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杨回和刘渭水初次见面

晏霖转头看着聂升说道：“是的，还想再看看。”

聂升笑着问：“你每次找房子都要敲邻居的房门吗？”

晏霖微微低头轻声说：“是的，如果邻居在的话，我都会拜望一下。”

“恕我直言，你这个行为很奇怪。”话虽如此，聂升的语气是温和的。

晏霖尽量娇羞地说：“抱歉，添麻烦了。”

“那么，你是想找某种特定类型的邻居吗？”聂升继续追问。

丁婕又做出要发作的样子，晏霖及时安抚，不急不躁地解释说：“多虑了，其实只是看个眼缘。”

“那么，今天你的眼缘如何？”

丁婕终于爆发了一句：“问这么多，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宅男！”

聂升笑了：“对你我实在无话可说……卢女士，无意冒犯，那我就祝你找房顺利！”说着就要关闭房门。

“谢谢，借你吉言。”晏霖最后说了一句后，也不再纠缠，挽着丁婕往电梯走去。

“卢女士，这里的安全很好，可以放心，如果你决定住在这里的话，我个人很欢迎。”聂升说完后就关上了大门。

两人直到完全离开绿河公寓后才爆发出大笑。

“这个伪君子！”丁婕评价了一句：“不过好在今天这个家伙没有使用幻术，他绝对是成功被你吸引住了，他的眼神骗不了我。”

晏霖没有说什么，变成个美女确实有这个功效。她邀请丁婕一起吃饭，丁婕因为还有工作，便和晏霖约了下次。

其实丁婕今天并没有紧急的工作，只是心里牵挂着杨回和刘渭水见面的情况，所以着急赶回办公室。杨回和丁婕都没有想到，刘渭水会如此迅速地回复，杨回当即和他约了最近的时间，正因如此，今天下午杨回和丁婕便分头行动。

两人见面的地点在刘渭水办公室附近的一个茶室，很显然刘渭水对这里很熟，杨回直接被服务员领进了一间既独立又幽静的阁子，刘渭水已经在等候了。

好像有默契般地，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刘渭水才主动招呼：“杨队长，请坐吧。”

杨回也不客气，坐下后看了看茶桌，上面已经备了一种颜色偏黑的茶，便问道：“刘总是好茶之人？”

“纯属附庸风雅而已，杨队长呢？”

杨回不想暴露自己的喜好，便也说了同样的话。

刘渭水便自己开始烧水，一边解释：“杨队长，那只能凑活喝了。”

“没问题……刘总，这是什么茶？”

“这是一种褐茶，说是对肠胃好。”

“这个好，健康。”杨回故作无知的样子，希望能让气氛轻松。说实在的他看不上刘渭水，但一来初次见面二来还需要请他帮忙，所以放低一点姿态杨回可以接受。

直到两人喝完第一杯茶，刘渭水才不急不缓地询问杨回的来意。

杨回放下茶盏，很干脆地说：“是为李侘而来。”

刘渭水陷入沉默，停止了泡茶，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仿佛回过神来似的，又开始继续泡茶，说了句：“洗耳恭听。”

“刘总应该知道李侘一直在调查涉及他一位朋友的案件吧？”

刘渭水沉默无语，给杨回的茶盏里续上茶汁。

“一个多月前，李侘带着他的这位朋友去了罗普西泊。”

刘渭水依然沉默不语，但杨回敏锐地捕捉到他脸颊上的神经跳动了一下。

“刘总知道那个地方吗？”

“听说过。”刘渭水总算回答了一句。

“刘总想知道他们的情况吗？”

刘渭水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杨回知道他在心里正做着激烈的挣扎。杨回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便故意按下不说，想吊一下对方的胃口。

但杨回没想到的是，刘渭水却利用这段时间顺利地把自己调整了回来，恢复了平静，开始自顾自地继续喝茶。

杨回期待的结果没有出现，只好说了一句：“看来刘总并不关心？”

刘渭水放下自己的茶盏，说了句：“我说过洗耳恭听。”说完把杨回茶盏里的茶汁倒掉，又重新续了一杯，并说道：“杨队长，趁热喝比较好。”

杨回笑笑，拿起来喝了一口，似乎一边在品茶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每次喝茶的时候总有困惑，茶这东西真奇怪，刚开始的时候越泡越好喝，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却越来越淡，最后竟然索然无味了，真是经不起考验。”

面对杨回含沙射影的嘲讽，刘渭水听着很不是滋味，心想自己对李侘的感情岂是杨回这种人所能理解的，但刘渭水久经江湖，不会被轻易激将，所以他面不改色地说：“恕我直言，这个我倒觉得是杨队长浅薄了，老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才是正理。”

杨回挺佩服刘渭水的临机应变，既然他不上钩，杨回也不再兜圈子：“刘总见多识广学识渊博，我自叹不如。也恕我直言，我今天并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来调查你的，我来找你的前提，是坚信刘总是把李侘当做真朋友的，而我也一样。”

听杨回这次说得比较真诚，刘渭水看了看他，随后微微笑了一下：“杨队长，李侘把谁当作真朋友，只有他自己说了算，我永远不会自己这么说。”

杨回心想李侘简直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混蛋，他转而问道：“刘总是对警察有什么偏见吗？”

“偏见嘛，谁都有，我有，杨队长也有，对吧？”

杨回的心里更泛起一股愠怒，但他对自己默念了一遍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的确有求于刘渭水，不是来和他开战的。

杨回明白刘渭水从骨子里就对警察有戒备，这并不奇怪，自己不应该为这一点感到膈应，应该首先放下防护盔甲的是自己。

于是杨回平静地说：“刘总很坦诚，那么抛开偏见，我也坦诚相待。我今天来，确实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李侘他们去了之后一直杳无音讯，我也曾专程去了一趟，可是没有有效收获，所以我今天来，是寻求刘总的帮助的。”

刘渭水用眼神示意杨回继续说下去。

“有两件事：第一，李侘的朋友叫晏霖，之前被一位外号潘教授的杀手刺杀未遂，在李侘的帮助下，这个潘教授最终被捕了，可是等李侘带着晏霖出发后，竟然有新的杀手继续追杀他们，但目前一样下落不明，而在此期间潘教授突然不明不白地死了。实话实说，警方对这几个杀手知之甚少，但他们实在是重要线索，这是我请求你帮助的第一件事。”

“第二，李侘的另一个朋友为了寻找他来到地京，但要找李侘就绕不开晏霖，所以还是需要从晏霖的身边人开始下手追查，晏霖的雇主是云菲和狼逸，为了接近他们，需要创造一个机会帮她引见一下，这是我请求你帮助的第二件事。”

说完杨回就坦然地看着刘渭水。

刘渭水许久没有说话，除了杨回说的第二件事他是完全第一次听说，其它情况和他所掌握的基本相符，有些信息甚至填补了他自己的调查空白，说明杨回确实还算坦诚，但调查那些杀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刘渭水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松口的事。

“杨队长，既然你坦诚相待，我也不想跟你玩虚伪的那套，第二件事我可以帮忙，但只是引见，仅此而已。”

杨回看了刘渭水一会儿，说实在的这个结果不算差，杨回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搞定刘渭水这样的人，毕竟有了第二件事的合作契机，也许未来还有进一步合作的可能性。

有那么一瞬间杨回在心里质问自己，身为警察真的要和刘渭水这样的人合作吗？在那一刻，他忽然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和无能感，仿佛在命运的巨浪上漂泊的一叶扁舟，他根本无法左右。

特案组的使命驱使着他不断去挑战和突破自己。每个警察的心里都有不服输不甘心的倔劲，杨回也不例外，李侘曾经说过“也许特案组最终一个案子也破不了”，虽然他未必是认真的，但那句话却像块铁石般一直压在杨回的心里，诚实地面对自己时，杨回承认自己真害怕一语成谶。

杨回告诫自己，守住底线，打开格局，不拘一格，大局为重。他面露略微失望和遗憾的神色，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