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扈琥疏解聂升

聂升在被刺后，虽然是保住了性命，状态一直不太好，他开始对人生充满迷茫。案件轻松告破，聂升却很久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就因为开除了一个下属，对方就要杀死自己，如果人人都这样，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美好值得去奋斗？

以前喜欢纸醉金迷的生活，为此他愿意不辞辛劳不择手段地赚钱，可如果连命都没了，什么都毫无意义。

受伤后，他的母亲和妹妹赶来看望和照顾她，他很难得地和家人相处了一段时光。他原来挺嫌弃家人，觉得唠叨又聒噪，觉得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自己，这次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也可以接受。

出院后，在聂敦的召集下，扈琥在西菻苑请聂家人吃了一顿饭。因为都是同类，彼此说话没什么顾忌，聂升的母亲哭了，说自己唯一死不瞑目的事就是聂升的婚事，不仅因为他是家里老大，也因为没有家庭和后代，聂升会被族群瞧不起，将来的日子得有多难过，恳求扈琥关照。

这要放在过去，聂升肯定会很烦她，甚至可能拂袖而去，不过时过境迁，他只是默默听着，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母亲和妹妹走后，聂敦过来陪他，因为聂敦也发现了他的变化。

喝着聂敦泡的醇香咖啡，聂升无力地说：“哥，这辈子是不是就算没奔头了？”

聂敦坐在他的身边，鼓励说：“怎么会这么想呢？”

“自己在这世上什么也留不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丢了命，有什么奔头？”

“哪有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就那一个犯傻的家伙，等从牢里出来，这心思肯定早没了！”

“谁保得准没有其他人？什么时候得罪地都不知道。”

“要这么说，每个人都一样，谁一辈子不得得罪几个人，那干脆大家都别过日子得了。”

“哥，你没经历过，不懂我的感受。”

聂敦默然，好久才说：“阿升，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聂升苦笑：“我们是好兄弟，因为我们臭味相投，如果我不想再过以前的那种生活，我们还会是好兄弟吗？”

聂敦笑了：“当然还是好兄弟，你瞎想什么呢！”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是不是想结婚了？”

聂升转头看着他，忍不住噗嗤地笑了起来。

“果然是好兄弟，懂我。”

“切，想结婚又不是坏事，你何至于那么愁眉苦脸！而且，我至于为这事就跟你闹翻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聂升盯着聂敦看，笑着问：“你的心态怎么这么好？”

聂敦不能告诉聂升自己和李侘之间已经更进一步的事，事实上自那以后聂敦自己也已不想再过从前那样的生活，他只想一心一意地和李侘一直好下去。

一想起李侘，聂敦就忍不住开心，他只得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故作深沉地说：“阿升，虽然我的确没有经历过你的遭遇，但我知道我理解你，我们能成兄弟，不只是因为臭味相投，更因为我们三观相符。”

聂升轻声叹息，良久才说：“可惜，悔之晚矣，现在就算真想结婚也啥有意义了，我们俩注定此生无子了。”

聂敦明白了聂升的伤心处，但这种事只能跟老天抱怨，他只能跟着一起叹气。

这正是聂升内心不满和愤懑的来源，如果无子的结果是由于滥用幻术所导致，那可恨扈琥当初拉着他和聂敦参加那个神秘组织时，为什么不提前把这样的后果说明白？

所以当扈琥做出关切的样子时，聂升再也忍不住，对扈琥发出了质问。

扈琥不解地反问：“我瞒着你们什么了？”

聂升鼓足勇气说：“我现在想结婚了却生不出孩子，不能生育是因为滥用幻术的原因吧？”

扈琥瞬间暴怒：“无稽之谈！”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极速踱步，一边走一边说：“我身为长老，怎么会拿族群的未来开玩笑？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第一个以死谢罪！”

聂升第一次见扈琥这样，不敢再多说什么。

等终于平静下来后，扈琥才语重心长地说：“这种传闻我当然知道，可这是阴谋！吸血鬼一族天赋超能，就是有居心叵测的人，为了抑制我们的发展，才捏造了这种谣言，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沦于平庸。”

这种说法聂升没想过，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阿升，你是从哪里听说地？”

面对扈琥的逼视，聂升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

“是你妈妈说的？”

聂升摇摇头，他的父母顶多只说过要遵纪守法别干坏事。

“那是谁说的？你不要撒谎，如实说。”

聂升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努力挤出点唾液润了润口腔，才结结巴巴地说：“是阿敦说的……不过，阿敦是听他爷爷说的，他爷爷早死了，死前说的……”

扈琥收起怒容，靠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聂升斜眼瞟瞟，深深后悔自己多话，他不知道扈琥接下去会说什么做什么，甚至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聂敦呢？

不过过了一会儿扈琥睁开眼睛时，已恢复了正常，没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阿升，既然有意愿结婚，那就要行动起来，有没有喜欢的对象？”

聂升张着嘴，本能地摇了摇头。

扈琥笑了，和蔼地问：“之前和你一起备孕的那位，你不喜欢？”

聂升尴尬地说：“还行，只不过……”

“只不过还没到想结婚的地步，那也没关系，这件事我记着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个如意的。”

“别，老大，你那么忙，不用为我操心，我也就是那么一想而已，不是非要结婚。”

“你小子别想糊弄我，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况且你妈妈也拜托我了，这事我肯定得管。”

聂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只好暂时默认。

“阿敦最近怎么样？”

“他还是老样子，不过之前多亏他照顾我，真是好兄弟。”

“他在忙什么呢？”

“忙着写什么东西吧。”

“写小说？”

“应该是吧。”

扈琥呵呵大笑：“你老实说，他有没有看上谁？”

聂升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李侘的影子，那是之前聂敦最心心念念的人，只是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聂升讪讪笑了笑：“他呀，没呢……”

扈琥像长者般地笑了笑，忽然问道：“阿升，还记得七年前闯进酒吧的那个外国人吗？”

聂升吓了一跳，刚想到李侘扈琥就提到了他，难不成扈琥能读心？他只得装作略作思考后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个长得很漂亮的。”

“对，我最近又见到他了。”

聂升惊讶地问怎么回事，扈琥便把之前偶遇的情形概述了一下。

聂升听得津津有味，同时也在心里感慨，看来聂敦还是没有放弃李侘。

“老大，真有这么巧的事？”

扈琥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喝着一边说：“我也在想呢，很好奇，所以我还要见见他。”

“老大，你有什么打算？”

扈琥反问他：“你对他印象如何？”

聂升跟聂敦约定过在扈琥面前不提李侘，在内心挣扎了一下后他说：“呃……谈不上什么印象，不了解。”

扈琥盯着他追问：“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像我们族群中的一员？”

聂升对这个问题并不陌生，他不知道扈琥的问题里有没有坑，只得含糊地说：“这……我哪知道……”

扈琥盯着手里晶莹的酒杯出神，聂升小心翼翼地问：“老大，你不会是……”

扈琥瞪了他一眼，聂升就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扈琥笑着问：“你还想见他吗？”

聂升震惊地看着扈琥，磕巴着说：“想……想啊……”

“为什么？”

“没，没为什么……就是长得挺好看嘛……”

扈琥大笑：“就你这，还算改邪归正了？”

聂升只能陪着干笑，他之所以那么说，最主要是想帮聂敦及时掌握关于李侘的信息，另一方面自己也确实对他还有点兴趣。

笑过之后，扈琥豪爽地说：“行，那明晚，你收拾收拾，等我消息。”

聂升连连点头，心想这要让聂敦知道了，必定是爆炸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