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假装昏迷

扈琥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侘，看了很久才说：“因为真的很想见你……本来以为我们此生不会再见了，万万没想到竟然在别苑重逢，从那以后我就认定我们之间必有天定的缘分……你觉得呢？”

李侘无奈地说：“我也觉得很巧，可我没什么看法……今天怎么不在别苑见面呢？”

“你很喜欢别苑吗？”

“食物美味。”

扈琥点点头，随后笑着说：“世界很大，也不能老在一个地方，你说呢？”

这话没毛病，可李侘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不自然，那笑容也像是挤出来地，难道别苑出什么事了？

“说得对！既然有缘，那么能不能请扈先生先直率地告诉我，七年前我在你的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扈琥和聂升对视了一眼，聂升扬了扬嘴角，扈琥却发出了欢快的笑声，他平和地看着李侘说：“你那时连喝了几杯烈酒，结果不胜酒力。”

“然后你就把我扔在了街边？”

李侘当然是故意给他挖坑才这么说的，那时是李相把他救了出来，可李侘决定装傻到底，看扈琥还能怎么胡扯。

扈琥果然有点尴尬，他做了个揖，先道歉然后说：“那时你坚持要自己回去，我就没有坚持，可实在没想到……放心，这种事今后绝不会再发生了！”

虽然是谎话连篇，李侘心里更踏实了，扈琥此时没有杀气，这个房子里也没有含有法术的符纸和符咒，李侘可以肯定，扈琥和聂升无法辨别自己的身份，不过在现阶段，李侘不打算穷追猛打，于是他缓和了语气。

“没想到我那么弱……不过我有印象，那次喝到的酒很好喝。”

“那是！”聂升脱口而出，不过被扈琥瞪了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次还能去那里坐坐吗？”

“那里已经关门了，我这个人不善经营。”

李侘不想发表评论。

“李先生，很有意思，我发现我们有几位共同的朋友。”

李侘故意好奇地问：“是吗？除了皮杜，还有谁？”

“我能先问问，你和皮杜是什么程度的朋友吗？”

李侘不假思索地回答：“普通朋友。”

扈琥颇显惊讶：“只是普通朋友吗？可是皮杜却把你视为……非同寻常的朋友呢。”扈琥本想说得更露骨些，不过还是克制住了。

没想到李侘干巴巴地笑了笑，之后说了一句冰冷却爆炸性的话：“因为那天他让我喝醉后把我睡了。”

扈琥和聂升都张目结舌。尤其是聂升，他真像是被冷冻住了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李侘，他那时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要不要告诉聂敦？

扈琥和聂升不同，因为他对皮杜的为人很了解，皮杜做什么都不会让他惊讶，让他震惊的只在于李侘在陌生人面前竟如此率直和无所顾忌，这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因为他有点搞不懂李侘到底想表达什么。

时间好像凝固了很久，扈琥才发出了一声咳嗽和一声叹息后，庄重地说：“我真的没有想到，实在太意外了！李先生，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李侘微微低着头，轻声问道：“你能帮什么忙？”

“别的不敢说，我可以为你提供保护！”

“怎么保护？”

“你不喜欢的对象，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免受骚扰。”

李侘抬眼看着扈琥，眼波明亮眼神克制，然后皱着眉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扈琥坐直身体，郑重地说：“真的，千真万确！”

李侘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紧接着问：“你敢为我对抗皮杜？”

“为什么不敢？不过我申明一点，我有我的方法，保护你的同时，我不会和他闹翻。”

李侘愣了愣，随后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说：“那好，我记下了。无论如何，我敬你一杯。”

聂升已经回过神来，看两人碰杯喝完了酒，他也把自己杯子里的剩酒饮尽，主动站起来去吧台端来了酒水和小食，并为大家热情服务，一边说：“这里的点心味道也不错的，尝尝。”

李侘盛情难却，就尝了一块像是炸春卷的东西，凭心而论，味道不错，不过跟别苑比略逊一筹。

扈琥和聂升也在吃东西，李侘趁机问道：“扈先生，你和皮杜有业务往来吗？”

扈琥咀嚼着食物，直到咽下去后才说：“我们就是酒肉朋友，说实话，皮杜是个挺神秘的人。”

看李侘没反应，扈琥又说：“我没想到你那么直率，我很欣赏！李先生，我真的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

李侘略带好奇地看着扈琥，眨了几下眼睛，好一会儿才问：“现在朋友之间都讲求价值互补，我们有吗？”

“当然，三人行必有我师嘛，肯定有啊！”

李侘低头想了想说：“要按你这么说，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成朋友。”

扈琥笑着说：“你说得没错啊。”

“不是要驳你的面子，只不过这种事，最后吃亏的都是我，我已经怕了。”

扈琥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没等他继续说话，李侘主动问道：“你刚才说跟我有几位共同的朋友，还有谁？”

这话让扈琥有点莫名地激动，他拿起杯子说：“大家先一起干一杯！”

放下杯子后，扈琥利索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刘渭水”。

聂升来之前对扈琥的目的是不知道地，此前两人提到的皮杜，聂升并不认识，但此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他忍不住偷瞟了一眼李侘。

李侘面无表情，但很快就看向扈琥困惑地问：“你认识他？”

扈琥点点头：“我就直接回答你接下来的另一个疑问吧，我和刘渭水都是别苑的资深老客，都跟老板娘相熟，我就是从她那里听说的，她说见到了一个绝世美颜的人，竟然就是你。”

李侘认为这是半真半假的话，但他不会戳破，只是顺势问道：“可是我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你呢？”

“这当然是有缘故的，不过我想请你先告诉我，你和他怎么认识地？”

这难不倒李侘。其实他和刘渭水相遇的事，警方有案底，真能查的都可以查出来，加上有玉心为扈琥提供情报，没必要撒谎，但至于细节说多少，控制权就在李侘手里。

果然，扈琥听完大致原委后，对故事本身没有质疑，只追问了李侘和刘渭水那晚到底是否发生过关系？聂升的眼睛又一次瞪出天际。

李侘明白，只有这一点，因为他和刘渭水都守口如瓶，无论警方还是玉心都不知道真相，面对扈琥的逼问，李侘只能赌一把。

“当然没有。”

这样回答，会让自己作伪证成为一个把柄被扈琥抓住，但李侘对此并不怕，因为刘渭水那次确实没有杀人，李侘赌的是，他不希望立刻激化扈琥和刘渭水之间的矛盾，毕竟吸血鬼如果真的发狠要杀一个像刘渭水那样的纯普人，并不难。对此，李侘并无十足的把握，全凭本能直觉。

扈琥露出很奇怪的神情，他不知道是否该相信李侘的话。

在那一刹那，李侘感受到扈琥发起了幻术，他决定将计就计，很快装出了和七年前一样昏迷的样子，软软地趴倒在了桌子上。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现在身边有了小家伙。高等级鬼人对吸血鬼的幻术本身就有一定的抵御能力，这虽然并不意味着能完全不受影响，可叠加了方师的助力后，小家伙就不会再受蛊惑，真要遇到危机时刻，他定会出手。

只听聂升颤抖着问扈琥：“大哥，现在怎么办？”

“别想歪了，我就是问个明白而已。”

像是被催眠般，李侘一边装昏迷一边准确地回答了扈琥的问题，和之前的版本毫无二致，并明确表示自己和刘渭水没有发生关系。

“大哥，看来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扈琥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认识李相吗？”

李侘心想你终于问到这里了，他当然如实地承认认识，并说七年前正是他在街上帮助了自己。

“你知道他是方师吗？”

李侘反问他什么是方师，表示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料扈琥随后问道：“那么你对扈琥怎么看？”

李侘使劲憋着笑，含含糊糊地：“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