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内部讨论

菡萏宴上的预言秘密，尽管受到了菡萏宴的种种规则限定，依然不可避免地经过巧妙包装后开始在上层流传。可能因为只是隐晦的泄露，当时参加宴会的所有成员至今并无一人受到制裁。

舒尔茨后来才意识到，在五位宴会出席者中，自己是属于最谨慎保守和遵守规则的那个了，不过这种迟钝却意想不到地把他推向了一个有利地位，别人因为吃不准他的动向、立场和态度，反而都主动向他示好，争取把他拉向自己一方。

爱德华率先一步和舒尔茨进行了充分的近距离接触，他的核心诉求包括三条：

第一，在国外，促成战争在华国爆发。其实也不仅是华国，其它国家和地区都可以，只要不是米国本土。

第二，在国内，促成本方支持政党上位执政。不仅是竞选首相，还包括清除一部分无可救药的异己分子。

第三，科特勒家族的私欲，要入局他们之前一直轻视的养老金融，而在这方面舒尔茨已经布局多年。

爱德华希望和舒尔茨联手，好处是帮助舒尔茨拓展在米国以及其它舒尔茨有兴趣的国家和地区的利益。

对舒尔茨来说，做生意谈合作都没问题，但爱德华所在的科特勒家族和塔克家族关系紧密，而塔克家族却是安迪的死敌之一，而且舒尔茨和安迪想收购的尼奥兹公司背后就同时有塔克家族和科特勒家族的身影。

考虑到这一层因素，舒尔茨在和爱德华的交往中一直保持着友好、积极却审慎的态度，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承诺。

在场的人中，只有安迪是初次了解这些信息，因此当舒尔茨说完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等待他的反馈，可他却迟迟地什么也没说。

安娜便主动地简要说明了今年社交季的计划。第一站在地京，由同为菡萏宴出席者的罗家和叶家共同主办；第二站在唐特，这里向来是安娜的主场，不过她邀请了东花国的檀家协助，檀家欣然允诺；第三站在那托，由科特勒家协同主办，爱德华对此十分高兴。

安迪终于点点头，开腔说道：“真不错，齿轮的转速好像加快了。关于战争，你们有没有希望它爆发的？”

海伦第一个回答说不希望，因为妇女和儿童在战争中最受伤害。

赛文笑着说他无所谓，战争期间人们也需要吃喝玩乐，不过一定要说的话还是算了，却没有说理由。其实他心里的理由很简单，他猜安迪不希望发生战争，而他希望安迪的心愿都能实现。

舒尔茨的回答最慢最理性，目前的生意布局还是在和平环境下更好发展。

安娜无需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选择，她会无条件支持安迪的任何决定，而到目前为止，安迪的决策都被证明是正确的。

“爱德华知道你想要收购尼奥兹吗？”安迪看着舒尔茨问道。

舒尔茨长舒了一口气：“安迪，这事很蹊跷，我们对这件事的运作一直是高度机密的，但他竟然主动问我有没有兴趣入股尼奥兹，显然是听到了风声，我当时内心相当震惊。”

海伦加了一句：“我还记得那只老狐狸那时的眼神，绝对地居心叵测。”

安迪笑了笑：“那么，此事先放一放吧，我们可以再多一些时间考虑一下。”其实他心里敏锐地想到的是，不知晏霖的案件和这些怪事有没有关联，正好可以利用接下来的调查再捋捋思路。

舒尔茨问道：“安迪，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安娜也把目光投向他，安迪淡淡地说：“我对塔克家族的态度依然如故，但我的确对路径有些动摇，收购尼奥兹未必是个唯一的好办法。”

舒尔茨露出了笑容，显得是松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更明确了……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我们原计划通过收购尼奥兹实现釜底抽薪，但釜底抽薪的方法不止这一种。你和爱德华的见面倒是很及时，科特勒家既然主动示好，而且也没有过往恩怨，不宜直接树敌。”

“不过海伦的观察很对，那只老狐狸并非真心邀请我们入股，至少现在还不是。”

“没关系，他试探就让他试探，我们可以反吊他的胃口，尼奥兹本来也不是香饽饽。”

舒尔茨点点头：“不过，我始终想不通他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

“他肯定有渠道，不过我推测他即使得到了点风声，也依然是捕风捉影，他并不能确定……德班那儿有没有什么说法？”

舒尔茨明显地犹豫和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呃……德班还在查。”

安娜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舒尔茨看了看安娜和安迪，轻声说：“德班提过，依据他的经验，不排除内部泄露的可能……”

海伦惊讶，赛文忍不住大声说：“这怎么可能？”

安娜和安迪在众人的注视下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安娜一边轻松地微笑着一边意味深长地说：“真有意思，我特别喜欢这种事！”

不了解安娜的人听了会以为她在说笑，可此时现场的人都噤若寒蝉，因为他们太了解安娜了，她说这话的样子堪比魔鬼。

安迪也微微笑了笑：“德班只是客观地提出一种可能性，但也仅此而已，不必担心。”

安迪的话缓解了现场的气氛，安娜主动提议，大家重新拿起酒杯开始饮酒。

舒尔茨又问道：“稳妥起见，我们是否需要为可能但不确定的战争做一些准备？”

安娜果断地说：“不用。”说着她看向安迪，用目光寻求他的意见。

安迪点点头：“同意……这也许是个捡漏的机会，我们可以把资源投入更有价值的领域。”

舒尔茨的眼睛放光：“出其不意，太棒了！”

安迪忽然问道：“鲁道夫最近怎么样？”

鲁道夫是安娜十虎将中的另一位，他负责的是公关和宣传方面的全局性事务，是个媒体通，由于工作特性要求，他几乎是个屁股不着凳子的家伙，经常全世界飞，即使是安娜一年里也见不到他几面。这种生活搁一般人身上忍不了三年，不过他却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是个绝无仅有的家伙。

赛文主动回答：“他在华国呢，前天去的。”

“华国？”安迪反问了一句。

“是的，社交季第一站不是在那里嘛，他说他最近会在那一带活动活动，不仅是华国，也包括周边的国家。”

安迪点点头，安娜笑着说：“别担心，需要的话我可以随时召他回来。”

“不用，他在哪儿都一样。”

海伦觉得这些话题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就主动问道：“安迪，想不想了解一下电影的进度？”

“当然。”安迪微笑着看向海伦。

海伦快乐地说：“一切顺利，你的朋友来过了，可惜当时我和舒尔茨都不在，没能见到他，是莱纳接待的，莱纳说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怎么说？”

“他很谦虚，学习欲望很强，希望能有机会多来观摩。”

安迪扬了扬嘴角：“他带了多少人来的？”

“据说有四位，他们是完全自费的，还请莱纳豪吃了几顿，最后把莱纳吃撑到绝食了三天。”

大家都开心地笑了，安迪淡淡地说：“这是一种好客的善意表现，莱纳只是不知道和不习惯。”

“是的，莱纳肯定再也忘不了了。”海伦终于止住了笑：“我同意了，他可以派一位代表常驻，至于他本人可以随时过来。”

安迪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海伦知道他是满意的，便继续说道：“他决定派一位美女过来，我看过照片，挺古典的。”

“美女？”安迪皱了皱眉头。

海伦打开手机调出一份资料递给他，他一看就愣住了：这不是那个餐厅老板娘吗？叫什么来着？对，玉心。继续看了看资料，介绍她是刘渭水的特别助理。

安迪虽然不知道刘渭水在搞什么名堂，不过这算是他的家事，就由他去吧。

“你认识她吗？”海伦好奇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