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再见扈琥

扈琥的电话在第二天上午挺早就打了过来，他的语气关切，得知李侘无恙后才安了心。看扈琥没说下去，李侘主动邀他一起午餐再续前缘，扈琥一口答应。

杨回如约前来，难得地被李侘邀请进了房间。

“你的房间这么寡淡？”

李侘指了椅子让他坐，奇怪地说：“那应该是怎样的？”

杨回赶紧摆手道歉：“是我说得不妥。”

李侘拿出三张符纸交给杨回，杨回一张一张仔细地看，除了一些奇怪的图形和符号，其实一点也看不懂。

“杨队长，这个你不用研究，分开尽量贴身放就行。”

“那直接粘在皮上？”

“那倒不用……不过你愿意也行。”

“要不要念个咒什么的？”

“不用。”

杨回看着李侘，又问道：“这东西效力有多久？”

“这个取决于我。”

杨回赶紧说：“那就延长一点呗，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地！”

李侘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杨队长，下次见面时，把这些符带来给我看看。”

“没问题！”顿了顿，杨回忽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能看出这符有没有发挥过作用？”

“杨队长真聪明，不过我现在水平也不高，还在练习。”

“这就对了，实践出真知，你顺便把李相也带上一起练。”

“你还是操心好自己吧。”

“那我今晚就来，怎么样？那些符纸有没有用过，今天最新鲜。”

“回头再联系吧。”

杨回指了指卫生间问：“我能借用一下吗？”

李侘推测他是想直接把符纸放好，就点点头。等他出来的时候，忽然问道：“李侘，想起一件事，还记得你上次送给我一罐蛋酒时说的话吗？”

李侘回忆了一下说：“记得。”

“我真的按你说的做了。酒没毒，全喝了，不过那酒不合我的胃口，指纹我也提取了，可是那上面没有指纹啊……那酒是谁给你的？”

“帝华酒吧的老板。”

“是他？自从酒吧出事后，他倒是一直很消停。”

李侘想了想问：“酒吧还被封着吗？”

“封是不封了，不过想重新开业还不行。李侘，你是有多怀疑他？”

“只是好奇，听你一说就更好奇了。”

“可不，还特意擦掉了指纹，真够细致地！可是，除了在他的店里死了一个人，另外还有组织卖淫嫖娼的嫌疑，他还真没其它问题。”

李侘好奇地问：“只是嫌疑？”

“对，酒吧和他家里能找到的所有资料都查了，除了正常营业流水，没有任何实证。”

李侘扬了扬嘴角，说：“杨队长，你该出发了。”

杨回笑着走了。李侘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心想最近有好些人还真是都蛰伏匿迹了，等忙过这阵，得把他们都揪出来。

扈琥来酒店接李侘时，开的还是昨晚的那辆车。

“我昨晚一直等你等了一个小时才离开，你怎么回来地？”

看扈琥这么直接，李侘也利索地回答：“谢谢你，不过幸亏你没等太久，不然你昨晚就睡不了了。”

扈琥笑了：“昨晚离开的时候，看到有一辆车往那边开去，我还以为是去接你的呢。”

李侘故意反问：“怎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那个地方一到晚上就没有人去。”

“这也能管得住？”

“说来也怪，就是这么神奇。”

李侘没再追问，也没搭理扈琥之前的问题，转而问道：“现在去哪里？”

“还去昨晚的老地方，可好？吃的喝的我都准备好了。”

李侘相当惊讶，他本以为一定是去别苑，没想到扈琥如此执着，或者难道别苑真出了什么事？而且扈琥的不追问也让李侘有些不解，自己昨晚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突然做出那样的疯狂举动，正常人一般都会很好奇的。

公园的白天和夜晚判若两地，停车场停着不少车，几乎停满了三分之二，不过散入公园里还好，不觉得拥挤。

扈琥沿着昨晚的那条路，带着李侘在公园里走着，司机拎着一只大盒子跟在后面。这个司机其实李侘早认出来了，就是七年前酒吧的那个酒保。

这个公园建设地很一般，说实在地李侘简直觉得根本谈不上建设，只不过是在林间开辟了游步道和观景台而已，但树木的确茂密，湖的面积也不小，很难想象这里以前只是个荒滩。

扈琥是熟门熟路，竟然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小木屋。

小木屋里有各种工具，司机利索地开始整理清扫房子外的一块小空地，很快地支起了户外桌椅，不知怎地李侘看着他就觉得好笑，只能忍住。

等一切搞定后，司机先看了看扈琥，然后又看了看李侘，之后就走开不见了。

扈琥亲自倒了白葡萄酒，在餐盘里夹了几种食物，放在李侘面前，说：“李先生，请别客气。”

李侘想起了窦静，她也曾经这样带自己到公园里野餐。

“谢谢扈先生，不客气，我们自便吧。”

“好，我是有点饿了，看到你没事，我得好好吃点东西。”

扈琥话里话外都透着关切，李侘心想过分热情必然暗藏妖孽，不然实在不符合他给别人留下的印象。

李侘慢慢吃了一块小蛋糕，喝了一些酒，等扈琥填饱肚子。

“李先生，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一定要带你来这里吧？”

“确实……能告诉我吗？”

扈琥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呼出一口气，才说：“每次来这里，我就会提醒自己，家仇不可忘。”

“家仇，是指那位去世的设计师亲戚吗？”

“是的，但还不只是他，还有一位，他们的死都跟刘渭水有关。”

李侘颇感惊讶，他不再发问，静等扈琥主动说出下文。

“其实我跟刘渭水的交情起初很不错，那时我们都年轻，都想要闯荡世界建功立业，虽然他没什么文化，可我完全没有看不起他，我觉得我们在精神上很契合。”

“那时我们都开了自己的公司，我做贸易他搞高利贷，有时我需要钱临时周转时，他会像朋友一样帮我，我非常信任他。可惜我那时做生意不在行，公司经营一直没有起色，所以后来在家人的要求下，我找了份安稳的工作，我的公司就暂停了。”

“可是刘渭水却一直鼓捣我东山再起，为此他一直变着花样给我拉生意，起初我很感激，觉得不能辜负好友的真心，就一边工作一边做他介绍来的生意。然后渐渐地我发现不对，虽然是赚到了一些钱，但我意识到自己成了他的白手套。”

说到这里，扈琥看着李侘问：“白手套，你明白吗？”

李侘明白，可他摇着头问：“白色的手套？”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洗钱工具，因为他的高利贷生意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合法的，可是通过我的贸易可以让他的钱合法化。他给我介绍的所有生意，其实都来自他那个圈子。虽然被利用，我也没有很在意，毕竟是朋友嘛，直到后来发生了悲剧。”

扈琥拿起杯子仰脖饮尽，李侘默默地给他斟上酒，他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我说的那个设计师是我的表弟，他在国外学成后想回国试试，所以家里人就帮着他找项目，刘渭水知道后不久，就推荐了这个公园的项目，表弟非常中意，于是我们就开始合力帮他争取拿下。”

“没想到一切意想不到地顺利，表弟在第一轮就中标了，那时他可太高兴了，我们都坚信这将成为他职业生涯的良好起步，那时谁能想到这竟将成为埋葬他的坟墓。”

扈琥的神情满是悲伤，李侘看得出那不是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