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生无常

那顿饭花了卡尔一大笔钱，可花了钱却没有买来好心情，因为席间有好几个男同事凑近他猥琐地询问和处女上床的感受，这让卡尔感觉像吃了一只苍蝇。

回家后卡尔质问女友她是不是到处宣扬过自己的处女身份，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吵架，可吵过之后卡尔很后悔，这事算不上很严重，毕竟同事之间如果真想打听的话，很容易知道。

他向女友道歉，两人和好了。可自那以后，卡尔总觉得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他找了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问了问，可他们都只说是羡慕而已，卡尔虽然存疑但也没办法。

有一次他被安排出了个长差，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女友也被安排出差了，又过了一周两人才团聚。久别胜新婚，卡尔想和她做爱却被拒绝，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女友解释是出差太累，卡尔没有勉强。

没想到第二天毫无征兆地她又被安排了出差，并且立刻出发。卡尔忍不住去问上级，却被狠狠数落。他心中不安，本来正常的工作需求无可厚非，可是女友的出差频率忽然如此密集，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

卡尔每天都跟她联系，所幸女友总能及时回复，到了晚上还会视频通话，这让卡尔总算放下了担忧。

终于等到她回来后，卡尔忐忑地试探了一下，这次女友不但没有拒绝而且反应热烈，两人干柴烈火折腾到午夜才相拥睡去。

卡尔紧紧地抱着她，心里有了一种说不清是爱情还是责任的感觉，因为女友虽然对卡尔向来顺从，可她在亲密关系中还是比较保守，可这次她完全地放开了，像是把自己彻底地托付给了卡尔。

之后不久女友也被加薪，她抱着卡尔又哭又笑，卡尔也很开心，带着她去高级餐厅庆祝，喝完一瓶葡萄酒后，女友第一次问卡尔有没有想过结婚，卡尔考虑了一下说还没有。

卡尔不确定她是认真地还是开玩笑，她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卡尔想买一只戒指预备着，可看看自己的钱包，心想欠前妻的债务快要还清了，到那时再买不迟。

女友的工作开始越来越忙，甚至超过了卡尔，而且仅过了两个多月，她也得到了晋升，得知消息的卡尔在外出差不能为她庆祝，当给她打电话时才知道同事们在为她办酒会，卡尔有点落寞但还是为她高兴。

他们仍然住在一起，彼此间仍有爱意和激情，直到卡尔听到风言风语，说女友是靠身体上位的。

卡尔心情复杂，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向女友询问此事，他原以为两人会再大吵一架，万没想到女友竟平静地承认了。

他们没有迈入同居的第三年，和平地分了手，但分手后还藕断丝连。因为这件事，卡尔想过离职，可为了一鼓作气赚到钱彻底还清前妻的债务，他选择留下来再干一段时间。

然而灾难不期而至，女友死了。就在卡尔为她难过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警察抓了起来，罪名是用枕头捂死了她。

卡尔百口莫辩，一切都丝丝入扣。女友死前，他们确实见过面做过爱，女友家里布满了他的痕迹，很多同事证明了他们的爱恨情仇，还说女友亲口说过是卡尔强暴并夺走了她的贞操，分手后卡尔还嫉妒地纠缠着她。

无辜的卡尔被判一级杀人罪成立，入狱十五年，他再次走进暗黑的世界。父母和老师孔勒都来了，可是无能为力。在无望的日子里，卡尔只跟老师保持着书信联系，孔勒的回信总是寥寥数语，只是有力地告诉卡尔要想成为强者，只有杀死心中的软弱，他期待着卡尔脱胎换骨。

老师的话让卡尔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卡尔一边不断地申诉自己的无辜，一边毅然投靠了监狱里的老大，为了生存放下所有尊严和怯弱，去做所有违心的事。

入狱第三年，转机出现。由于新证人提供了卡尔的不在场证明，他的罪名被洗刷，他被无罪释放。

出狱后的卡尔回到了久别的塞国。自从出去求学，他只回过一次家，故乡的很多人都已完全不认识他了。父母激动地紧紧拥抱他，妹妹和弟弟却带着胆怯远远地看着他。

不同于父母的亲情，从老师孔勒的眼中，卡尔看到了一种赏识。卡尔向他表达歉意，自己第二次让他失望了，他却说卡尔终于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大人了。

当孔勒问他下一步的打算时，卡尔说他要复仇，并不是因为对死去女友的爱，而只是为了自己。让卡尔惊讶的是，孔勒果断表示要帮助自己。

原来孔勒因为相信卡尔的无辜，早在鹰国雇佣了一位杰出的私家侦探，一直在暗中探查真凶，他把侦探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卡尔，让他自己去找他。

卡尔并没有见到侦探，只是和他通了电话，原以为希望不大的卡尔却被告知真凶已经找到，只是没料到对方提出了一个要求，即卡尔必须手刃仇人，否则不会告诉他真相。

卡尔只想了一个晚上就同意了。

真凶竟然就是他之前所供职的那家智库的老板。卡尔回忆了前尘往事，丝毫没有怀疑。女友那时突然的加薪升职和种种奇怪举止，都清晰地证明是老板霸占了她，又许以升职加薪，玩腻了又打算甩掉，让卡尔背锅。

对人性早已充满绝望的卡尔，只花了几天时间观察，就策划好了暗杀行动。也许是抱着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心态，他的行动简单至极，就是趁着老板某天在酒店吃饭去洗手间的间隙，在那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匕首刺进他的心脏，然后扬长而去。使用匕首的技能，卡尔在狱中时已经被迫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杀人后，卡尔并没有逃离鹰国，他静静地等待警察来抓他，他已经无所谓了。可他没有等来警察，却等来了老师孔勒。

他们默默无语地坐在逼仄的酒店房间里，无言对视了好久，卡尔从老师的神色中知道，他根本没有怪罪自己杀了人。

那天晚上他们相拥而眠，老师温柔地抚摸着卡尔身上的伤疤，那是前半生留给卡尔的所有遗产。卡尔向来感佩老师的坚定，彼时彼刻，他好像忽然明白了此生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是谁。

他留着泪紧紧抱着老师，求他不要放开自己。

自那以后，卡尔彻底地把孔勒视为自己的导师，愿意为他奉献一切。他们一起做了一趟旅行，卡尔感觉自己从没有如此地放松过，他告诉孔勒他可以重新开始了。

旅行回来后，卡尔终于受到了警察的问询，他神色自然地表达了自己的无辜，因为他和孔勒早就商量好了不在场证明，而因为缺乏直接证据，警察最终并没有过多地纠缠他。

在孔勒的建议下，卡尔开始攻读法律，他要考取法学博士。获得新生的卡尔完全没有觉得辛苦，反而乐此不疲，在此期间他在孔勒的引见下，终于见到了那位替他找到仇人的侦探。

卡尔很清楚那位侦探并非真正的正义之士，可他并不介意，得到孔勒的默许后两人一拍即合，开始成为搭档。卡尔就此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等终于获得法学博士学位后，卡尔秘密加入了四灵党，那年他39岁。

如今财富早已实现自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唾手可得，曾经为了财色地位而蝇营狗苟的日子已成为历史。

卡尔的父母因为一起车祸都已亡故，他的妹妹和弟弟投靠在了卡尔的羽翼下，卡尔暗暗发誓绝不让他们吃自己曾经吃过的苦，而要让他们走上让自己成功的这条路。

孔勒依然留在塞国执教，卡尔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看他。山水相隔时，只要想到他，卡尔脸上就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笑容。

而老师孔勒，对达布雷特家族特别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