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达成交易

贺叔沉默了。他的心在颤抖，这个人知道了自己藏得最深的秘密，让他不寒而栗，但他还不打算缴械投降，因为相比于此人，他更惧怕他所属的那个组织。

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可惜，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知道。”

李侘笑了，温和地说：“当然，你正大光明地承认了与她的某种关系吧，养女？还是情人？……瞒天过海躲过了组织的审查，你一定是豁出去了……但是，你应该明白……”

贺叔突然大喝：“别说了，你别说了……”随后他竟然似乎有哽咽之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着牙问道：“你能承诺怎么保护她？”

“我承诺绝对保守这个秘密，而且，今晚在这个房间里的谈话，除了在这里的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里的小把戏都没有用了。”

贺叔哽咽起来，他真的很想看看坐在他对面的是个什么人，他知道自己已经变得软弱，索性追问道：“如果，有一天她被组织追杀，你能答应我帮助她吗？”

李侘郑重地回答：“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帮助她……但我不想骗你，我帮不了她一世。”

贺叔歇斯底里地喊道：“那不够！只有你承诺她的安全，我才会回答你的问题！”

李侘冷笑了一声，过了很久才幽幽地说：“今晚之前，她很安全，今晚之后，只要你我继续保守秘密，你担心什么呢？……除非是你自己扛不住压力漏了底，这个锅我可不背。”

贺叔暴笑：“你以为你那里是铁板一块？我告诉你，今晚我早已接到消息说警察会来，你倒说说，是谁先漏了底？……说什么安全？鬼他妈才相信你的鬼话！”

一直隐没在黑暗角落里的杨回像被打了一记着实的闷棍，他紧紧地咬紧嘴唇攥紧拳头才让自己没有发作。

李侘心里也暗暗吃惊，可他却轻松地说：“你以为我是警察？……你接到什么消息我不关心，我就是我。”

“你到底是谁？”

“你不用知道。”

贺叔噎了片刻才说：“如果连你是谁都不知道，那孩子需要救命时找谁去？”

“我从你这里救走的人，才最重要。”

“什么？你是说，那小子？李相？”

“是的……你没来得及杀了他，算你积的大德。”

贺叔显然是在努力思考，过了一会儿他不甘地说：“如果你有什么本事，拿出来给我看看。”

李侘不说话了，过了几分钟后听见贺叔的嚎啕大叫：“够了！够了！够了！”

李侘心里觉得好笑，小家伙略施小技已经把他吓坏了，不过他依然沉默不语。

惊魂甫定的贺叔颤抖着问：“你，你难道，也是魔鬼？”

李侘换了一种轻柔的语调说道：“能承诺的和不能承诺的，都已经说了，信不信，再给你最后五分钟考虑。”

贺叔觉得自己像是坐了趟超级过山车，他长长地长长地叹息着，终于下定了决心：“你想知道什么？”

李侘便不紧不慢地开始提问。

“你刚才说接到警察会来的消息，是谁告诉的？”

“老板，他给我打了电话。”

“请准确地复述一下他说了什么。”

“他只说，今晚警察可能会来，要我把店里收拾利索。”

李侘愣了愣，忽而问道：“你抓李相的事，老板知道吗？”

贺叔叹了口气：“不知道。”

李侘明白了为什么贺叔今晚要杀死李相，可他有一点没想通：“他不会通过监控监视这里的一切吗？”

“不会，因为除了名义上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他不想和这里扯上额外的关系。”

“什么意思？”

“万一酒吧出事，承担责任的只有我。”

“所以，他知道迟早会出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像蓝夜酒吧一样的地方，还有哪里？”

“一定有，但我不知道……我生活的全部，只是在这里。”

一个小喽啰的悲哀，李侘略略唏嘘后，把话题先拉了回来：“你为什么要抓李相？”

“因为我发现他在监视酒吧。”

“怎么发现的？”

“其实也是老板提醒我的，他说注意一下酒吧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但没说具体原因……结果就发现了李相，而且他还挑了一个十分专业的位置。”

“既然抓了，为什么不告诉老板？”

贺叔有些犹豫地说道：“他和叮当很熟，我是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

“那也不至于杀他吧？” 一想到这点，李侘不禁恶向胆边生，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贺叔却激动地说：“那小子是个满嘴花言巧语的花花公子色情狂，我决不允许他毁了叮当！”

李侘愕然：“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叔就干脆把在之前监听李相的事儿说了，激愤于李相脚踩几只船的恶劣行径。

李侘明白了原委，贺叔把晏霖误以为是李相的女朋友了，虽然李侘并不打算这个时候费口舌为李相正名，但还是问了句：“你监听他，就是为了证明他的人品？”

“没错，为了叮当，这很重要！”

“那么审讯的结果是什么？”

“那小子承认心怀不轨，其它的一概没说，那点硬骨头倒是让我没想到，但我总觉得不止那么简单……真可笑，原来他跟你是一伙的，不过，这至少说明我的感觉没错，你们果然有事！……我可以回答你所有问题，但是你绝不能让那小子毁了叮当，你听到没有？”

对贺叔的过度反应，李侘实在无语，只能冷冷地说道：“你的心情姑且可以理解，但你真可悲！……你放心，他对叮当没有兴趣。”

李侘心里直为李相疼惜，为了不说出案件的信息，他只能咬紧牙关以男女私情来糊弄贺叔，可是他不知道贺叔爱女心切，他越是那么说贺叔下手就越重。不过李侘不明白的是，李相为什么突然发神经要独自过来监视酒吧呢？这个只能等李相苏醒后直接问他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李侘转而问道：“这房间墙上贴的符，你知道是什么吗？”

贺叔激动的情绪也平静了很多：“具体是什么不知道，老板给的，说是平安符。”

“你是怎么使用的？”

“有一种专用药水，用之前把符放在那药水里浸透就行，效果据说可以持续十二小时，而且可以重复使用。”

“那么上一层房间那个把戏的机关在哪里？”

“和电灯开关是一起的，只要开灯，机关就立刻开启。”

“那个机关是谁搞的？”

“是老板专门找人过来搞的，很神秘，把我也支走了，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人，不过那个障眼法还真是挺神的。”

“有什么神的？”

“虽然没难住你，不过除了老板、我和厨师海哥，没有人知道这里还有地下二层。”

“那个厨师，也是你们一伙的？”

“他可是老板的亲信。”

“你不是吗？”

“我也是吧。”

“他的残疾是伪装的吗？”

“那倒不是，是真的。”

“老板为什么会拿他当亲信？”

“可能因为他优点多吧，做菜好吃，没有拖累，脑子又一根筋……我敢打赌，如果你审讯的是他，你什么也得不到，他那颗傻脑袋里只有老板。”

李侘在心里承认确实有那样的人，只能继续问道：“那个男服务员呢？”

“他是老板娘的亲戚，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老板手里，反正吩咐他做什么他都做，只要有钱，他都很乐意。”

“他杀过人吗？”

贺叔轻蔑地说：“财迷一般都没那个胆。”

“那老板娘也是咯？”

“老板娘的事不知道，她平常只关心店里的生意情况。”

“就你所知，属于组织成员的，除了老板和你，还有谁？”

“你对组织似乎相当了解嘛，怎么会不知道它的规矩？我怎么可能知道其他成员！”

对贺叔的嘲讽李侘并不介意，诚如贺叔所说，四灵党确实对成员身份极其保密，李侘也就碰运气问问而已，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

“你是怎么加入组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