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方师的局限

鲁师傅看了看李相，问道：“看你这眼睛红肿地跟个桃子似的，怎么哭成这样！能先告诉我是怎么了吗？”

李相也坐了下来，他低头轻轻地说：“刚刚知道我哥去世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鲁师傅叹了口气。

“鲁师傅，你怎么找到我的？”李相抬头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嘛，我得先请你原谅，我跟踪了你。”鲁师傅看了看面带复杂表情的李相，继续说道：“上次我们分手后，我仔细想想你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们方师固然不能狼狈为奸，但也不至于彼此跟个仇人似的，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你的去向……你能原谅我吗？”鲁师傅说完真诚地看着李相。

被跟踪这种事肯定让人不舒服，但他的话还是挺让李相感动的，便说道：“行，原谅你了，不过，你得保证下次不许再跟踪我了，行吗？”

鲁师傅哈哈大笑：“你小子，给点阳光就灿烂啊！按道理说，我俩是扯平了，上次可是你先跟踪地我，对吧？”

李相被噎住了，急得挠挠头，鲁师傅赶紧说：“行了行了，咱们以后也确实不用互相跟踪了。”

李相也笑了笑：“对，以后不会了……鲁师傅，你就叫我大相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鲁师傅点点头：“大相，我刚才远远地看见你这里设了戒城？”

李相一惊，这家伙原来早就在我家附近了，但自己确实设了戒城，也没必要撒谎，就点了点头。

“本来我早就来拜访了，看你设了戒城，我也就不着急了。”鲁师傅先解释了一下，随后说道：“就我的观察，你的功力还不够啊。”

李相叹息了一声：“不瞒你说，我的天赋太低。”

鲁师傅站起来走到李相身后，伸手在他头顶上方感应了一下，没说什么，随后又回来坐下。

李相好奇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鲁师傅，你是高手吧？”

鲁师傅不置可否，却问道：“大相，你上次说你师父死得不明不白，能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吗？”

对于鲁师傅的突然转变，李相心里不是没有怀疑，他迅速评估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就算说出去也没事，正好可以听听他的意见，便把严镖之死的主要情形叙述了一遍。

鲁师傅听得很认真，后来就皱起了眉头，他一句话也没有评论，仿佛在沉思中，直到李相问他：“鲁师傅，你觉得呢？”

鲁师傅沉吟良久才说了一句：“着实蹊跷！”

李相焦急地追问道：“鲁师傅，那你说，我师父是不是被害死的？”

鲁师傅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但至少我想他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什么东西啊？”

鲁师傅重重叹息了一声：“这个我也说不出来，肯定不是人类世界里的东西，也许有可能是恶鬼或冥灵。”

“恶鬼？……什么是冥灵？”恶鬼倒还好说，冥灵是李相第一次听说。

“人死之后全都会暂时变成鬼，准备重入轮回，但是有一小部分会变成冥灵，那东西是在人类之上的另一种东西。”

李相的嘴张得不能再大了，他结结巴巴地问了个傻问题：“那个东西，会吃人吗？”

鲁师傅忍不住笑了：“大相，会吃人的是鬼人，我看你是吓坏了吧。”

李相也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他挠挠头继续问道：“那，那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说不清楚，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但我师父也说不出更多了，因为绝大部分方师是看不到这种东西的。”

“绝大部分？……那就是说，也有方师能看到？”

“那就得是最顶级的方师了，那种级别的方师可极其少。”

李相显出失望的神色，他在想不知道老爸严镖算不算最顶级的方师，不过从他临死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也不知道害他的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可能还算不上最顶级的。忽然他又想到了晏霖，忍不住问道：“鲁师傅，我还有个朋友，她的情况极其诡异，你想不想听？”

“噢，说来听听。”鲁师傅显得饶有兴趣。

李相便把晏霖的基本情况又描述了一番，然后巴巴地问道：“你说她是被什么害的？”

“能吸人元气的，多半也只能是恶鬼或冥灵了……大相，你功力不高，身边倒是怪事多。”鲁师傅无奈地评论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鲁师傅，那对恶鬼或冥灵，我们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呢？”

鲁师傅长叹一声：“很遗憾，没什么办法，我们连看都看不到他们，谈何对付？”

李相极其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忽而又喊道：“那我们那个方师系统，是不是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我记得你上次还大胆质疑了那个系统吧？”鲁师傅看着李相问他。

李相急得又挠挠头：“是啊，我是质疑了，我师父死后，那个系统就没理睬过我，我这种小人物没有存在感。”

鲁师傅笑了：“不要妄自菲薄，无论等级高低，身为方师是上天赐予的最宝贵的礼物，你可知道？”

李侘愣住了，他眨着眼睛看着鲁师傅，心里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是看穿了自己想放弃的心思，才会特意这么说的。

“鲁师傅，我没有这样想过……我是很自卑，连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都保护不了……”说着说着李相又低下了头。

“大相，你记住，没有方师能保护得了所有自己想保护的人，这不是方师该背负的东西。”

李相默默地思考着这句话，慢慢地他心里的压迫感好像的确被稀释了很多，更多的只剩下痛苦。

鲁师傅继续说道：“你虽然天赋不高，但为了这个世界能尽量美好一点，你依然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每一位方师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坚信这一点。”

李相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鲁师傅，你今天就是为此才来找我的吗？”

“的确，这是原因之一，想给你鼓鼓劲；还有一个原因，是想了解一下你师父的死因。”

李相忽然问道：“鲁师傅，你今天没有开启天眼？”

“是啊，今天属于私下拜访，不仅如此，我也开了戒城。”

“啊！”李相惊讶地喊道：“我都没发现。”说完他红了脸，觉得自己的水平实在太差。

“没发现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量力而行就好。”

李相叹了一口气：“鲁师傅，你的脾性真好，我受到鼓舞了！……不过，你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你也有所怀疑？”

鲁师傅沉吟片刻，才审慎地说道：“事实上我不知道该不该怀疑或应该怀疑什么……你师父的死，如果真如你所言，我也认为十分怪异。”

李相赶紧辩解：“我没有骗你，我说的句句是实！”

鲁师傅的脸上现出一层阴翳：“如果真要说方师系统出了问题，那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鲁师傅，你接受过系统派遣的任务吗？”

“接受过两次，一个越界的吸血鬼和一个越界的鬼人。”

李相的好奇心被勾起来：“能说给我听听吗？”

可惜鲁师傅却连连摇头：“不能，这也是方师的规矩，在情况尚不明朗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应该遵守祖训。”

李相撅起了嘴却毫无办法，其实以前严镖也是这样的，对自己执行的任务三缄其口，最后那次如果不是因为要说服自己关闭天眼，大概率他到死也不会说。

这个问题谈不下去了，李相只好换个问题：“鲁师傅，你多大年纪了？看起来你可保养地很好！”

鲁师傅笑了：“小嘴真甜！……我已经快五十了。”

李相做出了惊讶的表情，又问道：“那你有徒弟吗？”

没想到鲁师傅竟然说没有，这太出乎李相的预料了。

“这也不奇怪，方师很稀有的。”

这话李相以前自己也说过，不过他没料到真的如此稀有：“鲁师傅，那你的师父还健在吗？”

“已经过世啦。”鲁师傅的语气里饱含着伤感。

物伤其类，李相也感到伤感，不过他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鲁师傅没有徒弟，自己的师父去世了，那鲁师傅能不能成为自己的第二个师父呢？

他犹豫着要不要提出这个想法。