贺叔会做点什么，他武功那么好，至少可以暴揍海哥一顿，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默默地脱下外套，走到外间去了。叮当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过外套搜索起来，果然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情急之下，叮当想到的竟然是李相，可是电话接通才说了几句话，手机就被冲进来的海哥夺走了，她则被海哥一巴掌打晕。

等她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另一个房子里了，自此叮当彻底失去与外界的联络，更悲惨的是她也失去了贺叔的保护，海哥每天都会侵犯她。

她向贺叔求救，她分明看到贺叔眼里噙着泪水被他迅速擦掉，可他却什么也没做。就在她越来越绝望的时候，却没想到警察来解救了她。

从警察的口中，叮当才知道她陷入了一个黑暗组织手里，她能侥幸逃脱已是万幸，这还多亏了贺叔，由于那个组织太过恐怖，她从此必须换个地方躲藏生活，以免被那个组织杀死。

叮当根本无法想象那个组织有多可怕，可是一想起海哥她就瑟瑟发抖，海哥所代表的恐怖足以让叮当立刻同意了警察的安排，只要能远离海哥，让她做什么都行。

至于贺叔，叮当有点感觉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他，但总得来说比起海哥，贺叔不知好了多少倍，等听到贺叔死亡的消息时，她还为他感到难过。

然而李侘所言颠覆了一切，贺叔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这让叮当三观尽碎，一个父亲怎么能那么对待女儿？可对于叮当来说，与其说是痛恨不如说是麻木，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李侘是个很好的讲述者，他好像很了解人的心理，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不说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尽管叮当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难受，却陆陆续续地听完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她也大致明白了李侘想要表达的主旨。

从昏厥中醒来后，叮当觉得头脑似乎比刚才清醒了一些，当她微微张开嘴想要说话的时候，李侘却抢先发话了。

“叮当，你是个非常坚强的女生，在面对难以接受的真相时，你的反应比我预想的棒多了！可是你必须明白，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需要你做出决定，是勇敢改变开启新人生，还是什么都不做等着被追杀……你可以选择。”

叮当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问道：“我那个父亲，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愿意这样地帮我？”

李侘沉默了很久才说：“如果他什么有好处，那全都是留给你的。我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我看到他没有抛弃作为父亲的责任……你年纪还小，现在的你眼里看到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再过一些年你也许会明白……”

随着一股巨浪般的悲伤在心里涌起，李侘说不下去了，他心想自己没必要对这个女孩吐露心声。

“你是不是想说，我那个父亲，是个好人？”

李侘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冷漠地说：“他是不是好人我评判不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当自己遇到了一个坏人，而现在坏人已经死了……这种事，只要你自己高兴，随你怎么想都行。”

李侘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叮当连忙喊住他：“你要去哪里？”

李侘没有回头，只说了句：“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很快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叮当已经坐了起来，她看到李侘时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神情，随后又不安地问：“外面……怎么样？”

李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在椅子上坐下，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叮当，我并不了解你那个父亲，我也不了解你，我做事只凭本心，但我从不强人所难，你再安静地考虑一下吧，过一个小时我再回来。”

“你……你要离开这里吗？”

“是的，不过不会很久，如果你愿意迎接新生活，还有一些准备需要完成。这里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李侘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个笑容是那么美，看到他要走时，叮当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李先生，我想好了，我愿意迎接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