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平凡之家

小杰抖抖索索地说：“我要答应姐姐，绝不把她回来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小云立刻大声补充说：“不告诉任何人，也包括我们的朋友，否则姐姐就没命了！”

孙岱钰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继续确认：“说得很对！……那么，你们俩，能做到吗？” 

小杰和小云互相看了看，虽然他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姐姐会没命的事儿让他们既震惊又害怕，于是两人很快就重重地点点头。

孙岱钰在他们的脸颊上分别亲了一口，这才松开搂着他们肩膀的手。这是孙岱钰的习惯，每当她想要沟通严肃郑重的问题时就会这么做，这会让孩子们感受到一种紧张和威严。

晏霖也像孙岱钰一样，过去亲了亲他们。

可是过了一会儿，小杰实在憋不住，还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可是，为什么呢？”

孙岱钰看了看晏霖，微微摇了摇头，晏霖会意。孙岱钰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但因为在地京时晏霖曾两次遇刺，她凭借以前的经验猜测很有可能是杀手继续尾随追杀而来，她实在不希望家人受到惊吓。

晏霖于是向小杰招招手，小杰便向她身边走去，小云一见也立刻跑过去，在哥哥之前直接钻进晏霖的怀里。

“我又没叫你！”晏霖对小云说。

小云什么也不说，反而搂住了晏霖的脖子不撒手，晏霖无奈地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肉，然后伸手把小杰搂住，轻声说：“老姐得了一种怪病，如果因为家里人的原因不小心见了外人，老姐就会死。”

小杰极其困惑地看着她，这种病简直闻所未闻，世上哪有这种病？可是看着晏霖那么认真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他只能傻傻地张张嘴。

“姐姐，”小云神秘地叫了一声：“是不是有个妖怪跟着你？”

晏霖大吃一惊，马上问她：“你说什么？”

“如果没有妖怪跟着，别人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家人的原因见了外人呢？”

晏霖呆呆地看着这个小妹妹，难以想象她小小年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要想骗她还真不容易，过了一会儿她只得假装沉声说道：“小云真聪明，确实有，只是我们看不到。”

小云这才觉得有点害怕，她再次紧紧抱住了晏霖的脖子。小杰不知所措，回身跑到孙岱钰那里，还没等他说话，孙岱钰已经抱住了他，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不怕，小杰，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晏霖看着这一切，心里觉得既无奈又好笑，她把小云抱回她自己的座位上，朗声说：“一定没事的……小杰、小云，等我吃完饭，陪你们上楼玩。”

两个小朋友这才重新开心起来。

等晏霖从楼上再次下来的时候，晏贞天已经回来了，夫妻俩正对坐在餐桌旁，看到她时两人同时露出了笑容。

“老爸，你上完课了？”晏霖轻快地跑过去快速地抱了抱父亲，然后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上完了，今天只有两节课，要不是你妈妈派我回来时顺路买东西，我早就回来了。”

“买了什么？”

“自然都是你爱吃的东西。”

晏霖开心地撅撅嘴：“老妈，待会儿我帮你噢。”

孙岱钰笑着说：“行，少不了你。”

趁大家都在，晏霖也不兜圈子了，主动问道：“老爸已经听妈妈说了吧？”

晏贞天点点头：“听说了，你妈妈全都告诉我了……昨晚我真有点反应不过来……霖霖，可能爸爸反应慢，但是，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坚定地支持你。”

“爸、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也和你们一样如坠云雾，但是我既然暂时活过来了，我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查个明白，这是我已经下定的决心，绝不回头！”

晏贞天和孙岱钰互相看了看，他们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时说不出话来。

“妈妈，你昨晚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李侘，为了帮我，已经死了。”

“什么！”孙岱钰惊呼了一声，随即捂住嘴低下头，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努力地不哭出声。

晏贞天没有见过李侘，关于他的情况都是从孙岱钰那里听说的，他虽然不像孙岱钰那么悲伤，但是听到他的死讯时，晏贞天也极其难过，对于为了自己的女儿献出生命的人，他怎能不动容呢！

“所以，我一定要复仇，为我自己，也为李侘！”晏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咬牙切齿。

晏霖毫不回旋的态度和决心，晏贞天和孙岱钰既能理解又难以理解，他们已经亲眼看到了晏霖神奇的变化，对于超自然的世界，纵然他们从前再嗤之以鼻，如今也不得不面对和接受现实。

“可是霖霖，”孙岱钰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哽咽着说：“如果你再次陷入危险，怎么办？”

晏霖毫不退缩坚定地说：“勇往无前！”顿了顿，她又说道：“爸、妈，我已经明白，这个事我想躲是躲不掉的，这次回来最主要是看看你们，另外还有一些事处理完后，我还得回去。”

“可是……”孙岱钰想说点什么，被晏霖抢先截断：“爸、妈，我已经差不多死过一次了，你们就当我已经不在了吧，不要问我为什么，让我放手去做……我相信我能成功，我们全家一定有团聚的时候。”

孙岱钰直直地看着晏霖，她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一片空白。对于女儿的死亡宣言，晏贞天也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空气在沉默中凝固，在凝固中慢慢冷却。

一声童音打破了僵局：“妈妈，我饿了。”原来是小云在喊。

孙岱钰好像从梦中醒来般向四周张望，想找到小云在哪里，看了一圈才发现小云早就站在自己身边了，正巴巴地看着自己。

孙岱钰赶紧把小云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定了定神问她：“不是才吃了早餐吗？”

“妈妈每天上午都会给我加餐的呀！”

孙岱钰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连连说道：“抱歉抱歉，是妈妈忘了，我马上准备，小云稍等一会儿哦。”

因为小云的突然出现，刚才的谈话自然中止，大家的脸上重新露出正常的神色。晏霖主动帮助孙岱钰，晏贞天过去把小云抱在自己怀里逗弄她。

小云悄声问道：“爸爸，你们刚才怎么了？都像变成了石头一样。”

晏贞天在心里叹息，嘴上却笑着敷衍说：“我们刚才在玩游戏呢。”

“什么游戏？”

晏贞天想了想，只得说：“憋笑游戏啊。”

小云呵呵笑起来：“这个我会，我也要参加。”

“可以啊，等下次再玩时叫上小云。”

“不要，现在就玩，爸爸陪我玩吧。”

晏贞天无奈只好同意，于是父女两人开始板起面孔，晏贞天故意向小云频频挤眉弄眼扮鬼脸，很快小云就沦陷了，大笑起来连喊“爸爸作弊！”

听到下面的热闹动静，小杰也跑了下来，立刻被小云一起拉进了游戏中，餐厅顿时一片阴阳怪气欢声笑语。

看爸爸和弟弟妹妹开心地玩闹，晏霖用双手搂住孙岱钰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妈妈，相信我！”

孙岱钰紧咬嘴唇不敢抬头，只是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用很轻的声音问道：“李侘，是怎么死的？”

“他……”晏霖正想告诉母亲，终于还是忍下：“怕你难过，晚点我再跟你说，好吗？”

孙岱钰没有回应，晏霖立刻宽慰她：“妈妈，别哭！”

孙岱钰用袖子擦擦眼角，深呼吸了几口，终于抬头笑着说：“来了，小云的蒸米羹很香哦！”

小云开心地拍手，小杰闻到香气也嚷嚷要吃，小朋友们闹作一团。晏霖嘲笑小杰，孙岱钰温言调停，晏贞天赶紧预告今天有大餐，结果孩子们更闹了。

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