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非暴力拷问

刘渭水看着郑立，简短地问了句：“真想杀我？”

郑立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想活命吗？”

郑立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当然想活命，可不知大哥们的态度会怎样。

“想尝尝受折磨生不如死的滋味吗？”

郑立坚定地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怕疼，不然他也不会在几个人里地位最低。

“那就如实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以及今晚你们的全部计划。”

郑立不知道刘渭水是什么来头和背景，只觉得他像尊石像般压在面前，让自己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他在心里已经怂了，可还是不自觉地看了看其他躺着的人。

“别看了，他们跟你没关系。说了就能活命，不说的全都不得好死。”

郑立看了看面无人色的刘渭水和立在他身后神情古怪的晏霖，心想大哥们昏迷着也不知道我到底说了什么，便终于横下心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说道：“我就是个小跟班，知道的不多，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原来这伙人就是一帮泥腿子混混，最高学历只有高中，秉持“富贵险中求”的梦想，以“今朝有酒今朝醉”为审美意趣，奉行“作恶务尽不留后患”的原则，想实现“不劳而获大秤分金”的快乐生活。

他们的底层逻辑是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谓“巨人”就是家境殷实的人，只要以这些人为打劫对象，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他们从不搞绑票这么累人又伤神的活，只拿立等可取的真金白银，多少都行，速战速决。通常被打劫的人为了活命，都愿意把家里现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去，离开前他们会威胁受害者：如果不报警，就此两清；一旦发现报警，一定再次上门杀个鸡犬不留。这招虽然是虚张声势但挺管用，大部分被打劫者都选择了沉默。

但他们确实杀过人，在两种情况下杀人。

打劫时他们自然会把自己的真容包裹起来，但有些受害者特别强悍，反抗中把伪装撕扯掉了，这种情况只能干掉对方。

还有就是对方真去报警的，他们会耐心寻找二次下手的机会，然后进行洗劫和杀戮。

小团伙前后一共发展了七个人，他们给自己取了个“青春帮”的名号，意思是要不负青春及时行乐。作恶五年多了，因为他们以前都没有案底，竟然幸运地还没被连锅端。

领头大哥因为姓东方，便被尊称为“东方不败”，这会儿就躺在郑立旁边。今晚除了他俩，另外两人是老三袁羯和老五简树发。还有老二和老六正在监狱服刑，是因为别的案子被牵连的。至于老四，正带着新婚老婆满世界度蜜月呢，自然不能参加今晚的行动。

郑立确实不知道今晚的整体计划是什么，只知道要来打劫一个有钱人。团伙里通常负责对外联络的主要是老大和老五，他们从哪里获得的情报不会告诉郑立。

刘渭水听完后问他：“你凭什么本事入帮的？”

郑立结结巴巴地说：“我嘛，就是干活不怕脏不怕累，大哥们吩咐的，我都照办。”

刘渭水已经明白了，继续问道：“你们一共杀过多少人？”

郑立脸色苍白，颤颤巍巍地问：“你们，不是警察吧？”

看到刘渭水摇了摇头，郑立轻声地说：“就我所知，有三个。”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压低声音哀求道：“这位老板，您行个好，我刚才说的，可千万不能让我大哥们知道！”

刘渭水勉强地笑了一下，只说了个“行”。

这时晏霖插了个话：“你们刚才是怎么把那个保镖弄晕的？”

“那个啊，先击晕，然后再打一针，没个半天醒不过来。”

“什么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二哥有个朋友是兽医，他俩捣鼓出来的。”

晏霖无语，刘渭水说道：“待会儿你大哥们醒来时，你就装昏迷。”

郑立忙不迭地连连点头。果然，过了不久，号称“东方不败”的大哥扭动了一下身体，随后他睁眼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了刘渭水和晏霖，便立刻开始挣扎起来。

直到他意识到挣扎无效时，才愤怒地瞪视着高高在上的两人。

“想聊聊吗？”刘渭水用死气沉沉的语调问道。

“聊什么？老子可不怕你。”东方粗声粗气地吼道。

“我不是警察，跟你聊是给你机会，没关系，不愿说就算了。”

“你想怎么样？”

“这话奇了，被你们折磨成这样，还不让我知道你们算是怎么回事啊？”

刘渭水确实伤痕累累，东方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不过他发现刘渭水没有提到他们想杀害他的事实，只说了毒打的事，他心里动了动，猜测着他是不是有意放自己一马。

东方当然知道刘渭水想知道什么，可他不甘心就这么和盘托出，正在纠结，刘渭水问他：“你多大了？”

东方愣了愣后回答说：“三十一。”

“叫什么呀？”

“不用查户口，要杀要剐随意。”

看他那逞能的样子，刘渭水艰难地笑了笑：“虽然你对我不怀好意，可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东方怀着疑惑看着刘渭水，随后把视线又投向晏霖，这个女人的身手着实了得，不免让人忌惮。

晏霖接收到他的视线，冷漠地说：“看我没用，还是多想想自个儿吧。”

现场陷入沉默。这时老五也慢慢苏醒过来，他的反应和老大差不多。

老五简树发发狠地问道：“我们要是不说呢？”

刘渭水淡淡地说：“那就只能把你们交给专业人士，他们会知道怎么处理你们的。”

越是这种平淡似水的话越让人心里发毛，大家又都不说话了。

刘渭水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后向晏霖招了招手，晏霖凑近后刘渭水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晏霖便离开了房间。

简树发有不好的预感，主动问是谁来了。

刘渭水操作着手机，轻轻地说：“来谁也跟你没关系，你赶紧考虑，想好了就说。”

很快，晏霖和一个男人一起上来了。来者是牛哥，不过晏霖并不认识他，她只是按刘渭水的指示把人接上来。

牛哥看了一圈后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先走到刘渭水身边轻声询问，确认他暂时没事后，先去看了看那个昏死的保镖，把他拉到一边，然后把四个匪徒拎起来挨个靠墙放好，这样他们总算摆脱了睡倒在地的境遇，然后牛哥就离开房间不知干什么去了。

老大东方和老五简树发默默对视了一下，此时刘渭水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晏霖半坐在办公桌上好像在侍弄着指甲，显得不急不慢悠悠闲闲。

东方和简树发之间是尚未苏醒的老三袁羯，简树发心里烦躁，不耐烦地用身体拱了拱袁羯，袁羯的身体便倒向东方，东方不耐烦又往回一拱，袁羯便又倒向简树发，这样来回了几下，袁羯终于也醒了。

等袁羯搞清楚状况后，他豪气地喊了一声：“死也不说，有种你就杀了我们，别用那有的没的瞎忽悠，我们可不是吓大的！”

刘渭水和晏霖都继续各干各的毫无反应，袁羯又嚷嚷了几句，终于因为没有回应，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歇了。

等牛哥回来后，刘渭水招手让他过去，耳语过后，牛哥就向四人走去。

袁羯高声问他要干嘛，牛哥冷冷地说：“不是死也不说嘛，那就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袁羯刚想表示抗议就被牛哥狠狠一下又昏厥了。牛哥走向简树发，简树发只来得及看了大哥东方一眼，也被击晕了。

正在这时，小七郑立忽然结束了装晕的伪装，大声喊道：“大哥，说了吧！”

东方惊讶地看向郑立，一时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就醒了，此时牛哥的铁掌已经劈来，郑立也歪倒了。

只剩东方时，他愣愣地看了看房间里的所有人，当视线最后投向牛哥时，牛哥冲他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没再给他机会。

牛哥十分有条不紊，他给四个匪徒又分别注射了一针麻醉剂。

晏霖笑着说：“看来你们的手法都差不多。”

刘渭水有气无力地说：“手法虽然相似，可良心却不同，这些混蛋用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晏霖想起郑立之前说的兽医，打了个寒颤，那个保镖昏死地那么彻底，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