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卡尔的往事

卡尔留着点情面，没有把那瓶极其昂贵的酒全部喝完，差不多的时间杜景西也来到了香格里拉，准备一起共进晚餐，因为卡尔在之前已经礼貌地表示想吃西餐了。

从酒吧转移到餐厅后，三个人坐在了一张位置最佳的桌子旁，从那里可以欣赏大都市的夜晚街景。

虽然杜景西对卡尔靡费他们的钱财相当不爽，不过卡尔对杜景西似乎比较欣赏，时不时就会说几句女人都喜欢的漂亮话，加上卡尔长得还不错，杜景西这才愿意出来陪他吃饭。

晚餐的氛围不错，因为卡尔的情绪比之前高了一些，一边用餐一边主动了解华国的文化风俗，杜景西耐心地介绍着，皮杜安静地听着。

中途皮杜接了个电话，耗时比较长，等他回来的时候，卡尔脸上带着一种不一样的笑意，皮杜觉得有点奇怪，杜景西咬了咬嘴唇，原来她的大嘴巴已经把认识李侘的事说了。

皮杜心里责怪老婆嘴碎，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先附和了，却没有主动提出要安排见面的想法。

老夫老妻毕竟还有点默契，杜景西看了看皮杜后大概心里有数了，也怪自己说话没把门，但事已至此她只得自圆其说。

“刚才聊起华国文化，我就说起曾经见到一位华文说得非常好的外国人，只可惜这个人总是联系不上，根本见不到面。”杜景西说着叹了口气。

皮杜觉得可乐，这个老婆有时精明得很有时真是傻得可以，皮杜愿意认为她的本心是为自己好，所谓关心则乱。

虽然老婆话多，皮杜依然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合适。

卡尔放下刀叉拿起葡萄酒杯，想喝未喝的时候说了一句：“那个人我听说过，可是见过他真容的人很少。”

皮杜这才接着他的话头说：“确实如此，所以不敢轻言。”

卡尔轻轻摇晃着酒杯，继续说：“你太太说他气质特别好。”

“呃……确实是……”

“我想见见他。”

“可万一他是……”

“是真是假都没关系。”

皮杜看了看卡尔，很快说道：“明白，不过近期以来确实联系不上。”

卡尔终于优雅地喝了一口酒，然后说了一句让人意外的话：“用上你的手段，不行的话还有巴甲。”

皮杜夫妇对视了一眼，这确实有点出乎意料，皮杜感觉事态有可能向着和料想中不一样的方向发展，只得先应承下来。

晚餐后皮杜本想还得继续带着卡尔去寻欢作乐，却被拒绝了，卡尔委婉地表示需要休息一下，皮杜正好就坡下驴。

回家的路上，皮杜没有责备杜景西，可杜景西自己忍不住，追着他问怎么办。

皮杜没有犹豫地说：“找呗。”

杜景西不说话了，丈夫的坚定让她也踏实下来。

“找找也好，我可是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了。”

皮杜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大大地扬了扬，他们夫妻都加入了四灵党，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大部分的事情并不彼此隐瞒，皮杜和李侘之间发生的私情，他已经告诉了杜景西，所以她刚才的话语里有满满的醋味。

杜景西既然甘愿加入组织，就必须做出贡献。她除了支持和配合好丈夫之外，当任务需要时也会冲锋陷阵包括出卖色相，所以他们俩对夫妻关系的态度都相当开放。这次卡尔来后，为了帮皮杜过关，其实杜景西做好了随时奉献的准备，只不过卡尔颇为绅士，没有回应她的暗示。

关于李侘，第一次见面后杜景西就明确告诉过皮杜有兴趣，皮杜明白这样露骨的表达代表着她建议玩三人游戏。

皮杜不仅不反对，而且对这种游戏很有兴致，只是上次见到李侘时，忍不住想自个儿先了解了解他，便没有考虑杜景西，为此皮杜还哄了她好久。

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杜景西又说道：“都说了可能是冒牌货，为什么他还那么有兴趣？”

“一是因为这个人神秘，让人好奇，二嘛……肯定是你吹嘘得太厉害了吧。”

杜景西不满地看了看他，本以为丈夫已经不会就这件事数落她了，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绕了回来，她破罐破摔地说：“我不管，这次找到他，必须带回来！”

皮杜脸上笑眯眯地，心想不知找不找得到。

回到酒店房间的卡尔，确实决定今晚不出去了。这几天皮杜夫妇把他的活动安排得满满地，卡尔照单全收，现在的确有点腻了也累了。

这是他第二次来华国，只不过上一次来的时候他还是个没钱的大学生，如今早已时过境迁，声色犬马都能享受到最好的，他心满意足，但他也知道需要劳逸结合，不能放纵过度，毕竟接下来巴甲一定会带他再玩一遍。

不过今晚他不想出去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意外获得了关于安迪˙达布雷特的信息，他万万没想到皮杜夫妇居然会认识这个人。

他洗完澡后，给自己调了一杯冰镇威士忌，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前的沙发长塌上，用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通话大约十分钟后才挂断。

他通话的对象是被他称为“老师”的前辈，前辈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引路人。卡尔望着窗外，陷入了回忆。

卡尔的父亲是塞国人，母亲是鹰国人，他出生成长于塞国，在鹰国接受了高等教育。他的家庭并不算很富裕，但父母对他的学习很重视也愿意投入，属于宁可自己勒紧裤带的那种，所以卡尔从小就很努力。

卡尔本来打算在塞国念完大学就结束学业，尽快工作赚钱减轻家庭负担，不过没想到大学期间结识的一位教授，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大学时的主攻专业是政治，这是他喜欢的专业，父母其实并不乐意，但也没有强迫他改变意志，因为觉得儿子将来如果能进入政界也可以接受。卡尔为此很感激父母的理解和开明，也暗下决心要继续努力学习。

大三的时候，学院里来了一位叫孔勒的客座教授，卡尔上了他的课之后十分仰慕，纠结了很久后终于鼓足勇气主动与他结交。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起初是热面孔贴冷屁股，卡尔很受挫，但他没有放弃，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态度诚恳还是他的学识尚可，渐渐地卡尔被孔勒接受了，两人真成了朋友。

不过孔勒很少打听卡尔的个人情况，他们聚首时主要讨论一些学术问题和时政热点，所以直到毕业前夕，孔勒才知道卡尔不打算继续深造的决定。

孔勒立刻提出了反对并且十分坚决，无论卡尔做出任何解释，他都不接受。孔勒毫不留情地骂他是既短视又贪利的小人，卡尔觉得他不近人情，可却又被他的坚定感染到。

征求父母的意见时，他们考虑一天后竟同意了，母亲只是提出希望他去鹰国深造，这让卡尔喜出望外。

他以破釜沉舟的决心突击学习，凭借扎实的学习积累，他没有辜负众望，考取了鹰国排名第二的国际关系学院，并且获得了奖学金。孔勒很高兴，鼓励他在专业之外尽量多涉猎其它学科，千万不要把太多时间花在考虑挣钱和享乐上。

卡尔马上答应了，默默憋着心里的苦和那股劲，只是他没想到，深造之路那么艰难。

孔勒为卡尔推荐了导师，卡尔欣然接受，他用对待孔勒的相同方法对待新导师，可是完全敲不开对方的心门，他自始至终对卡尔没有和善过，并且还多次判定他的论文不合格。

在郁闷而痛苦的日子里，卡尔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在认识的第三个月，姑娘就主动献上了身体，那是卡尔永远难忘的感受，他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这样，却完全无法抵抗那种诱惑。

这种甜蜜和快乐吸干了卡尔，不仅是他本就干瘪的钱包，还有他的精力和时间，他的学习陷入恶性循环，没过很久他被导师冷酷地劝退，说他这样的人不配在这里接受教育，简直是浪费资源。

卡尔不敢把自己的情况告知家人和老师，他索性决定放弃深造，偷偷在鹰国找份工作，只要能立住脚跟，就能做出一个交待。

他的决定得到了心爱姑娘的支持，他们秘密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