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儿的不幸

窦大鲲决定见一见李侘的那位朋友晏霖，深入了解一下何真究竟牵涉进了什么样的案件。

回到家安顿好儿子并确认妻子已经入睡后，窦大鲲在书房拨打了李侘的电话，然而被告知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一种隐隐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他开始担心李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通缉令虽然是被撤销了，可会不会还有鬼人仍然在继续追杀他？

只是担心无用，此时窦大鲲无能为力，他没有晏霖的联系方式，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联络李侘。

等他在床上躺下后，还是久久不能入睡，有一个问题一直在折磨着他的神经。何真如果真的死了，他是被谁害死的？会是李侘和他的朋友吗？如果真的调查下去，万一查出一些出人意料的结果，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查还是不查，窦大鲲举棋不定，最终他决定交给天意。他已经联系了李侘，如果收不到对方的回复，那此事就到此为止。

想到这里，他终于合上疲惫的眼皮，必须睡觉了，明天还有明天的战斗。

与此同时，窦阵在酒店房间里也是辗转难眠。他此行的终点是地京，目的是去参加那场社交盛宴。他不是热门的政界人物，出席这类活动是毫无妨碍的，可由于他的身份有些不冷不热，跟商界的瓜葛没有很深，拿不到直接呈递给他的邀请函，他是经过一番活动后才得到的入场券。

窦阵对这种活动向来很有兴趣，除了结交权贵交换信息，更是饱览美色饱餐美食的好机会，顺便还可以为女儿物色一下是否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何乐而不为！

一想到女儿他就心痛不已，这已经成了窦阵的心病，自己好歹算得上一号人物，却不能让女儿生活幸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让女儿生活幸福的基础是婚姻，窦阵夫妇物色女婿人选已经很多年了，无奈没有成功过。他们最初的目标自然是鬼人配鬼人，想为女儿选一门最门当户对的亲事，可惜当初的最佳人选窦小鹏竟然是个同性恋，而且还受到了鬼人世界的驱逐，这对女儿的打击很大，可能是觉得自己受到了轻侮，她不再对婚配之事表现出积极的意愿。

女儿消沉，作为父母不能怠工，他们先后找到两位还算适龄的鬼人男性，可惜撮合失败，见面后女儿没有表示出兴趣，对方也不甚满意。

窦阵夫妇商量后决定放宽标准，不是鬼人也没有关系，只要女儿喜欢就好，可即便如此也没传来好消息，女儿一个都没看上。

直到前年，女儿忽然和一个师弟好上了，窦阵却不明白女儿看上了他的什么东西，因为那个男生无论在家世、长相还是成绩方面都很一般，不过既然女儿喜欢，夫妇俩便没反对，只是告诫女儿，先交往一段时间，在正式确立关系前不要失身。

可惜父母的这种操心被无数次证明是无用的，两人迅速热恋并发生了关系，窦阵不会怪罪自己的女儿，只在心里痛恨男方，可是生米已成熟饭，在女儿的坚持下，两人结了婚。

没想到婚后第二年两口子就闹离婚，是男方提出的，这让窦阵更加暴怒，威胁他如果离婚就让他毕不了业，然而男方铁了心，回击说如果窦阵胆敢公报私仇，他就要揭露他女儿的丑行。

被弄懵的窦阵夫妇找女儿私下了解情况，女儿哭着说对方已经厌弃了自己的身体，还把他们的私密生活录了像。震怒已极的窦阵杀心顿起，但表面上反而显得更为冷静，他要让那个渣男付出代价，但绝不能牵累到自己的事业和家人。

窦阵夫妇同意了离婚，条件是男方要交出录像，不料男方说他们全家都疯了，哪有录像那种东西，窦阵自然不相信他，这事就陷入了僵局。

这是窦阵此次去地京的另一个目的，他要寻找外援。

之所以来南云，窦阵没有明确目标，只是鬼使神差地想看看窦小鹏家人的境况，不知不觉中，这门亲戚让窦阵产生了羡慕嫉妒恨，他们过得越好，窦阵心里就越痛。

他去了窦大鲲家，本来还想去窦静家的，可他实在受不了了，看到何娴的孕肚已经让他内心几近抓狂。

窦阵窝在酒店的沙发里，已经快喝完了一瓶酒，窦小鹏的名字怎么也无法挥去，他暗暗决定要让这个混蛋也付出代价。

要说外援，窦阵首先想到的是刘渭水，他受自己的恩惠多年，是该回报自己了。不过窦阵对他是有顾虑的，像他那样出身的人不排除没什么底线，所以在使用时须要十分小心。

好在除了刘渭水，窦阵还有其它的外援储备。他在离开家时已经跟妻子打过招呼，这次去地京会多待一段时间。

窦阵的妻子叫储袖，是有一半华国血统的混血儿，在华国留学时和窦阵相识相爱，像他们这样的恋爱结婚，在鬼人的世界里实属难得。因为有感情基础，结婚后虽然一直不能怀孕，两人也没有心生嫌隙。

窦阵是搞生命科学研究的，辅助生殖技术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在他的联系和安排下，夫妇俩去了好几家国际一流的医院，可惜多次尝试都没有成功。

鬼人的授孕成功率低是普遍情况，其实即使两人生不出孩子也没什么，不会受到族人鄙视，不过窦阵毕竟是有社会地位的人，又属于窦氏家族大宗一脉，他希望自己能有个孩子，这样会在无形中提高他的声望。

出于对正常生育的期冀，在窦阵的提议下，夫妇俩商议后同意尝试婚外性行为。窦阵想过，实在万般手段都不行的话，再走克隆那条路。

这种奇葩的生活持续了两年，夫妇俩彼此并不隐瞒各自的性伴侣是谁，他们不想赤裸裸地玩四人游戏，却会交流细节。窦阵如此大胆和包容，是因为他对妻子有很大的把握，就算妻子的情人能让她愉悦，她不会选择因为这种原因而离开他。事实亦是如此，他俩的婚姻关系十分稳固。

窦阵自己也有情人，婚外情这种事的确能带来新鲜感和刺激性，不过跟情人亲热丝毫不影响他跟妻子亲热，他一直都很认真而热忱地履行丈夫的职责。

做出这样的牺牲，他最希望看到的是妻子能怀孕，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毕竟如果是他让情人怀孕的话，未来孩子的归属总归比较棘手，为此他经常默默地向上苍祈祷。

祈祷和努力果然结出了果实，储袖终于怀孕了。

窦阵不介意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在孩子出生后，他还是悄悄做了亲子鉴定，让他喜出望外的是这竟然是他的骨肉！窦阵高兴得紧紧拥抱住妻女，眼泪流得稀里哗啦，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此后窦阵和储袖的感情更好了，他们都觉得彼此已经融为一体，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们分离。

有了自己的孩子要养育，两人停止了所有婚外情，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家庭中，直到女儿的病几乎将两人击垮。

经此一事夫妇俩都苍老了许多，他们好像有感觉，知道自己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只能把种族延续的期望寄托到女儿身上，即使她变成了残疾人，他们也一如既往地宠爱她。

窦阵曾经问过储袖要不要克隆一个女儿，储袖拒绝了，她不希望因为一个可能十分健康的克隆女儿的出现，而让真实的女儿受到丝毫委屈。窦阵尊重妻子的选择。

只是女儿窦怡的性格，伴随着她坎坷的命运，也在发生着起起伏伏的变化，成年后她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窦阵和储袖虽然各种开导和沟通，可都不太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她到底想不想结婚？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到底对未来有什么打算？窦怡从来不说，她只是认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