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恶人测试

巴图特把安迪的身世调查了个底透，KK作为调查参与者对安迪也是完全了解的。巴图特生前多次感慨这是个不幸的孩子，可老家伙在床上时对他可从不怜香惜玉。但KK知道老家伙是真的彻底爱上了这个男孩，以至于他甘愿把自己的权势和资源分享给他和他背后的安娜。

KK即使心里有困惑也绝不会干涉巴图特的任何决策，除非是他主动告诉自己，可惜老家伙从没说过他到底爱上了这个孩子的什么东西。

对于安迪的容貌，KK不否认很好看，不过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完全性冷淡者，肉体的诱惑对没有任何用处，对她来说很难理解床笫之欢的巨大威力。

巴图特病重时，心里唯余挂念的只有安迪。大概人在老死前心灵的某个角落会变得柔软，巴图特曾经对KK说过，自己死后让她暗中保护安迪。

不过巴图特终究不是个慈善家。安迪是由安娜介绍给他认识的，他也知道安娜名义上是安迪的母亲。KK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巴图特在内心深处对安娜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好像因为有安娜的存在，安迪便永远不可能真正地完整地属于他。

巴图特在遗嘱中把由KK实际管理的秘密部队留给安娜，其实是一种心理阴暗的体现，秘密部队可不是祥瑞，拥有它固然能有好处，但它绝不会带来祥和安宁，巴图特也许隐秘地期冀着安娜最终被反噬而毁灭吧。

此刻，当KK突然听说安迪接管了这支力量，虽然她可以理解为安娜把这项权力授予了安迪，可是她仍然没能理解安娜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害了安迪吗？安娜一贯表现出的对安迪的爱和关心难道都是假的？

不过KK立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也许安娜和巴图特类似，希望用这支秘密部队去保护安迪的安全。这虽然解释得通，但KK在心里是极其不屑的，这简直等同于杀鸡用牛刀，况且保护对象只不过是一个供人玩乐的尤物。

刚才和安迪简短的几句对话，确实让KK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但并没有改变她对安迪的看法。听他那狂傲的口气，KK冷笑了好几声才说道：“我有空的时候可以保护一下你，不过我不是巴图特老爷，我可没时间陪你玩。”

“巴图特老爷？”安迪抓住KK话中这个似乎被刻意强调的点，轻轻地笑了：“你以为我叫他‘老家伙’是轻侮他？哼，你错了，这是他最喜欢的昵称。”

KK对此无法辩驳，只得说：“这种事，跟我无关。我走了。”说着她真的转身做离去状。

安迪速度不急不缓、语调不高不低地说道：“老家伙曾经告诉过我一个关于你的秘密，他一直毫无保留地为你保守着这个秘密，你放心，我也可以。”

KK果然停住了脚步，显出了一个僵直的背影。她本以为安迪会继续说下去，却迟迟等不到他的下文，终于忍不住转回身来，面露凶相，用恶毒的双眼盯着他，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不可能！”

安迪平静地看了看她，露出了一个短暂的微笑：“你说我只是玩物，我也不能说不是，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你看到的那些都只不过是表象。”

“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只是他喜欢我，你不知道的是他最信任的也是我。”

KK傻住了，一时说不出话，说巴图特最信任的人，她觉得至少应该自己是一个。

“这世上最懂他的，只有我。”

KK心里更加不爽，她觉得安迪简直无耻，一个娼妓竟然大言不惭，忍了又忍，她冷哼了好几声才说道：“就算这样，又能说明什么？”

“唐特国家中央第一监狱。”

这次KK僵住了，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安迪，只有嘴唇在微微颤抖。

“KK，我们不是敌人，我刚才说过，老家伙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过了良久KK终于像是缓过来一般，冷幽幽地说：“不是敌人，难道就一定是朋友？”

“刑期快到了，你希望他平安出狱吗？”

KK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简洁地说：“当然！”

“那我想他一定能平安出狱。”

KK呼吸急促：“那之后呢？”

“你自己怎么想的？”

KK变得略微有点结巴：“我，我能直说吗？”

“当然。”

KK略微低下了头，强做镇定却又显得艰难地说：“我，我想把他……留在身边。”

“你是想把他招募进来吧？”

KK激动地说：“他无处可去！”

“如果他再犯大错呢？”

KK长叹一声：“不会的，我会时时把他带在身边。”

“那就留下吧。”

KK直直地看着安迪，眼神从戒备慢慢转换为询问再到转换为欣喜最后变为感激：“我，没想到……”

安迪真诚地看着她。

KK吁出一口气，低头思考后，抬头说道：“我曾经问过巴图特老爷，当时他没有直接答复我，所以我以为他不同意……你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是怎么想的？”

安迪冷冷地扬了扬嘴角：“那么，你愿意跟着我干吗？”

KK直到这时才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男孩。他们见面的地点在室外的一个幽暗处，今晚的月光正好，他们彼此可以看见对方，却又很难看清面部细节。月色下的安迪美则美矣，却有种阴冷的鬼感。KK镇定下来，问道：“在答应之前，我还有问题。”

“你可以问，我不一定回答。”

“安娜那边怎么说？”

“安娜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这让KK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俩不是一伙的？她意识到安迪在盯着她，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KK舔了舔嘴唇，半天才说道：“我可以选你。”

安迪阴笑了一下，别转了头。

KK愣了片刻，随即下定决心说道：“如果想我选你，我希望你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安迪没有马上回答，眼睛看着地面静静地站了良久才慢慢地问她：“什么东西？”

KK也没有马上说话，憋了半天才干笑了好几声：“你不是说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吗？”

“他跟我说过太多事，你说不出准确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什么？”

KK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她生硬地说：“别装了，如果你们的关系真有那么好，就不可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安迪叹息了一声，真诚地看着她轻声说：“KK，我不会害你，你可以相信我。”

KK轻蔑地说：“算了吧，别演了！”

“我们都是沦落人，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这话触痛了KK，的确她自己也是个苦命的人，可是再苦自己也绝不会出卖色相和身体，这就是她蔑视对方的心理资本。

“哼，没什么理由，只是看不惯你低贱的样子。”

安迪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KK怒问：“你笑什么？”

“我给过你机会了，KK。”

虽然有点懵，KK还是嘴硬地说：“想忽悠我，也叫机会？”

“老家伙说过你并不聪明，果然不错……你怎么不想想，傻子都能发现的，那还是机会吗？”

任何人都不喜欢自己被说笨，KK没有冷静反而更被激怒了，她哈哈大笑：“跟着你，自己哪天被骗上床卖了都说不准，谁稀罕呐！”

安迪没有生气，摇了摇头轻松地说：“没关系，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

安迪那种超然的态度让KK有点心虚，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骑虎难下，她用毫不留恋的姿态转身离开了。

走出十米，她还是忍不住回头一看，安迪已经不见了。KK突然打了个冷战，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安迪今晚的怪异表现让她有种见鬼的错觉，她不明白这个一贯卑微到任人玩弄的家伙是怎么了？

忽然KK发足狂奔，往老家伙巴图特生前住过的房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