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逃不过的签约

李侘平静地看着白胡子，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样，认出我了吗？”

当白胡子换成这个声音后，李侘立刻明白了，他是在美勒莎地下暗堡遇到的那个冥灵，他想发展自己成为代理人，在另一个不知名的冥灵和师父的帮助下，自己那次才得以逃脱。

恐慌毫无用处。

“原来是你，怎么找到我的？”

“跟着戒指就行了。”

白胡子的轻松反衬着李侘的懊恼。

“找我干什么？”

“装傻没用，我们的事还没了呢。”

“我已经表态了，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欣赏你，也需要你。”

李侘不会成为冥灵代理人，但如此一来今天恐怕很难脱身了，即使师父就在旁边也难以直接出手，不过他还是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些信息。

“我真的不明白，都是冥灵，为什么差别却那么大呢？”

“算了吧，想拖延时间没用。”

“冥灵我见过不止你一个。”

“你是想说你早已在别家签约了吗？我可以告诉你，这不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易。”

“你见过这个吗？”

李侘掏出了那支元气储存棒，白胡子想接过去却被拒绝了。

“抱歉，不能给你，因为怕你不还。你比我强太多，这点公平你必须给我。”

白胡子没有用强，他只看了一会儿就点点头。

“这是人类的元气。”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闻便知。”

“所以你没有见过这东西，对吗？”

白胡子这时把目光转向李侘：“当然见过……不过，不妨听你说说看。”

李侘暂时松了一口气，便把他心中的困惑简述了一下。

白胡子听得很认真，待李侘说完后，他随即要求看看那支吸元气针。

李侘照样只是让白胡子远远地看。白胡子体现出了很好的脾气和耐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模糊地说了句：“有意思。”

“能不能告诉我，在冥灵里，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分类？”

白胡子却闭上眼睛好像又陷入了睡眠状态，李侘见状心里更有底了一些，他揣测眼前这位冥灵很可能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李侘试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者，你是否愿意授权让我来开展调查查明真相？”

白胡子没有回答，李侘也不再多说。

利用这个空档，李侘再次向窗外看了看，外面的情形和刚才一模一样，他忽然意识到飞机此时并没有在飞行，而只是悬在了空中。

他忍不住呼唤小家伙，果然没有反馈，李侘猜测这个白胡子可以让任何他选定的人陷入昏睡状态，而如果他发怒，他应该也有能力唤醒某些人制造空难，让这一飞机的人瞬间报销。

李侘在心里默默计划，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冥灵同意自己的建议。

他收回视线正想再说点什么时，才发现白胡子已经在盯着自己看了，那眼神很摄人，李侘本能地吃了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坦然地面对那目光。

“那个东西是谁给你的？”

“一个在米国的冥灵，但其实不止在米国，其它国家也有。”

“你为什么想调查？”

“因为我不想成为莫名其妙的棋子，不想莫名其妙地杀人，也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杀。”

“你不想臣服于命运？”

“不，我臣服，但我不当傻瓜。”

“你有什么计划？”

“我不是针对冥灵，我只是想弄明白冥灵是如何影响人类活动的。”

“你有什么本事能调查冥灵？”

“就凭我们能这样坐着谈话。我知道你想杀我易如反掌，但除了吸取一口元气，我对你没有任何更高的价值，但我要调查的事对你只有利没有弊。”

白胡子没说话，李侘只得继续努力：“如果冥灵中出现了异类，冥灵自然应该调查清楚；如果是人类中出现了异类，对这种破坏星球秩序的人同样不能放任不管。”

“说得是没错，但这种调查与其让人类来执行，不如冥灵自己来更高效。”

“也许吧，但是冥灵不能直接干预人类事务，反倒不如让人类来更方便。”

白胡子笑了：“那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李侘也笑了：“我也想啊，可我不能骗你，这不是我自己拍拍脑袋就能决定的，这样的事，天时地利人和哪个都不能少，但是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我比你更想早点查明真相，否则我永无宁日。”

白胡子没有反驳，显然李侘说得对，不说别人，光是自己就会让他不得安宁。

李侘接着说：“你能帮我吗？”

这是李侘惯用的办法，以进为进，面对能随时碾压自己的人，不用搞阴谋。

“怎么帮？”

“很简单，在调查过程中，让冥灵不要来干扰我，让我能尽量放开手脚、客观公正地开展调查。”

“我可管不了所有冥灵。”

“你能管多少？”

“你可真贼啊！”

“贼有用吗？就算你一个冥灵也不管，你也能随时杀了我。”

李侘隐秘的马屁还是让白胡子很舒服。

“行了，你也别瞎打听了，这个忙我尽量帮，把那个戒指给我。”

白胡子把戒指放在手里握了一会儿，李侘自然看不出他具体在做什么，但一定是在赋予这只戒指一些功能。

“你现在拿着这只戒指，我管辖的冥灵看到后绝不会去干扰你，不过，在交给你之前，你必须对着它说一句话：无论事成或事败，一年后你都会自愿签约。”

李侘很无奈，一年为期，自己还是难逃这个噩运，有那么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也许正是老家伙巴图特希望自己成为的人，他到底是爱自己还是恨自己呢？

“如果要我说这句话，那我多问一句，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手下的冥灵能帮我吗？”

“如果我下达命令的话，他们自然能帮你，但前提是你得和我深度绑定，我们现在就可以签约。”

“明白了，需要的时候再说。还有一件事要向你请教。”

面对李侘的挣扎，白胡子心情很好：“说吧。”

“你认识我的母亲吗？”

“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还是不想说？”

“不认识，也不想说。”

李侘十分生气，但毫无办法。

“你别急，签约后，我可以帮你打听。”

李侘更生气了，但他按捺住愤怒，愤怒只能暴露无能，他平静地说：“不想说就算了。”

“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开始吧。”

李侘只能对着那只戒指说了那句话，一年后的事一年后再说吧。白胡子很满意，在离开前他说道：“你和你的前任很不一样。”

这勾起了李侘的兴趣，他一把拉住白胡子问道：“怎么不一样？”

白胡子露出符合他身份的慈祥笑容，乐呵呵地问道：“小伙子，你现在愿意跟我聊天了吗？”

李侘立刻松开了手，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昏睡的人全部醒来，阳光从舷窗外射了进来，温柔的乘务员开始服务，那个冥灵已经离开了，刚才真的就像一场梦。

小家伙在李侘的呼唤下很快回来了，他说他已经在整个机舱里玩了一遍，实在无聊得很，他想到飞机外面去玩玩。

“你不怕被大风刮走吗？”

“能有多大的风？所以我想试试啊，我可以去吗？”

“可以，但如果你被风刮走了，我就不要你了。”

小家伙显然犹豫了，但抵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还是去了。

李侘起初并不担心，可一个小时后还没回来就让人担心了，当他真的流露出生气时，小家伙滴溜溜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身上冰冷冷的。

“你的师父，那个老妖怪也在，我们在一起玩，很安全，你别担心！”

李侘想象着师父和小家伙御机飞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两个无聊的家伙凑一对也挺好。

“行，那你告诉那个老妖怪，陪他玩是有代价的，让他必须教你点本事，不然就不奉陪了。”

小家伙“吱”了一声，美美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