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幻的回忆

对海伦来说，那一幕随时回忆起来都像就在昨天。

海伦跟过去在安迪身旁坐下，他一动没动，两人只是默默地坐着，过了好久安迪突然开口说：“我觉得你和舒尔茨很般配，但你们走不到最后。”

海伦很震惊，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就开玩笑地反驳他：“我们又不是夫妻，当然走不到最后。”

没想到他很罕见地笑着说：“愿意打个赌吗？我赌你会和舒尔茨结婚，你们婚姻幸福但不能白头偕老。”

海伦的第一反应是他在玩弄激将法，她有些生气，她和舒尔茨的确对彼此都有好感，但完全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海伦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舒尔茨似乎的确是自己的最佳结婚对象。

安迪接下来的话更让海伦震惊：“你想跟我亲热吗？”

海伦感觉自己现场石化，她哑口无言。安迪的诱惑力巨大，自己作为他的训练师之一和他相处日久，如果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海伦承认自己充满了想跟他亲热的幻想。

在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安迪竟然握住了海伦的手把她往自己这边拉，海伦毫无抵触地倒进了他的怀里。当她看着安迪俯视自己的眼睛和脸庞时，她知道此时安迪想做什么自己都会答应。

他们开始热烈地接吻。海伦没有料到安迪会有如此强烈的激情，这和平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海伦心中闪过疑惑，但她已经无法自拔，她被迅速而彻底地点燃了。

很快安迪的手伸进了海伦的衣服里并向下抚摸，海伦的身体像被猛地电击了一下似的，在电光火石之间，她首先感受到那是一只比冰还冷的手，继而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立刻达到了高潮，大坝溃堤倾泻而出。

之后海伦的脑海一片混乱，不知是极度的兴奋还是极度的恐怖还是极度的自厌，她拼尽全力挣脱了安迪的怀抱，蜷缩起身体，一边流着泪一边含糊地喊着：“对不起，安迪，对不起！”

一旁的安迪毫无反应。等海伦自己逐渐平复，重新坐起身体看向他时，发现他还是和刚才一样，像座雕塑般静静地坐着望着黑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在那一刻，海伦感到自己的心碎了，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理解他说的话和他的行为，他在用他的方式拯救自己，只是海伦还想不清他到底在救什么？

海伦从身后抱住他，不住地轻声说：“原谅我，安迪，我错了！”

安迪淡淡地说：“那我们回去吧。”

当他们站起身后，安迪慢慢地往回走，海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道：“我愿意跟你打赌，我赌我会嫁给舒尔茨，我们婚姻幸福，而且我们会白头偕老。”

安迪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只说了句：“成交。”

“那赌格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我们的一生。”

说完安迪就快步离去了，留下海伦呆若木鸡泪流满面。

当结束这段回忆时，海伦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也和那时一样，泪流满面。

安娜轻轻地说：“过来，宝贝儿，靠着我。”

海伦乖顺地靠到安娜的肩膀上，安娜早已拿出一块手绢，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海伦哽咽着说：“很幼稚，是吧？”

安娜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幼稚并不是贬义词，幼稚往往意味着纯真和诚实……所以，原来你是这样决定嫁给舒尔茨的……”

“是的。也是自那之后，不管有时多么想亲近安迪，我心里都很明白不要那么做，不能那么做，他是家人，我要像爱护家人那样去爱护他。”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舒尔茨，而要告诉我呢？”

海伦离开了安娜的肩膀，从她手里拿过手帕自己擦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不好意思跟他说这种事，太丢人了！”

“可是你们其实什么也没做啊。”

“的确，可是那种高潮的感觉是那么真实和强烈，我无法否认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

“这种感觉，难道不会影响你和舒尔茨的床第生活吗？”

海伦摇摇头：“非但不影响，事实上还很有帮助，舒尔茨的身体叠加上对安迪的幻想，只会让我更加兴奋……安娜，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安娜笑了：“傻孩子，我不是医生，不过就算这是病，可能这能算是一种有益的病。”

海伦已经不哭了，安娜的话倒是让她有点脸红。

“那么，为什么非要告诉我呢？”

海伦抬眼看着安娜，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对安迪的态度，我不是说说而已，我是认真的。”

安娜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海伦美丽的面庞，温柔地说：“好的，亲爱的，你传达地十分清晰，我知道了。”

“安娜，我……”

海伦刚想继续说话，却被安娜立刻打断了：“什么都不用说，海伦，相信安迪，相信我，相信舒尔茨，相信你的家人。”

海伦愣了愣，随后又投入了安娜的怀里，安娜温柔地摩挲着她倚靠在自己身上的身体。

在之后的旅途中，安娜一直在回想着海伦的故事。那时主要负责训练安迪的，除了海伦，还有舒尔茨和赛文，自己有时间时也会提供指导。

他们三人在那段时间和安迪的确是密切接触的，他们和安迪之间发生点什么不足为奇，因为所有人都会被安迪吸引，不同的只是程度和立场而已。

事实上，舒尔茨早就跟自己坦白和忏悔过他的故事，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形式虽然不同，但让安娜诧异的是，故事的内核却惊人地一致。

和海伦相比，舒尔茨的激情更为冲动。他曾经在一次训练结束后试图偷看安迪洗澡，结果被他发现了。两人尴尬地僵持了一会儿后，安迪竟然把舒尔茨拉进了浴室。

在逼仄的空间里，舒尔茨很快失控，主动发起了攻势，安迪也热烈地回应他，可是两人还没怎么样呢，舒尔茨就已经一泻千里。

安迪拉开了水龙头，冰凉的冷水浇在头昏脑热的舒尔茨身上，让他突然清醒过来，他登时放开安迪落荒而逃。

等冷静下来后，舒尔茨决心去安迪的房间找他道歉。安迪正靠在软塌上眺望远山，舒尔茨在他脚边坐下，紧张地不知该说什么。

安迪却轻松地把自己的赤脚放到舒尔茨腿上，微微笑着说：“帮我揉揉脚，就算你已经负荆请罪了。”

舒尔茨求之不得，立刻给他按摩脚底，忽然说道：“你的脚怎么比鬼还冷？”

“我就是鬼啊。”

舒尔茨不禁瞪着安迪看。

“我的情况你很清楚，难道你还不信吗？”

舒尔茨别开了头，他是困惑的，既相信也怀疑，他找不出更好的解释来反驳，只能继续默默地按摩。

可是无论怎么揉搓，安迪的脚始终热不起来。舒尔茨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他靠近安迪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哽咽着说：“如果你真是鬼，那你永远不要离开我们。”

“留下可以啊，但我想看你们幸福的样子。”

舒尔茨顿时心如刀绞泪如泉涌：“我答应你，安迪！”

“好，成交。”

自那以后舒尔茨开始认真地追求海伦，直到两人喜结伉俪，直到他们的婚姻一直被所有人倾羡，舒尔茨从没忘记他对安迪的承诺。

安娜在回忆中流连，连飞机抵达她都没发觉，还是弗尔把她推醒，她才睁开了眼睛。

赛文早已在机场内等候，安娜刚走下飞机舷梯，赛文立刻就扶住了她的手臂。

“当我是老太婆呢？”安娜无奈地说。

“你不是吗？”赛文无情地反怼。

安娜被噎得无话可说，可是她心里毫无芥蒂还挺快乐，赛文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已经奔四了而且还是个大块头，可是脾性上依然是个调皮的小孩子。

“赛文，除了机车服，你就不能穿点别的？”

“跟你这儿，我有什么可装的……你放心，需要装逼的地方，我会装的。”

安娜再次无语，忍不住笑了起来，要论耍无厘头，自己不是赛文的对手，算了，不跟他理论了。她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要找机会拷问赛文，把他和安迪的故事诈出来，她相信他俩之间一定也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