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身份的转变

其实晏霖的问题也是李侘心里还没有准确答案的问题，他如实地回答道：“你问了一个我无法准确回答的问题，一定要说的话，好像是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召唤。”

晏霖痴痴地看着他，他的话让她有种恍惚透心的甜蜜之感：“你是说，我们之间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吗？”

李侘并不想承认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但确实找不出其它更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只得勉强地说：“说心有灵犀有点过，不过是类似的意思。”

晏霖开心地笑了，李侘的神情让她觉得极其可爱，她已经心满意足。

“到洛基后，拜托朋友定位了一下你的手机，才知道你到这里来了。”

“那你是怎么进入阿拉贡的？”

“借个会员进入并不难，倒是找到你花了点功夫。”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晏霖太想听这方面的故事了。

“当然是得到了帮助。”

晏霖惊讶地问：“你在那里有内应？”

“我没有，是通过找别的关系转了几道弯才得到的信息。”

晏霖叹了一口气，良久才看着他十分郑重地说：“你就是我的守护天使，谢谢你！”

“守护天使”这个词让李侘心动了一下，的确，严格来说这已经是自己第四次救她了，以后可能还会继续救她，这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呢？

正这么瞎想的时候，晏霖问出了另一个李侘绕不开的问题：“你陷入流沙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侘看着晏霖炯炯有神的眼睛，每次注视着它们时，自己都好像觉得会被那漆黑乌亮的瞳孔吸进去，这种感觉并不可怕，反而让他感到某种向往般的奔赴。

李侘定了定神，他早就想过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便开始娓娓道来。

被吸入流沙后，李侘在迅速下沉中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他唯一的记忆是全身越来越热，好像慢慢在燃烧。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草庐里，床是既简陋又坚硬的那种，可是能听到外面溪水潺潺的声音，周围的空气里充满着淡淡的甜香，类似于负离子丰盈的森林浴。

奇怪的是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什么食物也没有。可是李侘没有力气离开那里，每次他试着从床上滚下来往外爬，却总是还没到门口就昏过去了，但是当再次醒来时，自己又好好地躺在了床上。

就这样跟看不见的什么东西捉着迷藏，李侘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好消息是他的身体在逐渐恢复，他慢慢地可以自己坐起来，慢慢地可以踱到门口，慢慢地可以走出草庐。

自己正身处某座深山峡谷的溪流旁，除了仙境，似乎没有更好的词语可以形容。李侘会坐在草庐的门槛上，静静地享受这整个世界的静谧，直到困倦地睡去。他意识到自己很感激这个神秘人，因为TA太懂得自己了。

直到身体完全康复，他不仅可以自由走动，甚至觉得自己的状态比之前更好。在面临是走是留的选择时，他选择了留下，他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他有足够的耐心。没有吃的就喝山泉水，在这样的地方好像饥饿并不是问题。

有一天，李侘听到被清风带来的隐约而悠扬的笛声，他毫不犹豫地循声寻去，在高山之巅，他终于见到了那个神秘人。

李侘说到这里时停下了，全身每个细胞都已经入迷的晏霖，过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在沉默。

“李侘，我能见到那个救了你的神秘人吗？”

“当然，事实上他也很想见你。”

晏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几乎是跳着站了起来：“真的吗？TA在哪里？我要好好感谢TA，感谢TA救了你！”

李侘微微地笑了笑：“会的，但不是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

晏霖重新坐下，她并没有失望，只是愈加好奇：“你先告诉我，TA是男的还是女的？”

“性别对他毫不重要。”

晏霖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于是赶紧换了一种问法：“TA是冥灵还是仙灵？”

“仙灵。”

晏霖张了张嘴，困惑地问：“该不会，救你的也是玄武宫的那个神秘人？”

李侘摇头：“不是的。”

“你怎么那么确定？”

“等你见到他时就知道了。”

晏霖一拍桌子：“被你说的，我都迫不及待了……你能不能传个话，就说我万分期待早日见到TA？”

李侘忍不住笑了：“其实不用我传话，你说的他都听得到。”

晏霖惊呼：“TA就在这里，对不对？”

“晏霖，耐心是美德。”

李侘真是自己的克星，晏霖在心里叹息，没办法，做回淑女吧：“你说得对，我会耐心等待……那后来呢？”

“后来其实没什么了，救我的人成为了我的师父。”

晏霖忍不住又惊呼：“我没听错吧，师父？哪方面的？”

“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也发生了变化，我已经是一名方师了。”

晏霖怔怔地看着李侘，似乎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大喊：“方师？像李相那样的方师？”

李侘点点头。

“那你一定比他更厉害一点吧？”

晏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李侘想想她的话觉得好笑，心想李相有点可怜，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应该是的。”

晏霖忍不住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嘴里碎碎念着：“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然后她又坐下，眉开眼笑地看着李侘说：“这样的话，我们就真是强强联手了！”

李侘很想嘲讽她一句，但忍住了没说出口，选择了不搭理她。

晏霖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说：“当然，我没你强，不过你放心，我会不断学习，我绝不会拖后腿！……诶，你的那位师父，能不能也顺便教教我呢？”

“下次你自己问他吧。”

李侘没有拒绝，那就说明有可能，晏霖只觉得心情大好：“我们应该干一杯。”

她把瓶子里剩下的最后一点酒分倒在各自的杯子里，李侘不想扫她的兴，两人碰杯满饮。

李侘说：“酒喝完了，你也该休息了，明天再聊，好吗？”

晏霖无法拒绝他的温柔，虽然谈兴依然浓厚，可还是乖乖地点点头。

李侘在料理台那里捯饬了一会儿后，端来了一碗汤。

晏霖一眼认出是琼花汤，不等李侘说什么，她接过来就一饮而尽。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

“自然是药草，是师父特别为你配制的配方。”

晏霖无比快乐，她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谢谢师父！”

晏霖不知道这个汤到底有什么功效，但她知道确定无疑的一点是催眠，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没过多久眼皮子就打架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地不得了。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她先回忆了一遍睡觉前和李侘一起聊过的天，之后对着空气点点头，好像是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

房子里依然没人，只有把飒露乌叫出来陪伴自己。不过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晏霖已经一点都不慌了。

她从容地检查了自己的伤口，粉红色的新皮很健康，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包扎，于是她和飒露乌开心地分别洗了个澡。

厨房已经被收拾地干干净净，台子上放着一盘青苹果，这一定都是李侘做的家务。没有别的可吃，苹果是唯一的食物选择。

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把那盘苹果抱在怀里，一边慢慢啃着一边欣赏着远方的地平线，其实守在这里真正的目的是等他回来。

实在无聊就跟飒露乌聊天：“你天天跟我在一起，怎么吸得到元气呢？吸不到元气，你不饿吗？”

“我不需要天天吸元气，主人定期会给我的。再说了，其实天地间时时都有元气，当做小零食足够了。”

“你主人给你的元气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呢？是圆的还是方的？”

“圆的方的我不知道，元气是无形无色无味的。”

“那你怎么知道主人给你了呢？”

“自己有感觉啊，就像喝了一杯甘醇的美酒。”

“啧啧啧，厉害，你都已经知道陶醉的感觉了！”

忽然飒露乌“嘘”了一声，晏霖吓了一跳，赶紧噤声，随即听到飒露乌的声音在自己脑子里传来：“有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