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退休的思考

赛文不再调制鸡尾酒，而是直接拿来了一瓶威士忌，给两人续上了一小杯。

“米国向来是难啃的骨头，不过正在按你的规划慢慢发展，罗宾那小子越来越配合了，只是胃口也越来越大，要不是你早预测过这种情况，我他妈就要出手教训他了。”

“别急，你一定有机会教训他，只是千万别让他跑了。”

赛文点点头。

“安迪，有一点我比较担心，塔克家族可不笨，应该很快会察觉出有内鬼。”

“一个家族存续了那么久，已经接近强弩之末，我花了那么久观察他们的子弟，多是酒囊饭袋不足为虑，需要关注的只有三个。”

“三个？那就直接干掉，干脆利落。”

“当然要干掉，不过为了最佳效果，不能由我们动手。”

“我知道你已经悄悄经营很久了，你是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李侘苦笑说：“世上没有胜券在握的事。”

“安迪，你只让我配合舆论的步调做些幕后的事，我知道你有很多事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地，可是一拳难敌四手。”

“你不是一直在帮我嘛……如果没有你们，那么多事哪有那么顺利。”

赛文看着他，良久才说：“你放心，一直都是按你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我们的人都没有直接参与……有一件事确实要跟你商量。”

李侘看向他。

“那个姓吴的家伙的爹妈，他妈地就是财迷，根本不想为儿子伸张正义，敲了阿拉贡一大笔就撤了，乖乖，一个亿呢。”赛文吹了个口哨后继续说：“按计划，媒体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得让那对财迷夫妻吃点苦头了，不过他们挺贼地，已经逃离洛基回辛加坡了。”

李侘明白赛文的意思，吴瀚玟的父母如果不打算返回米国，那么打击他们的效果会打折扣，因为打击他们只是手段，最终还是要把祸水导向阿拉贡，如果他们人都不在米国，自然起不到直接作用，得多拐好多弯。

李侘想了想问：“他们在洛基的房子卖了吗？”

“应该还没有。”

“既然逃了就逃彻底，想办法让他们把房子也卖了，至于原计划稍作调整，不要他们的命只要他们的财，他们人不在洛基更好。”

赛文笑了：“对财迷来说，没钱比没命还难受，不过你确定他们在失了财后，一定会报复阿拉贡吗？他们看起来可不是有胆的人。”

“到时再给他们找些伙伴。”

“你是说被阿拉贡害死的其他受害人？”

李侘点点头。

“那可太多了，罗宾那里应该有很多……不过如果受害者来头太小，很难掀起大浪。”

“那也未必，赤脚的才不怕穿鞋的，不过想找个来头大的，总应该有的吧。”

赛文看着李侘问：“你心里是不是有人选了？”

李侘苦笑说：“哪有那么神！你可以让手下多盯着点，看看出入阿拉贡的有没有熟人。”顿了顿他又说道：“想起来，上次在那里见到了巴尼泰家的老大。”

“你是说哈斯˙巴尼泰？”

“对，林佩的大哥。”

赛文若有所思，轻声地说：“你知道嘛，林佩已经遇到一次暗杀了。”

李侘听说过此事，是KK汇报的情况，杀手已经死了，死前没有说出指使者，但李侘依然问道：“结果呢？”

赛文摇摇头：“林佩受伤，杀手当场死了，虽然没能抓个活口逼问幕后黑手，不过这种事也不难猜，十有八九跟她的兄弟有关。”

“能确定是哪个兄弟吗？”

“这个……需要去打听，如果你需要，我马上吩咐下去。”

李侘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打探这样的事本来没有超出赛文的工作范畴，不会造成额外的状况，虽然KK也会调查，但赛文反馈的信息可以作为双重验证。

“林佩这次来地京吗？”

赛文微微摇头：“邀请函已经发了，她新任掌门，这个面子要给，按说会来，况且今年社交季最高规格的活动在地京，不过她家的业务主要不在这里，所以也难说。”

李侘没再说什么，心想不来便罢，想来的人多的是，不可能求着她来。

赛文继续说道：“你之前让我派人盯着的那个姓郑的女人，一直很活跃，跟罗宾也有勾搭，还有那个琳达，也跟罗宾挺亲密，没想到这个男人那么吃香。”

李侘阴冷地笑了笑：“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善类，虽然都是小人物，不过却都跟晏霖挺有关联，还得请你费心。”

“那么客气干嘛……安迪，你对那个叫晏霖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感情？”

“没什么感情，只是……”

“只是有些特别，对吗？”

“就算吧，仅此而已。”

赛文笑了，用手拍拍自己的大腿，李侘便脱下鞋子，把两只脚放到他腿上，头躺下靠到了沙发把手上。

赛文脱下袜子开始给他捏脚，他的手法相当专业，李侘泰然地享受着。多年以来，李侘对赛文这么做并无反感，这是一种独特的信任和默契，他允许和愿意触碰的人并不多。

“安迪，安娜这次来，可是一定要见见那个姑娘。”

“见呗，你安排就行。”

“听你这口气，我就放心了。”

“哼，瞎操心，我要真爱上了什么人，又怎么样？”

赛文哈哈大笑：“不怎么样，我简直迫不及待巴不得呢！”

看他沉默不语，赛文又问：“我听安娜说，你希望她把集团拆分了？”

李侘沉吟片刻后说：“是的……你愿意吗？”

“不愿意，不过……我好像能明白你。”

李侘不说话。

“你放心，安娜正在思考和筹划这事，她对你的想法总是很认真地。”

“这事还有谁知道？”

“不知道，我没问。”

“那如果这事定了，你怎么办？”

“退休啊，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这份差事，我不干，不知有多少人抢着想干呢。”

赛文说得不错，李侘觉得不必再说什么了，赛文既然已经知道，就一定会考虑应对措施。

“安迪……我们一起退休吧，你别那么拼了，你周旋的那些人没一个善茬……你的仇，如果你还想报的话，我可以把那些混蛋都干掉，我一直都是这么想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舍易求难……以前我不反对，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可是……你现在越来越虚弱了……你不用骗我，我能感觉到，我真是……很担心你……”

“赛文……”李侘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心很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能起死回生，不是回来享福地，我没有享福的命，退休只是逃避。”

“就算是逃避，那就能逃多久逃多久，凭我们的本事，我们躲进深山，谁也别想找到我们，你相信我！”

李侘相信赛文，他的心意是真的，可是他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被冥灵盯上了，上天入地都躲不了了。

赛文叹息了一声，他心里明白自己改变不了什么，退休云云的确是他的真心话，这么些年无论多苦多累都无怨无悔，可是一想到如果安娜和安迪都不在了，他便没有了继续奋斗的方向和动力。

“安迪，你睡一会儿吧，睡觉对你有好处。”

“好……一个小时后，你叫醒我。”

李侘醒来时发现自己和衣睡在大床上，赛文显然没有按约定在一个小时后叫醒自己，但这没必要怪他。

赛文在外间的长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着了，李侘看了他一眼后，悄然离开了房间。他刚走，赛文就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